初顏啞然失笑,這抓魚的方法也太特別了點,接過司徒謹笙遞過來的桂魚,“讓你吃得那么好,連他都能抓到你?!?p> “有魚吃啰,我要吃烤魚?!彼就街旙虾芊e極地想要去生火,但是見撿來的樹枝不是太大就是還沒干透,根本連煙都冒不出來。
“你來拿著這個?!背躅伆烟幚砗玫聂~遞給司徒謹笙,認命地接過生火的工作。
不一會就生了火,初顏有些得意地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司徒謹笙很認真地烤著魚,在初顏的指導下不時地翻轉(zhuǎn)著,很快就聞到了魚的香味。
初顏洗了一些香菜放到魚肚子里,就是少了點咸味,但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司徒謹笙就一心盯著手中的魚,“可以吃了嗎?”
“快了?!背躅伩戳丝呆~的顏色,拿一條小樹枝戳了戳,“好了,可以了,先放放,太燙了,現(xiàn)在還不能吃?!?p> 司徒謹笙伸出被燙紅的舌頭,口齒不清地說:“痛,呼呼,初顏,呼呼。”
“活該。”初顏沒好氣地說。
話音剛落,司徒謹笙就開始掉豆子了,怎么就那么多眼淚呢,還收放自如,初顏可不打算哄他,拿過他手中的魚叉,吹了吹魚,撕下一小塊,“吃嗎?”
“嗯?!彼就街旙鲜樟搜蹨I,開心地接過,一口吞下,“還要?!?p> 初顏撕下一塊大大的魚肉,遞到司徒謹笙嘴邊,一晃而過進了自己的嘴。司徒謹笙干脆自己動手,和初顏比速度,一條魚很快被消滅掉,兩人的吃相也有那么一點狼狽。
吃飽喝足,司徒謹笙才在初顏的催促下慢吞吞地動身,“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說想見你父皇嗎?我們現(xiàn)在就是去找他啊?!背躅佌f道。
“真的,太好了?!彼就街旙蠚g呼道,走得很快,快得連初顏都要加快腳步,近乎小跑才追得上。
要是知道這話這么管用,早說了,初顏淚奔。
可走著,走著,怎么有點不對勁啊,他們趕著進城,可這出城的人卻越來越多,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看著像是乞丐。
“大嬸,你們這是要去哪里?。俊背躅仈r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大嬸,問道。
“還能去哪里,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p> “怎么這么多人出城?。俊?p> “家里發(fā)大水了,好好的良田,房子,還有養(yǎng)得雞,種的菜一下子就被大水淹了,好幾天都消不下來,水卻越來越多,都成了汪洋大海了。我們這些沒被大水沖走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迫不得已才出來討口飯吃,沒想到才進城沒多久,城里的官老爺就要趕我們走,說是上面有個皇子皇孫什么的要來,不讓我們呆在城里作亂,天殺的,我們能做什么亂??!”大嬸難得有機會吐吐苦水,拉著初顏說個不停。
初顏皺著眉頭,皇子皇孫,莫不是司徒元瑜?他竟然到這里了,真的是冤家路窄,可是他為什么會來這里?
初顏望著城里的方向,停下了腳步。司徒謹笙不解,“初顏,怎么不走了?”
“不是不走,看來我們也趕不上在關城門前進城,我們就在城外歇一晚罷了?!背躅伋了计?,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走去,跟在難民的隊伍后面,他們雖然氣色不錯,但是一身粗布麻衣亦不會顯得太扎眼。
被趕出城的難民,有親戚可以投靠的就繼續(xù)趕路,無依無靠的難民則在城外一間破廟里棲身,十幾個人占據(jù)了本就不大的廟堂,干草和木板都被用作床鋪,力氣小一點的什么都搶不到,嘀嘀咕咕個不停。
初顏和司徒謹笙坐在最靠里面的角落,司徒謹笙睜大眼睛看著難民瘋搶的一幕幕,有著疑惑,有著不解,有著好奇,有著蠢蠢欲動。
“坐下?!背躅伨娴?。
“地上冷。”司徒謹笙也很委屈。
“坐一會就暖和了,就不冷了?!背躅佒缓冒矒崴?。
“我餓。”司徒謹笙又說。
“忍一忍好了,明早再去找吃的。”初顏捂著肚子,其實她也很餓,可是這個時候上哪去找吃的。
許是聽了司徒謹笙的話,廟堂里的難民開始變得有些躁動,有一個小孩率先哭了起來,另外兩個也跟著哭了起來,可不到一會功夫小孩的哭聲變得有氣無力。
一時間廟堂里的難民開始亂了,氣氛有些凝重,司徒謹笙安靜了,有些難過,不解地望向初顏,初顏始終沉默。
這個被遺忘的角落忽然“熱鬧”起來,緣于不知道誰人喊了一句“施粥了。”
在初顏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才還了無生氣的人群立馬蜂擁而出,初顏出于好奇亦跟了過去,司徒謹笙當然也不例外。
只見破廟外不知何時搭建起一個簡陋的粥棚,三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在安撫難民,讓他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身姿曼妙,面帶白紗,眉間艷紅的蓮花妝,恍如天人,手執(zhí)長長的湯勺在施粥。
這一善行令受眾紛紛跪拜,稱道,“活菩薩,女神仙?!?p> 只是這一幕在初顏看來卻是份外詭異,皆因那女子不是別人,竟是慕思韻,慕思韻,她怎么會在這?以這樣的身份!
司徒謹笙想要上前,被初顏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半拉半拖地拽回破廟。難民吃了粥就回了破廟,三三兩兩,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第二天,初顏一早醒來,見其他人面色不尋常的潮紅,似乎是受了風寒,便在附近尋了些草藥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后叫醒司徒謹笙,和他悄悄地離開。
兩人早早進了城,一打聽,果然是司徒元瑜來了,想不到他運氣挺好的,這么快就到這兒了,還差點兒就碰上面了。
“初顏,我餓?!彼就街旙嫌袣鉄o力地說。
初顏嘆了一口氣,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要說什么了,摸出身上最后一個銅板,買了個包子給他,自己什么也沒吃,主街道早早被清空了。初顏望著浩浩蕩蕩的出城隊伍和漸漸聚攏的人群,暗嘲這趟出行稱了司徒元瑜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