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什么要入侵我們的機艦系統(tǒng)!”
瑪莎還未開口,葵就憤恨的朝屏幕中的人嘶吼。看她的模樣似乎是因為蒙受了委屈而找到了發(fā)泄處。
瑪莎并未回話,只微抿著唇,蹙著眉,微微仰頭盯著屏幕。她臉色雖有些蒼白,但面上的堅毅與鎮(zhèn)定倒是讓一些惶惶不安的人心安了不少。而在角落里的桑,在她這個角度下,卻似乎看到了瑪莎堅毅面容下的緊張與無措。
出使團機艦系統(tǒng)應是早就被入侵了的,屏幕出現(xiàn)影像的同時,機艦也就此緩緩降速直至停止,控制面板前方的三個駕駛員正使盡渾身解數(shù),來解除外來系統(tǒng)的控制,而他們似乎全然忘記了,角落里還有一個四級光腦師。
桑也正好不想在這種場合刷存在感,畢竟剛加的隊伍,什么隊伍歸屬感、隊員責任還有應盡義務,對不起,在危難關頭她直接拋之腦后,心里只盤算著還能不能再裝一次女仆,或者換一種裝個無害的安保員。
屏幕中的金發(fā)男子顯然涵養(yǎng)極好,見瑪莎并未回話,只有一個小角色對他嘶吼,他也禮貌的等她喊完。
“抱歉,剛剛見到美麗的瑪莎小姐有些激動了,竟忘了先自我介紹?!闭f著笑了笑,似乎是為自己剛剛的魯莽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姓金名弋,瑪莎小姐叫我‘阿弋’便好。我此次從南華千里迢迢趕來,是接取了軍方派發(fā)的護送瑪莎小姐回亞威的任務。任務期間也希望瑪莎小姐對金某多多包涵?!?p> 自信又明朗的笑容在這個年輕而英俊的臉上綻放,目睹金弋笑容的人們卻在心里泛起森森寒意。連帶窩在角落里的桑,心里都不由的惴惴。
“那么,抱歉了,我是不會讓你完成任務的?!爆斏謇溆譀Q絕的聲音在安靜的駕駛室回響。
“哦?”金弋上半身微微向后仰,順勢靠坐在背椅上,語氣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
“瑪莎小姐,你可真是天真得可愛。不跟我回南華,你是想開著這豆腐似的低級艦去黑城?且不說你是否能逃脫我八艘機甲的圍堵。就說你身旁的下屬,他們,會愿意陪著你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逃亡嗎?”
“哦,對了,我的任務只需要帶回瑪莎小姐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人——”金弋不由露出惡意滿滿的笑?!笆撬朗腔睿瑳Q定權在于你們自己哦。”
話音剛落,架駛艙內的氛圍慢慢冷凝起來,金弋不忘再添把火“我的耐心有限,五分鐘過后,我就開火,希望你們能夠想通。”
艙內的氛圍更加緊張,不,準確的說,是詭譎。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不會有多少人會舍生取義的。更何況,這里的人天賦都不低,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也未可知,因此比常人更加惜命。
瑪莎環(huán)顧周圍,有些人接觸了她的目光,神情欲言又止,有些人卻目光躲閃,還有些人目光堅定似是向她證明什么。但大部分人的神情都是驚疑不定的、害怕的。
瑪莎知道,金弋這種粗劣的挑撥已經(jīng)對她的隊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裂痕。即使她和她的隊伍今后能夠僥幸逃脫,但她與屬下十幾年來培養(yǎng)的那種親密與信任,將不復存在。
突然,瑪莎似是想到了什么,轉頭向艙內的角落看去,那邊的桑也正用炯炯的眼神望向她,并向她晃了晃手中的平板,還比了一個剪刀手。
瑪莎并未與桑設定過什么暗號,而桑新加入隊伍不久,因為各種猜忌,也沒人教她隊伍中特定的暗號。
但此時,兩個本沒有多少交集的人默契的知道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說起來,桑本來是不打算淌這趟渾水的,可奈何她突然發(fā)現(xiàn),機艦四周的八艘A級輕型機甲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那啞光黑的機身上覆蓋了大半面積的金黃色徽記,那極度熟悉的徽記,正是時家的軍徽啊。
軍閥家族的機甲大多都是自主研發(fā)的,尤其是關乎自家總體戰(zhàn)力水平的軍用機甲,幾乎不可能流入市場。機艦外的那八艘機甲,顯然不可能被南華的人買到,那只能說明,時家也主動參與進了南華的抓捕行動中。
既然認出了時家的機甲,桑也就不再想辦法偽裝了。她遇到時家人就沒好事,此次困局還是她親自出手把握大些。
于是,在瑪莎看向她時,她用手勢告訴瑪莎,她需要兩分鐘的掩護。
金弋原就給了眾人五分鐘的抉擇時間,按理說桑需要的兩分鐘是完全夠用的,但是不要忘了,金弋的人正在屏幕的另一面時刻監(jiān)視著這艘機艦。一旦她的異動被發(fā)現(xiàn),那四周的機甲隨便轟個兩下子,她們的機艦防御罩抵擋不了半刻鐘就會報廢。到時候機艦四分五裂,她們就只能分批乘著幾艘速度不快防御為渣的救生機四散奔逃,但在周圍虎視眈眈的A級機甲的追擊下,她們逃生率幾乎為零。怎一個悲慘狼狽了得?
不行不行,她要找盟友吸引火力,然后她在暗中調度。
于是,兩人在短短一瞬達成密謀。
瑪莎平靜的轉過身,抬頭看向顯示屏中的金弋。
語氣落寞的道:“你說的對,我的確天真。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十多年的伙伴用他們的犧牲,換來我毫無意義的頑抗。金弋,我投降,希望你,遵守承諾?!?p> “呵呵,這樣就對了嘛。所有人把武器卸下,我會派人來接管這艘機艦,希望你們到時別耍什么花樣?!?p> “等等。”
金弋疑惑的看向出聲的瑪莎。
“我父親,他現(xiàn)在,還好嗎?”瑪莎不禁咬著唇,神情掩不住憂心與緊張。
金弋了然,瑪莎的父親羅德·漪落爾頓,是南華著名的科學家,具體研究什么他不太清楚,但近期羅德研究出了一項很重要的東西,卻被研究所的人泄露,研究所的老東家在當天就被人在家中殺害,南華高層人員競相爭奪羅德的歸屬權,羅德因為和南華上層某些大勢力發(fā)生分歧,不僅不肯配合研究還把研究的成果毀了,于是最終被變相軟禁了起來。
“只要瑪莎小姐乖乖跟我們回去,羅德先生自然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