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我以為韃靼的公主該是熱情如火,又爽朗耿直的!”允兒說的是卓婭,可提到熱情如火時,卻瞟了一眼一旁愣住的珠日拉。在天朝待了一段時日的珠日拉,自是知道允兒在隱射什么,一時漲紅了臉,卻不知該說什么。卓婭到底是有些城府,短暫的慌亂過后,只是笑笑,也并不接話,大有我聽不懂你說什么的意思。允兒也是被二人的反應給氣笑了,韃靼人到底是不比天朝人,這若是天朝女子怕是早就泣哭奔走了,哪里還能在這兒安心品茶?
一個屢次加害自己,一個妄圖自己的駙馬,允兒自諭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實在做不出與她們虛與委蛇,不在盯著卓婭,反而抬頭看向一邊,不曾言語的珠日拉:“泛泛之交,話不投機,公主們就不用客氣了,直接說吧,今日來我這里所謂何來?”珠日拉被允兒一會兒一個模樣給嚇住了,而卓婭也不想自找晦氣,有些看好戲的后退了半步。允兒心中冷笑,不再多言,難得有耐心的撫弄起剛染過的指甲。
珠日拉回過神,見允兒一臉的怠慢之色,心中大怒,向前那一星半點兒的羞愧,全化作了惱羞成怒:“這就是朝曦公主的皇家風度?本想著既是桓大人娶的人,便是才學,樣貌不是拔尖的,這性子也該是最好的,不然,如何配的上那樣的人?今日一見,果然是無風不起浪啊,世人所說的刁蠻公主朝曦,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允兒靜靜的聽珠日拉說完,淡定的喝了口茶,這才回神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說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說,珠日拉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憤怒的捏緊拳頭。
允兒看看快要被自己氣暈過去的人,這才良心發(fā)現(xiàn)的說道:“珠日拉公主所言很是可笑啊,我是天朝公主,在這天朝里,有誰是我配不起的?還有啊,我觀公主您在才學,樣貌,品行上怕是還不如我這個刁蠻公主吧,至少我們天朝講究的是禮義廉恥,我看公主這熱情似火的追著人家駙馬跑,是不是......啊,也對,畢竟是韃靼嘛,在北疆受過教化的人畢竟不多?!?p> “你......你怎么敢?今日我非打爛你的嘴!”幾乎是允兒的話音剛落,珠日拉便提著馬鞭沖了上去,口中還大聲叫嚷著。屋外的隨行護衛(wèi)聽著聲音不對,立馬沖了進來,莊子上的人見狀自然也圍了上了。西廠的人本不想摻和,乖乖在屋外守著,可這會兒,顯然不好收場了,自然只能出來和稀泥了。
“公主這是怎么了,消消氣呀!”高個兒看見允兒躲過了那一鞭,心下安穩(wěn)了些,忙使眼色讓小宮侍們攔著一擊不中,還欲再戰(zhàn)的珠日拉。再看看躲在一邊的卓婭,高個兒眉頭皺了起來。在天朝待了這么久,卓婭自是知道西廠是什么了,也不好在耍心眼兒,忙上前拉住珠日拉的手對眾人說:“妹妹這幾日剛搬進了宮,許是不太習慣,沒休息好,才這般易怒,朝曦公主還請見諒。”本來允兒說的話,也是失禮之極的,偏偏珠日拉先動了手,便只能先道歉了。最可氣的還是,受了氣,那一鞭子還沒打到人,看樣子,這朝曦公主確實有兩下子。
卓婭痛快的道歉,自是為了等著允兒接下來的致歉,誰曾想,等來的只是允兒的輕哼一聲,一時也有些有氣不能發(fā),眼睛掃了一圈,忽然笑著說:“將來到底是一家人,珠日拉雖年長一些,可到底是后進門兒的,按天朝規(guī)矩,也要叫朝曦一聲姐姐的。朝曦便饒過她這次無禮吧!”珠日拉一擊未中,反被人壓制住,本就火大,這會兒聽見卓婭的話,也不懷好意的笑笑,忙接道:“是是是,是妹妹失禮了。以后都是要常伴駙馬身側的,妹妹還要多和姐姐學學規(guī)矩,畢竟我們韃靼人可是和駙馬在北疆常伴了好些念頭呢,公主新婚怕是體會不到?!?p> 允兒雖預料到了卓婭與珠日拉所為何來,還是心里有被惡心到,更是不留情面道:“妹妹?你們韃靼可真有意思,姐姐要嫁給我父皇,妹妹要進我公主府?你們是搶人夫君習慣了么?”隨行的護衛(wèi)與西廠的人自是不敢有什么動作,可莊上的人,本就是北疆軍退下的,對韃靼本就恨之入骨,這會兒直接哄堂大笑,甚至有些人還拿韃靼子承父妻說笑起來,一時間隨行的侍衛(wèi)臉色也奇怪起來。
南北差異本就說不清的事,可讓人這樣嚷嚷出來,兩位打算久居天朝的公主,也瞬間臉黑了起來。“朝曦公主的人都是這般沒規(guī)矩么?我二人本事好意探望,你卻百般羞辱,不怕惹怒我韃靼,破壞兩國安寧么?”卓婭此刻已經顧不上先前的計劃,韃靼兒女對閨譽看的很輕,可天朝不同,自己若想坐穩(wěn)皇后之位,便不能讓人往自己身上潑一點臟水,眾口鑠金的事兒之前在朝曦身上見過,那自己可不想輕易嘗試。
允兒看看下首站著的二人,輕蔑地笑笑,在主位上坐好:“我的人有沒有規(guī)矩,就要看對面的人懂不懂規(guī)矩。卓婭公主是不是日子過的太過舒坦,忘了你所處之地是我天朝京都?又或者是忘了當年被我家駙馬打趴下的時候?這韃靼還在給我天朝納著年歲吧,你這是仗著誰的勢,在我天朝的天子腳下欺負天朝的公主?”伴隨著允兒聲落的是整齊劃一的大喝聲,到底是上過戰(zhàn)場的北疆軍,即便是神采不如往昔,也是嚇了眾人一激靈。這下別說是卓婭和珠日拉了,便是隨行的親衛(wèi)和西廠之人,皆被那股氣勢壓住了。
最后,還是西廠給了臺階,忙將兩位公主拽了出來。而卓婭也驚慌的忘了此行的目的,更是連平日里慣做的好姐姐姿態(tài)都忘了,獨自上了馬車便溜之大吉,獨留珠日拉著復雜的宮裝,別別扭扭的騎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