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眾人還未尋得聲音來源。
只見一個黑衣少年緩步走到臺上。
“后生,老夫剛剛痛失故友,不與你一般見識,你速速離去吧,不會有人為難你?!敝T葛青輕嘆一聲,看這少年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自己此時心中萬分悲傷,又怎會和他過多計較。
黑衣少年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笑聲傳遍大堂的每一個角落,這份豪爽完全超乎一個少年該有的。
“可笑,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醫(yī)道?!焙谝律倌昀涞酪宦?,抬手出針,少年不知從何處抽出幾根銀針。
眾人見狀,甚是緊張,不知這少年意欲何為。
喬天梁更是站在一旁警惕萬分,只要這少年輕舉妄動,喬天梁必會出手阻止。
諸葛青搖頭苦嘆一聲:“罷了,且隨你吧,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隨后諸葛青又對幾個濟世醫(yī)館的伙計吩咐道:“待這少年無法之后,將患者抬到二樓?!闭f完轉(zhuǎn)身便向二樓走去。
幾個伙計點頭應(yīng)是。
剩下的眾人紛紛看向臺上的黑衣少年,想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敢在這天下名醫(yī)聚集之地如此大放厥詞。
只見黑衣少年沖著諸葛青的背影冷哼一聲,抬手舉針,刺向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卻不似針灸那般柔中帶剛,反而是徑直莽撞的刺下去,一時間,胳膊之上滲出了鮮血。
“?。克@是干什么?”
“難不成要自殺?”
人群中議論紛紛。
鄭云卻緊皺眉頭的盯著黑衣少年,心中不禁大震。
人群的議論聲被剛要上二樓的諸葛青聽到。
諸葛青疑惑的回頭瞥了一眼,哪知這一瞥之下卻是再也回不了頭。
“什...什么?以血祭針?”諸葛青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愣愣的看著黑衣少年。腳下不自覺的向黑衣少年移動過去。
說話間,黑衣少年已然拔出銀針,逝去血跡,不知從身上何處又取來酒精,內(nèi)力一催,瞬間點燃,替針消毒。
鄭云見諸葛青走過來,忙輕聲問道:“諸葛前輩,這少年以血祭針,莫非?”
“沒錯,以血祭針之人只有已經(jīng)逝去百年的醫(yī)王寒虛子才會使用。”諸葛青喃喃回道,眼睛卻是從未離開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將銀針拈于指間,靜氣凝神:“醫(yī)者之道,莫非救死扶傷,今日再遇苦難之人,被迫出針,望前輩在天之靈海涵?!鄙倌曜熘朽馈?p> 話畢,氣沉丹田,一股內(nèi)力集于指間,猛然間。少年的手飄忽不定,飄蕩中,突然下針,再抬手,再下針,再抬再下。
眨眼間,十余針落下。速度之快,就連喬天梁也沒有看清這少年是如何下針的,只覺眼前一閃,銀針便已落下。
在場眾人不識的這是什么醫(yī)治之法。
但是,諸葛青和鄭云二人卻是驚住了。
“果...果真是...”諸葛青話都說不完整了。
鄭云卻是一臉向往的看著黑衣少年,自己三十歲有如此成就便不容小覷了,此子不過十歲樣貌,竟然....
喬天梁聽聞,忙低聲問道:“怎么了?”喬天梁雖然看這少年手法很快,但是卻不知為何諸葛青與鄭云驚訝成這般摸樣。
說話間,黑衣少年已在患者身上下了數(shù)十針。
諸葛青緩了緩神,邊看邊回道:“是鬼門針,醫(yī)王寒虛子不傳之秘,只知道每次下針一百三十六根,銀針落下,起死回生。寒虛子已逝世百年,不知這少年在何處學(xué)得。”
喬天梁一臉疑惑的聽著,諸葛青說的東西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
只好繼續(xù)的看著黑衣少年施針。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黑衣少年突然停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扭頭看向諸葛青。
黑衣少年緩緩對諸葛青說道:“此人靜養(yǎng)數(shù)日,方可痊愈。天圣妙手,你道如何?”黑衣少年邪惡的一笑。
諸葛青老臉一紅:“這....這..”諸葛青一時語塞。
黑衣少年又是嘿嘿一笑:“怎么?說不出話來?這婦人有救了,你卻不說話了?”
眾人聽聞,一時間替諸葛青難堪,眾人此時才注意到那臺上的大娘已然不咳了,躺在那里平靜的呼吸著。一時間覺得神奇,這少年竟然有此等本領(lǐng),真是讓人打開眼界。
“你這少年雖有幾分本領(lǐng),卻如此相逼醫(yī)道前輩,倒是驕躁的很啊。”
人群中突然傳來聲音,眾人循聲望去。
方才講話之人正是葉勝寒。
葉勝寒倒不是有心幫諸葛青,而是看著臺上的少年,葉勝寒心中想起一人,雖然那人遙不可及,但是葉勝寒卻是越看這少年越像那人。一時間情不自禁的搭話。
黑衣少年瞥了一眼葉勝寒,不屑地道:“無名之輩....”
葉勝寒微微一笑,緩緩走到臺上:“不錯,我的確是個無名之輩,但是在場之人皆是有血有肉之人,方才張恒前輩無奈之時,你又在干什么?偏偏張恒前輩含恨而終后,你卻跳出來醫(yī)治了這個大娘,又逼一個醫(yī)道前輩服軟。我雖是個無名之輩,卻是比你這陰險之徒強得百倍。”
在場之人聽聞,一時間心內(nèi)紛紛為葉勝寒叫好,此番話出口,想必那少年也回不上來,雖說這少年出手救了那大娘,但是卻不能挽回張恒之死。眾人心中對這少年也埋怨的很。
黑衣少年眼睛盯著葉勝寒左看右看,輕哼一聲:“看來做好事落不得好名聲啊,不過,我該如何做,卻不是你一個后輩來評說的?!?p> 眾人不禁乍舌,這少年如此不分大小,看葉勝寒的樣子怎么也要比這少年年長幾歲,這少年卻說葉勝寒是一個后輩。
不過,此話聽在葉勝寒耳中,卻是變了味道。
葉勝寒心中突然顫抖起來,連帶著身體也顫抖起來,顫聲說道:“果然..是你...我想問一事,還望告知。”
葉勝寒此話一出,喬天梁卻在一旁思索起來,聽葉勝寒的意思,葉勝寒識得此人,可是,自己腦海里卻不曾知道此人姓甚名誰。不過,聽葉勝寒這么說,自己倒是也覺得眼前少年熟悉的很,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黑衣少年聽聞,眼睛一瞇:“你認得我?”雖然嘴上這么說,少年心中卻是認定葉勝寒不過是在故弄玄虛而已,他不可能認得自己。
黑衣少年不待葉勝寒說話,又說道:“你想問何事?”
葉勝寒也警惕起來,輕聲道:“還望你能理解,我并無惡意。”說完,向前一步,走到黑衣少年面前,湊到少年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說完,葉勝寒便退回來,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少年眼睛突然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勝寒。
突然少年哈哈大笑:“哈哈,好,在場不下三百人,皆混眼著世,沒想到....不過,”少年略一停頓:“小子,你我再見之時,是敵是友尚不明確,但愿你不要招惹了那不該招惹之人。有緣再見。”
話畢,少年突然起身一躍。竟然憑空消失了。
在場眾人包括喬天梁在內(nèi)頓時大驚,眾人只覺眼前金光一閃,那少年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喬天梁兩眼發(fā)光,結(jié)巴道:“陸....陸凌?”一時間竟然表現(xiàn)的如同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童。
此時,再笨的人也知道了這黑衣少年是何人,正是那活在傳說之中龍門七子之一陸凌。
外表似八九歲孩童,逐日輕功在身,來去皆是金光一閃,來無影去無蹤,這些傳說對于在場的英雄豪杰早已是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子。
加上葉勝寒和喬天梁說的話,此少年不是陸凌還能是誰。
一時間,大堂中又是一陣嘈雜,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