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巺⒓油炅岁P(guān)于許夫人的喪事后就回去了。
看許飛鸞的表情,沈?qū)幘鸵呀?jīng)明白,自己說的許飛鸞聽進去了。要不然王菲煙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母親的靈堂。
那個曾經(jīng)在許夫人手底下備受呵護,天真單純的許家大小姐,在她母親死的那一刻就也跟著死了?,F(xiàn)在的她,是守護幼弟的姐姐,是一腳踏入迷局,不曾有任何猶豫的許飛鸞。
時光,會改變一個人,不論是身,還是心。
沈?qū)庨]著眼長嘆一聲,睜開后看見就是暗衛(wèi)的一張臉。
暗衛(wèi)聽到她的嘆息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一落下來才知道,她只是為許飛鸞嘆息著。
因為馬車的狹小,使兩個人的臉格外的近。
暗衛(wèi)一驚,忙的后退。
他立即準(zhǔn)備出去。
卻沒想到,沈?qū)幗凶×怂?p> “等等?!眱蓚€字,敲擊著他的心。
他以為沈?qū)幱忠屗マk什么事。
卻沒想到沈?qū)巻柫怂粋€問題。
“你可有名字?”沈?qū)庉p輕的問問著。
這話問得暗衛(wèi)一陣沉默。
名字,對他來說,是一種奢侈。
他從小就是沈家培養(yǎng)出來的暗衛(wèi),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每天都是在生與死之間徘徊著,是不會想這個的。
當(dāng)師傅訓(xùn)練他們時,叫的是編號。
當(dāng)他們有了自己主子時,主子只有在需要他們時才會讓他們出來。
沒人會在乎他們姓什么叫什么。死了,也就像塵土,無人問津。
他曾以為,他這一生跟了沈?qū)?,保護她的安危一直到死,就是他這一輩子的宿命。
可是,這個主子,從落水后醒來,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讓他大開眼界。
比她的父親,還要冷靜,還要有城府和心計。
每一次被沈?qū)幣沙鋈?,他都會問自己,自己的這個主子,真的是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女子嗎?
老謀深算,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計。
沈?qū)幊断滤拿婕喌臅r候,他就知道,這個主子決對不是等閑之輩。
現(xiàn)在她說要給他起名。無疑對他是一個考驗。
比他接受過得任何任務(wù)都難以接受。
“你以后就和我姓,叫沈風(fēng),如何?!?p> 一個暗衛(wèi)叫沈風(fēng),和主子姓。
真是天下奇聞。
“老爺是不會答應(yīng)的?!边@是暗衛(wèi)頭一次說話。
為了一個名字。
沒有任何一個暗衛(wèi)會拒絕這樣的要求。
有了名字,代表他從此不再那么銷聲匿跡的活著。
他很渴望。
沈?qū)巺s一把抓住了他的領(lǐng)口。看著暗衛(wèi)就就問了一句:“你不想嗎?”
“只要你想,就可以擁有,你的名字?!鄙?qū)幷f著這些時,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暗衛(wèi)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他頭一次,和一個女子湊的這么近。
“我想。”
暗衛(wèi)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說出來并沒有這么難。
他很幸運,遇到了沈?qū)帯?p> 這個主子可以讓他說出來,自己想要。
沈?qū)幏砰_了暗衛(wèi)的領(lǐng)子。
暗衛(wèi)松了一口氣。
“沈風(fēng),就是你以后的名字。你下去吧?!?p> 暗衛(wèi)要出馬車時,沈?qū)幱痔砹艘痪洹?p> “你的聲音,很好聽?!?p> 暗衛(wèi)身子一頓,馬上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狀態(tài),匿在了暗處。
沈風(fēng),這是沈?qū)幧陷呑忧纺愕?,你該得到的?p> 所以不用這么客氣。
沈?qū)幮睦镎f著。
可惜沈風(fēng)沒有聽到。就算聽見了,也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許府內(nèi),許飛鸞料理完母親的喪事后就閉門不出,任誰去勸,都無濟于事。
把許太尉氣的七竅生煙,自己怎么就養(yǎng)了一個孽障。
王菲煙終于在第四次去的時候進到了許飛鸞的房間。
許飛鸞看著一身華衣,身懷六甲的王菲煙,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的母親,很快就會被人忘記。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王菲煙上門,只是想求個答案。
自己今后的路到底該怎么走。
許飛鸞看著王菲煙這個樣子,也就沒有為難她,讓她坐了下來。
許飛鸞緩緩道:“你可以留下來做許家的女主人,但你的孩子不能繼承許府的任何東西?!?p> 這個要求,未免有些過分。
王菲煙肚子里的,確實是許府的孩子。
這百年之后,許府也有這個孩子一份。
可王菲煙卻答應(yīng)了。
“許小姐,我答應(yīng)你。”
“為什么?做許家夫人就這么榮耀?我那個爹我還不知道,根本不可能讓你好過一輩子,我母親就是做好的證明?!?p> “為了活命,還有報仇。我的姨娘不能白死。”王菲煙堅定的說道。
她要親眼看著,玄城之內(nèi)的最大皇商王家,怎么灰飛煙滅。
所以她必須留下來。
許飛鸞不說話了。
人家都答應(yīng)了,她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終于,在許飛鸞的默許下,王菲煙從一個姨娘先是成了側(cè)夫人,最后被扶了正。
這一系列的變化,只用了三個月。
王菲煙就從一介庶女,變成了許太尉家的正室。
王家的大小姐都沒有她風(fēng)光。
王菲煙回門時,他父親都要禮讓三分。可惜,回王家,只是要把她姨娘的骨灰取出。
騙她說她娘還活著的大夫人壓根就沒出來。
是不敢出來嗎?
回了許府,把她娘的骨灰安葬好以后。她就感覺肚子一陣一陣的疼。
她這是要生了。
孩子才七個月,能平安生下來都是個問題。
王菲煙忍著劇痛抓著貼身侍女的手急促的說道:“去吧把大小姐找來,快去?!?p> 貼身侍女被吼得一哆嗦就趕緊跑了出去。
正在教弟弟讀書的許飛鸞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真快。
許飛鸞把安排的產(chǎn)婆和丫鬟還有郎中都帶了過去。
許府的人,她都不敢用。
如果不是準(zhǔn)備的充分,孩子還真有可能生不下來。
所幸,在經(jīng)歷了一番劇烈的慘叫聲后,一道啼哭聲令所有人都放了心。
母子平安。
等產(chǎn)婆抱出來時,許飛鸞看了一眼,真丑。
像極了她弟弟剛出生時。
許太尉剛從朝廷出來,就聽到了這個好消息。
他又多了一個兒子。
最后,許太尉給這個孩子取名叫許盛。字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