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槽除去是軍事要塞這個頭銜,景色也是相當(dāng)撩人的。
當(dāng)下又是百花盛開的季節(jié),她選了后山一塊看上去稍微干凈點的地,一躺就是一下午。日頭三竿恍惚到日落夕陽。余暉傾灑又是另一番美景。
想當(dāng)年她被三軍押解出境便也是在這樣一個春光燦爛的日子啊。仰頭看到的也是這樣一片晴空。總以為是她做的一場噩夢,夢醒了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奈何,手上腳上傳來的痛楚,她至今難忘。被削骨剔肉是什么樣的疼痛呢?亡魂幾百年,夜夜哀嚎,嚎的便是那死也忘不掉的血與恨。
耳邊傳來腳步聲,很輕,她一聽便知道是文長依。
沒一會,他站在了她身側(cè),候在一邊等了半響,也不見他出聲打擾。
她緩緩睜開雙眼,頭頂?shù)奶炜彰赖淖屗铧c忘記呼吸。
“人已經(jīng)選好了,是我安插在三部軍營中的幾個眼線,隨時可以候?qū)??!?p> 她便笑了:“這幾年三槽這么謹(jǐn)慎,你都能安插進(jìn)來人,文大人果然還手段?!?p> 他張了張嘴,沒接話。
“南蕭這兩天有什么動靜么?”
說到南蕭,他眉頭一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說:“沒查出什么來,南王的確不是以異國使者進(jìn)來的,他身份特殊,行走的很低調(diào),甚至連個護(hù)衛(wèi)都沒有,要不是于豪派出的眼線緊急回來稟報,還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呢。”這一點,他也很疑惑:“他堂堂一個南王,跑到三槽來,目的實在是難以預(yù)測啊,三槽這塊大肥肉,恐怕不會那么容易清閑的。”
“也快了。”她突然坐起身。
文長依一愣,緊接著便聽到她說:“那個人也快忍不住了,三槽不攻破,他永遠(yuǎn)也無法把手伸向東原,我是他必殺的第一道門檻。但是關(guān)鍵還在一個人?!?p> 她撩起長袍,笑望著遠(yuǎn)方:“長依啊,你非常聰明,怎么會想不到這一點呢?南蕭來三槽,我來三槽,不都為的同一個人么。再或者,你前段時間再次滯留這么長時間,難道不也是為了找他么?”
攏在長袖中的手驟然緊握,甩袖一揖,暖黃色的暈光打在他的臉上如夢似幻,那張涼薄的紅唇說出來的話終究是三分試探七分摻假的:“王上,臣······”
于是她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往下壓了壓,他抬了頭,一眼對上她眉目間的柔色,看上去是那么無奈和······認(rèn)命,“我也只是隨便一說,你不用跟我做任何解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p> 她松開手,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他站在山坡上望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內(nèi)心五味雜陳。
隨即跟了上去。
樓凝:“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他究竟還在不在三槽?;蛘哒f,那個傳言究竟存不存在。”
他頓了頓,說:“不管這個傳言存不存在,至少,白殤這個人的確是存在于三槽。千百年來,這塊地發(fā)生的戰(zhàn)役大大小小無數(shù),可從未有人真正打開三槽的大門,廊千鎮(zhèn)的廊府若是白殤在世間的落腳地,它既已經(jīng)被于豪滅了門,遲早會有事情發(f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