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救,你可知昨日我喚你必安,并非是因為我心中念著他,而是來自一段記憶?”
“哦?怎樣的記憶?”
“我記不大清了,一切都似乎很模糊,我只隱約記起必安。。。”
必安,他好像很兇巴巴的樣子,魚瑤心想。
“我想應(yīng)該無礙吧,只是一段相當(dāng)模糊的畫面,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記憶?!濒~瑤邊往嘴里送著飯,邊說道。
“瑤兒,即便是在地下,能看見奇怪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好事,你還是說來聽聽吧?!睙o救嚴(yán)肅道。
“額,好吧?!?p> 昨日魚瑤在亦幻亦真的畫面里,看到了必安十分兇惡的面孔,奇怪的是,必安依舊是披著那一身紅袍,在記憶里的魚瑤好像無法發(fā)聲,幾次三番的嘗試都導(dǎo)致失敗,記得魚瑤在夢里費勁全身力氣喊的撕心裂肺,必安還是兇神惡煞般地緊盯著她,所以魚瑤才在夢里遲疑地道出了必安的名字。
“原來如此?!睙o救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瑤兒不覺著奇怪?每次瑤兒看到必安,總是著一身紅袍,細(xì)想來,這是一古怪之處?!?p> “誒,好似當(dāng)真如此。”
“無妨,我們用過早膳,可去查訪一下,興許通過這些線索能找到答案。”
“好?!?p> 用畢早膳后,二人帶著昨夜再次被五殿下強(qiáng)行留宿的子然入了城。子然縱是再健壯,也被醉酒后的五殿下熬的沒了精神,五殿下以酒后需要人照顧的理由,強(qiáng)留了子然一夜,今晨方才放他歸來。
魚瑤今日淡淡的涂了一層脂粉,眉眼間亦用胭脂勾的是嫣紅桃花的樣式,因著地下久不見桃花,便更顯生機(jī)無限;魚瑤今日還是戴上了那支骨釵,當(dāng)然為著無救,也沒少了那對骨墜;又配了一身月白色衣衫,端的是淡雅清新。
而無救高挑秀雅的身材,依舊披了一身墨黑色的窄袖長衫,滾邊用的是竹葉的樣式,青絲亦用竹簪束起。兩人一黑一白,巧妙地勾勒出一雙璧人的剪影,實則美矣。
子然略顯局促的跟在二人身后,心里埋怨五殿下只知麻煩別人,熬了一整夜的自己灰頭土臉的不說,前面二人還似蜜里調(diào)油一般,更是煥然一新,直攪得子然心里煩躁不安。
三人一路上,離城里愈行愈遠(yuǎn),子然意識到了后,趕忙道:“無常大人,我們這是去哪兒呀?”
“跟上就好?!睙o救似也不像平時一般松快。
“我們莫不是。。?!?p> “是?!?p> 子然遂即便沒了話,面上帶著驚恐。魚瑤雖奇怪,卻也不敢多言,只跟著無救的腳步。
沿路上,可看見花兒,葉兒一流的越少,倒是寒霜冰雪冒了出來,魚瑤身上的衣衫便略顯單薄,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冷么,瑤兒?”
“有一些?!?p> 無救聽后便將手心覆上魚瑤的背心,也不知是用了何種法術(shù),魚瑤只覺得暖流從衣衫里緩緩?fù)赋鰜?,包裹起她愈發(fā)冰冷的身子。
“謝謝,好多了。”
“我們這是在向北邊走,自然會冷些。你還是凡胎俗體,必會耐不住了?!?p> “我們?yōu)楹卧谌ネ边叄课矣浀媚阍徇^萬不可往北邊去?”
“到了你便知道了?!睙o救皺了皺眉頭,牽起了魚瑤的手。
不過半個時辰,三人便似來到一仙山的腳下,那山被紅云懷抱,從中露出個青綠色的腦袋,甚是好看;不遠(yuǎn)處山腳下,似還有什么人,走進(jìn)一看,竟是必安。
“來了?”必安手背在身后,頭也不回地問道。
“嗯?!?p> 必安回頭瞥了一眼魚瑤,嚴(yán)厲地講道:“魚大人等會兒可千萬別麻煩我們,若真出事了,我們可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p> “必安公子顧好自己便可以了,魚瑤尚不需要您的照顧。我也必不會是那個拖油瓶的?!?p> “必安你這又是為何。。。”無救輕蹙了眉頭,不滿道。
“哼。”必安扭過頭去,再不言語。
“額,三位大人,那我們進(jìn)山吧?!弊尤谎矍浦鴼夥詹粚Γ愠鰜泶驁A場。
“這是哪兒啊?”魚瑤小聲的伏在無救肩頭悄聲問道。
“鬼峰。”無救抓緊了魚瑤的小手,“這地方便是無落兄處置那些個厲鬼的處所。當(dāng)心些。”
“好。”魚瑤便也是不敢懈怠的小心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爬上山坡時,一切都顯得格外安靜,天地間都只余下四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此外,什么聲音都沒有。
方才魚瑤覺著好看的紅云,此刻看了,竟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盤住了整座山,那紅是因為常年被血液浸染,便染上了粘稠的洗不凈的一片片紅;濃厚的血腥味向四人席卷而來。
魚瑤見了甚是反胃,喜在早膳用的不多,不然就應(yīng)了必安的話,自己便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吱~”
魚瑤聽見自身后發(fā)出的一聲輕微的聲響?!罢l?”瞬時便像受了驚的小獸一般,豎起了全身的刺,準(zhǔn)備戰(zhàn)斗。
“別怕,不過是一些近不了身的小鬼罷了。”無救將魚瑤更拉近了自己,安慰道。
“呵呵,無常大人這可是說大話了呦,有什么是我元靈做不到的呢?!币粋€陰柔的女子聲音飄了出來。
“哼,你若是真有本事,早就逃出這地獄了?!北匕膊恍嫉幕氐?。
“不愿,可不是不能夠啊,我的無常大人?!币晃唤^美的女子現(xiàn)了形,用白的瘆人的手抬起了必安的下巴,令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元靈的眼睛呈冰藍(lán)色,雙眼如死灰一般,里面尋不到一絲生機(jī),若盯著他的眼睛看,實是可怖至極。
“我們找你來是有事的,元靈?!睙o救擔(dān)憂的補(bǔ)充道。
“呵呵,想不到我也有能幫到二位的時候,好笑。”元靈刺耳的笑聲讓人覺得天靈蓋似有尖刀劃過。
“便說來聽聽吧?!痹`落座在一支伸出來的形狀詭異的樹枝上,搖晃著雙腿。
“魚大人,你面前的這位姑娘,生死簿的守護(hù)者,此刻生死簿正寄居在她體內(nèi)?!痹`聽聞此言,便飄到了魚瑤身前,伸出手想要碰觸魚瑤,卻又像怕著什么,只得抽回了手臂。
“呵呵,有意思。”
“她是凡人,她身子尚未死去,便來了此地?!睙o救捉緊了魚瑤的手,絲毫不敢松懈。
“不,她不是凡人,凡胎俗體是受不得生死簿的法力的,如此陰陽雙行的寶物,凡人受不得?!痹`笑的詭異,“這很稀奇,自天帝退位后,已是再沒出現(xiàn)過了的?!?p> “什么?”必安緊張的問道。
“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