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他的槍要是再低一點,我的小命就沒了!人要是死了,有再多的錢都沒有用!”
我堅持要帶蘇老板和他的司機(jī)回廠區(qū),要交給派出所。
其實我是裝的。
我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余胖子回去跟朱三匯報,他們回過頭會踢我出局。
到時候巡不了山,也看不到那頭虎。
余胖子見我不松口,小眼睛眨巴眨巴兩下,嘿嘿一笑,把手里的錢拿出500元,塞到我的手里。
“長風(fēng)??!這些錢,給你買酒喝,那金戒指呢?算是壓壓驚!”
余胖子回頭就朝蘇老板的小跟班吼:“你對著人開槍是犯法的!我們有權(quán)抓你走,還不向我們的梅隊長謝罪?”
那個年輕人趕緊跑過來抱拳作揖,鞠躬道歉。
“梅隊長,繞我們一回吧?都是我的錯,跟我們的蘇老板無關(guān),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兩下,就算把我打死,也毫無怨言!”
事已至此,還有什么話可說?
只得放了他們唄!
他們拎著槍往西南方向走去,走了十幾米遠(yuǎn),我又把他們喊了回來。
“你們的槍,給我們留一支!”
我跑過去把司機(jī)的槍奪了過來,背在自己的身上。
蘇老板不知道什么意思,嚇得站在原地不動。
我向他揮揮手,笑道:“走吧走吧!我只是拿這個向上面交差!”
蘇老板走后。
余胖子幾個人問我:“我們收了錢,拿他們的槍干什么?”
我舉舉槍,慢騰騰的說道:“這槍是戰(zhàn)利品,說明我們沒白來一場!”
他們幾個迅速明白了意思,一個個向我豎起大拇指,夸獎我:“聰明!”
下午回到廠區(qū),余胖子悄悄把事辦了,給了朱三500塊錢,樂的朱三眉開眼笑。
連連說,“弟兄們辛苦了!”
朱三把我叫到一邊,裝出一副關(guān)心我的樣子問:“怎么樣?今天還習(xí)慣嗎?”
我趕緊回答:“習(xí)慣,挺好的!”
余胖子頓時笑了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又偷偷拿出兩百塊錢,塞給朱三。
朱三更是高興的得意忘形,說我懂事。
他甚至向我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魏老爹曾經(jīng)賄賂過他,想讓他把我丟在山林,讓老虎把我一口給吃掉。這樣我就不會纏住阿滿了。
聽了朱三的話,我冒出一身冷汗。
媽的,這個魏老爹挺毒的。
朱三叫我跟著他好好干,轉(zhuǎn)正式工的事,就包在他身上了。
當(dāng)天晚上,我學(xué)布谷鳥把阿滿給約了出來,把蘇老板送我的金戒指放在她的手心上。
我對她說:“這枚戒指,起碼能買三臺拖拉機(jī),回去跟你爹說,你的人是我的,叫他別打歪主意!”
樂得阿滿像個小母雞咯咯直笑,兩個人情不自禁的又鉆了一回樹林。
第二天早上,我休息,就把繳獲的那支雙筒獵槍送到了楊場長的辦公室。
“領(lǐng)導(dǎo),這是我昨天收繳的槍,只是讓那個家伙跑了,我覺得這槍應(yīng)該上交,所以就送到您這里來了。”
這槍是上等品,如果買,起碼得兩千多元。
楊場長看見了雙筒的槍,就連忙拿在手里,像看寶貝疙瘩一樣,兩只眼睛放綠光。
楊場長愛不釋手的摸著雙筒獵槍,當(dāng)即拍板:“還是長風(fēng)覺悟高!這正式工的名額我現(xiàn)在就給你了!馬上辦!”
楊場長說辦就辦,立即通知辦公室,對外發(fā)通知,稱梅長風(fēng)表現(xiàn)優(yōu)異,破格錄為正式職工。
回到巡山隊的宿舍,不一會兒場辦的人就過來通知朱三了。
“楊場長說了,梅長風(fēng)從現(xiàn)在開始,轉(zhuǎn)為正式職工,跟大家一樣,每個月發(fā)25塊錢!其它的福利待遇也跟你們一樣!”
這話驚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媽呀!這長風(fēng)到底有什么力量,能楊場長親自為你開金口,簡直是活見了鬼?”
幾個人圍在一起議論,只有余胖子盧志剛楊光清楚,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過他們心悅誠服,稱我聰明,比他們腦袋靈光。既得到了好處,又不得罪人,是三頭落好。
我就這樣在迎春林場扎下來了,每隔一天,就跟朱三余胖子他們巡一回山,偶爾打打野兔,遇到偷獵的人,就罰罰款,然后幾個人私分。
積攢的錢,給陳桂枝一些零花錢,讓她買買肉吃,買兩套衣服。也經(jīng)常送兩百塊錢到魏老爹那兒,讓他別急著把閨女許配給外人。
要嫁人?就嫁給我好了。
這應(yīng)該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可現(xiàn)實不是這樣的。
有一次我回來,去約阿滿。
阿滿家里的大門關(guān)的緊緊的,魏老爹死活不愿意開門。
喊阿滿,可阿滿呆在屋子里不出聲。
我站在阿滿的家門口,喊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過來跟我搭話。
林場的職工和家屬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我,好像在看什么可憐的人一樣。
我的腦袋嗡嗡嗡響著。
隱隱約約覺得,有不祥的事情發(fā)生。
很快,月娥姐跑了過來,把我拉到她家聊天。
“長風(fēng),有個事,姐想跟你說,希望你能頂住!”
月娥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極其的凝重。
我很緊張。
用顫抖的聲音問:“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哎!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魏老爹答應(yīng)你和阿滿談戀愛,那是假的!”
“可哪又怎么樣?”
“人家的婚事早就定好了,就是今天,你在外面巡山的時候,城里人開車把她接走了?!?p> “你的意思是----是她結(jié)婚了!”
“是啊!阿滿結(jié)婚了!她比你大四歲,你們根本不合適!”
“那有什么不合適的?”我大吼一聲,吼的月娥姐一楞。
“她走了多長時間,我必須去城里一趟,把她給救出來,她是我的人,你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她給接走了呢?”
我像一頭獅子,在月娥的家里發(fā)出一陣陣嘶吼聲,嚇得月娥心驚膽戰(zhàn)。
我沖出了月娥的家,跑到自己的宿舍,把那支長長的步槍給拿了出來。
我要背著長槍去迎春縣城區(qū)找阿滿。
朱三余胖子他們趕過來,把我按倒在地,把槍給卸了。
朱三朝我吼:“槍是給你巡山的,不是給你搶人的!你要是這樣,我就把你帶到派出所,長風(fēng)啊!你這剛剛轉(zhuǎn)正,怎么能胡來呢?”
我推開他,發(fā)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吼:“我的女人沒了,被人搶走了,我怎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