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說的也是簡單,只說父親自年前便一直咳嗽,如今竟日益嚴重,雖延請名醫(yī),卻一直沒有很大的起色,故將藥方也附上,托仲景先生查看一二。張仲景看罷信中癥狀及藥方,二話不說便重新配了些藥,還點明平素應如何保養(yǎng)。
不過說到保養(yǎng),喬陽總會想到那位外科神手華佗,現(xiàn)在靠著那些生物知識和張仲景認識,之后能不能靠著背人體器官構造圖去勾搭華佗呢?
喬陽靠著打聽一路趕到了陽翟,剛入縣城,便看到一群百姓圍在一處,喬陽也有幾分好奇,可到底還是記掛著郭奉孝,左觀右看后伸手攔住一個挎著籃子的大娘,還沒問,大娘便一臉了然的樣子:“唉,這少俠為民除害,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世道不公啊?!闭f完便搖頭離去,一連幾個都是如此,喬陽無奈,只得走進旁邊的店鋪,向那老板詢問。
那老板早已注意看了喬陽很有幾眼,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張,有著幾分疑惑。喬陽曉得如今以禮為本,便極客氣的開口:“請問,老板可知郭嘉郭先生家在何方?”老板倒是極為熱心,很是仔細的講了走法,喬陽卻聽得一臉懵,要說喬陽的理解能力并不弱,唯獨到一個新的地方時這看方向是個大難題,初到陳家,也曾因房子都一樣而迷路,陳群曾調(diào)侃如若外出,必定要帶一司南。那老板看著喬陽一臉為難的樣子,讓一小廝帶路,喬陽大喜,道謝之后便隨小廝而去,而那老板卻有些不確定的寄出一封信件。
兩人走了良久,路上,喬陽倒是詢問了這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那小廝極為健談,一席話下來講的清清楚楚,原來,有一少俠殺了這現(xiàn)城的一富豪惡霸,結果被縣令所抓,可那少俠卻什么都不說,縣令無奈,所以張榜讓百姓去認,縣中人皆感謝少俠斬殺惡霸,誰又會多說一句。
喬陽頓時起了欽佩之心:“如此,倒是這縣令的問題,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即已有人認罪,又何必追根究底。”那小廝連連點頭:“可不是么,可這縣令和那惡霸多有接觸,也曾收過錢財,如今那惡霸一死,縣令自然是不高興?!眴剃栍行@訝:“竟是如此?!蹦切P一看喬陽的反應,更是興起,一件件的將這官匪結合的事情說的仔細,聽得喬陽連連點頭,說到可惡處也會隨著罵上幾句,待其講的盡興后,才問:“小兄弟怎么會了解的如此清楚?”
那小廝笑嘻嘻的:“我們那酒樓,可是常推出新奇的東西,來這里吃東西的人也多,不缺著為官的為商的,這聽多了也就知道的多了?!眴剃柹钜詾槿?,又被另一件點引起興趣:“新奇的東西?”“可不是,什么餛飩、烤肉還有烤串、果酒,應有盡有,以后公子可要常來啊?!?p> 喬陽干笑幾聲,腦中浮現(xiàn)出陳言曾說開了食肆,而且又有幾家酒館簽了訂酒的協(xié)議,不會這么巧吧?喬陽正想著,那小廝已敲響前面一戶人家的大門。
郭嘉打開院門,便看到平時常去食肆的伙計笑呵呵的站在門口說:“郭先生,有位小公子尋您,我家老板命我將人帶來?!惫魏Υ鹬x:“如此,便替我多謝你家老板?!毙P連連答應,告辭離開。郭嘉走到喬陽面前,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額頭:“一出門就看到你這一臉的蠢樣子。”
喬陽這才回神:“那有,我就是在想,那家食肆和咱們陳老板是什么關系?”郭嘉一邊接過喬陽手中的馬,一邊回道:“那食肆便是陳言名下的,確切的說,是你和陳言的。”喬陽不解:“我和陳言?”
郭嘉引著喬陽進門,一邊解釋著:“對,青禾曾說過,陳言有令名下產(chǎn)業(yè)將你也當做老板,以方便行事?!眴剃柡呛莾陕?,方便吃嗎?
兩人將馬匹拴好后帶著行李走向前廳,廳內(nèi)已有一位老婦人端坐在內(nèi),郭嘉道:“母親,這便是兒講過的那位合租之人,如今將父親的藥帶了過來,母親且放寬心?!崩蠇D人微微一下,甚為慈祥:“是個極齊整的孩子,多謝小先生親來送藥,我兒也麻煩您照顧了。”喬陽慌得忙施禮:“伯母客氣了,喚我阿陽即可,是阿兄多照顧我,只是來的慌忙,不曾備下禮物,真是失禮了?!惫肝⑽[手:“嘉兒常與我說,你二人感情極好,何必在意禮物不禮物的?!眴剃柌缓靡馑嫉男π?,有些求救的看向郭嘉,郭嘉輕咳一聲:“母親,阿陽將父親的藥拿來,不如現(xiàn)熬藥吧?!?p> 郭母點了點頭:“既如此,嘉兒便去吧,我與阿陽說說話?!眴剃柎篌@,郭嘉卻留下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提著藥走向廚房。
喬陽再次懵逼,你走了,我和你媽說啥啊,你別走啊。郭嘉卻聽不到喬陽的心聲,很快便走的不見蹤影,喬陽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郭母。郭母經(jīng)常聽兒子嘴上念叨,早就對喬陽充滿了好奇,今日又常被兒子叮囑,阿陽男生女相,千萬別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啊,故郭母只最初打量了一眼,但這孩子長相確實極漂亮,郭母掩下自己的小驚訝,只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卻發(fā)現(xiàn)那孩子無比的緊張,可也極禮貌,主要是那信還沒寄出幾天,便帶著藥趕了過來,對嘉兒也是有著一份真心,到多了幾分好感。
郭母笑道:“阿陽快坐下,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也累了吧。”喬陽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伯父如今如何?”“也無甚大事,只是一直咳嗽不止,事實令人焦急。”“這季節(jié)變換,本也易病。”。。。。。。喬陽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看著郭母,要說郭嘉的長相,那眼睛倒是極像郭母,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倒是極有味道,雖之前喬陽也曾開玩笑說郭嘉只占個形容風流,但并非真的不美,相反,郭嘉越長,那雙眼睛便越漂亮,有幾分像現(xiàn)在一位早逝的明星,別說,偶有時候,笑的竟有幾分勾人。郭母許是年紀大了,笑起來沒了魅惑之感,留有一絲溫和,倒是個極慈祥的女子。
等郭嘉回來之時,廳中二人已相談甚歡,站在門口片刻,傾聽交談內(nèi)容,郭嘉心里升起了幾分尷尬,若是沒聽錯,母親好似再說自己四歲還尿床的事情啊?幾步走進:“母親,藥已煎好,快端去給父親吧?!惫更c了點頭,還囑咐著喬陽:“阿陽稍等等,伯母去去就來?!惫吻那牡氖沽藗€眼色,示意自己一會就來。
兩人離去后,喬陽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四周,倒也沒什么出奇的地方,只墻上掛了幾幅書畫,以喬陽的眼光來看,畫的也是很不錯的,至少,她就畫不了這么好。
郭嘉回來后,便看到喬陽極認真的看著墻上的畫卷,這些都是自己畫的,在家時父親只督促自己讀書,也未夸獎幾分,可離家后,卻將以前寫的東西懸掛于大廳之上,雖有幾分不好意思,卻也明白了父親也是極愛自己的子女,只是,不如母親柔和罷了??粗鴨剃柨吹哪前阏J真,不禁禁道:“怎么,覺得阿兄畫的好不成?”
喬陽“咦”了一聲:“阿兄竟然會畫畫,怎么沒聽元常說過?”郭嘉倍覺好笑,好歹也是學過君子六藝的,琴棋書畫也都算懂幾分,只不過不如元常那般以書法丹青見長,這小畫幾筆還是沒問題的:“恩,我不精于此道,自然比不上元常?!眴剃枔u了搖頭,這行兵之計,他也不如你,各有所長嘍,不過:“這么一說,似乎良久未曾見過元常了。還有,伯父怎么樣了?”
郭嘉挑了挑眉:“服藥之后已經(jīng)睡著了,母親正在陪著,怕是想不到咱們兩個了,我?guī)闳タ纯捶块g?!眴剃栯S著郭嘉向外走去,難怪郭奉孝的性子總帶著一份任性,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自然也被愛護的極好,真是個幸福的孩子。
喬陽一看那房間便知道是給自己準備的,布置的與許縣家中的一模一樣,都是費了心思,估計郭奉孝早就估摸出了自己要來的時間而早早的做了準備,被子也是曬過得,房間也極為干凈,喬陽不禁戲言一句:“阿兄倒是越來越賢惠了,不知將來誰能有福氣嫁于阿兄,哦。”郭嘉笑了笑,卻未回話,喬陽也不好意思在調(diào)笑、
晚飯之時,喬陽方見到郭嘉的父親,別說,郭奉孝極大部分還是像父親大人的,喬陽看著坐在主座的人,心里莫名覺得,大概二三十年后郭嘉也就長這個樣子了,不過,應該沒有這么不茍言笑、極其嚴肅吧。
食不言,這頓飯吃的極為安靜。飯后,也只稍稍的寒暄幾句,郭嘉便送父親前去休息,而喬陽則幫著郭母收拾了一番,看著房子也挺大的,怎么也不請傭人呢?
一切收拾妥當,喬陽坐在臺階上,看著飲完馬后趕來的郭奉孝,突然想起了再街上聽到的事情:“阿兄,那個少俠為民除害又是怎么回事?。俊惫未鸬幂p描淡寫:“本縣一戶人家被那惡霸害的家破人亡,故托朋友殺了那惡霸,這朋友不甚被抓,縣令百般問不出身份真相,才出了這么個主意?!?p> 喬陽眨了眨眼:“那少俠的朋友也未說什么嗎?”“正各處托關系救人?!薄霸瓉砣绱恕!毖凵褡谱频目粗危骸鞍⑿侄ㄈ贿€知道些別的吧?”
郭嘉也樂了:“別的什么?是那少俠受盡了酷刑、還是那人極有狹義,為了不連累家人朋友,閉口不言、亦或是,那人姓徐,名福???”
喬陽腦子當機的片刻,心里似乎有一萬只羊駝奔過,還有一句話不斷地循環(huán):這貨不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徐元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