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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國公子

第44章:棋開子落

竊國公子 南瓜海帶 2130 2018-05-05 19:41:56

  聽到陽平王兄長這么問,宇文柯吹眉一瞪,一雙有神的大眼睛霎時間擴(kuò)張了一倍之多,頗為冤枉的回道:“皇兄這是何意,此事臣弟雖然聽說了,可身處境況與兩位兄長無異,驍騎衛(wèi)拱衛(wèi)森嚴(yán),誰能如此通天的本事,竟能斷除外界與父皇的一切聯(lián)系!“

  “不盡然吧?”宇文相笑著說了這么一句,話語中散發(fā)著讓人聽著極為不適的意味,京兆王殿下被這位兄長沒來由的一句弄得心中刺了根小釘一般壓抑,面上也是不饒人的咄問起來,“我說二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本想著今日我們兄弟好好相敘,不曾想聽了皇兄如此傷人的言語!若是嫌棄,那本王不礙皇兄之眼立即離開便是,何必言語相逼!”

  眼見著宇文柯就要起身離去,長樂王宇文枳趕忙圓場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一見面沒說幾句便言語相爭,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被外界恥笑?“

  宇文柯氣量本就不大,被二哥陽平王這么三言兩語一激,心中早已炸了膛一般,恨的牙根癢癢??墒谴蠡首佑钗蔫锥奸_言調(diào)停了,他自然也就無法發(fā)作。

  為了緩和氣氛,宇文枳斟酒拱杯再行了一番酒,身邊這二位果然是不再相互出言不遜,宇文枳滿意的放下杯盞,正要開言,卻不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而內(nèi)傳來,一名長樂王府的親信男仆在得到授意后快步溜了進(jìn)來,恭敬的對宇文枳耳語了一番。

  “二弟,柯弟,切莫見怪,為兄這邊有些瑣事需要出去處理!“長樂王面上登時閃過一陣陰霾,說罷,起身行禮后便出了宴廳。

  一主一仆走在朱雀樓碩高的樓梯甬道上,宇文枳稍顯埋怨的邊走邊低聲斥道:“為什么不早早報來?“

  那人一路卑微著身子,低聲回答:“啟稟殿下,有人進(jìn)入別院的事情早就通稟上來了,無奈那得了消息的瑯玥被貴嬪百般糾纏,直到今日才得脫身!”

  宇文枳虎目睥睨,忽然想起一事,冷聲問道:“不是說有字證嗎?呈來給本王一看!”

  “諾!“那人應(yīng)罷將朱砂手絹自袖中拿出,躬身抬手捧過頭頂呈了上去,宇文枳接過,二人就此站下,長樂王展開后定睛一看,面上立時便變了顏色。

  手絹之上的文字寫得真切,這前端文字倒還好些,結(jié)尾處的朱砂字跡竟然變得有些模糊,至關(guān)重要的地方陡然變得虛化起來。

  “就這些?”宇文枳隨手將手絹丟還回去,氣沖沖的呵斥,“為何不叫那瑯玥把原稿偷換回來,若是得了確鑿的證據(jù),若薛棋屬實與外王私謀政事,那婦人必然九死一生!”

  宇文枳越說越氣:“簡直是豬一樣的奴才,眼下這算什么?謄寫的書信,若是追問下去人家不認(rèn),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殿下放心,那瑯玥雖然刁鉆了些,可是并不傻,這會兒正與貴嬪,啊不,是薛棋那婦人糾纏,力爭保住本來信件,此番前來便是想請殿下盡快定奪此事!”

  聽仆人這么說完,宇文枳眼波一轉(zhuǎn),思忖片刻,吩咐道:“此事若是本王親自出馬,頗為不妥,無論事成與否,都會讓人聯(lián)想到那薛棋與母妃昔日之事,到那時反覺本王欺負(fù)她們孤兒寡母,豈不為人恥笑?”

  仆人犯了難,捉摸不透的問:“那殿下的意思?”

  “那刑部侍郎呂克岑近來不是頻頻向本王示好嗎?“宇文枳冷笑一聲道:“給他送個信去,他自然知道怎么去辦!”

  仆人聽得迷糊不已,想問又不敢問,宇文枳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xù)點撥道:“你現(xiàn)在過去,把前因后果講與呂侍郎聽,他不像你這般愚鈍,自然就明白了如何行事了!”

  “諾!”仆人躬身拜下,正要退去,宇文枳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自己的頭腦,饒有深意的道:“這里是個好東西,就怕你沒有!”

  ……

  一夜之間,長安城便被第一場初雪渲染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深秋漸過,北風(fēng)蕭肅,帝京的大街小巷都被這層寒意籠罩,雖然這雪是存不住的,著實讓人感到新奇,憑欄望去,頗有些終南觀余雪的意味。

  大清早上,朱離便鐵青著臉面手中攥著幾張告示來到雨廊之下,徐衾正與那位秦大夫騰茶對弈,看著這位老兄滿面的不忿之氣,只好暫停下來。

  徐衾淡笑著問:“朱統(tǒng)領(lǐng),這一大清早的誰招惹你了?“

  “主公,您自己看吧!”朱離將手中告示遞給了主公,徐衾接過一看,就見那告示之上赫然謄印著自己的畫像,底下還寫著一行小字,“京師百姓,若有得見此人者,宜速通稟,必有重賞!“

  “還真別說,畫的還蠻有幾分神似!“徐衾并不著急,竟然還與秦炔針對這畫師的筆法品頭論足起來。

  朱離無奈的勸道:“主公,都什么時候了,這整張臉都貼到告示上去傳閱了!您怎么就全然不上心呢?”

  徐衾不慌不忙的審視著棋盤,平靜的道:“慌什么,這是尋人告示,又不是通緝文牒!“

  秦炔看著如此鎮(zhèn)靜的徐衾,也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我說伊兄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若將這朝露居先關(guān)上幾天,避避風(fēng)頭吧?”

  “我們又不是賊類,何必做蛇鼠屯窩狀。”徐衾仔細(xì)查閱著棋盤上的局勢,隨后翻開掛在墻上的宣紙,翻過一張的新的,開始用毛筆點綴起來,一面斟酌著,一面認(rèn)真的描繪,過了一會兒,筆尖綽在偏北的棋子之間停了下來。

  “秦兄,這局你本可以困下我的白子?!靶祠勒f完這話,秦炔趕忙注視著棋盤,觀望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出個端倪。

  徐衾回身自棋缽里捻出一枚黑子,放在了預(yù)想的位置,秦炔看完,不由得一驚,徐衾嘴角微抿:“存亡在虛實,而不在于匿遁,秦兄,若是冷靜觀察,而不是一心圍虛補缺,伊某就真得一敗涂地了!“

  朱離聽得云山霧繞,秦炔卻明白了個大概,徐衾點下那最后一筆,轉(zhuǎn)首吩咐道:“朱統(tǒng)領(lǐng),去為我準(zhǔn)備一身素布常服?!?p>  朱離訝然的問:“主公,你要出門?“

  “嗯!”徐衾回身放下筆墨,堅定的說了句:“棋盤初開,這第一顆子,還是我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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