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動教堂里的樂章
“小姐，這里就是世界蛇教會的駐地之一，被稱為奇跡殿堂的的自動教堂，您的目的地到了……丫頭？從大姐姐身上下來，別弄臟了小姐的衣服!”
略顯顛簸的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那蒼老的聲音響起，提醒了正在和某個小蘿莉嬉鬧中的洛麗塔，自動教堂已經(jīng)到了……
“沒事沒事～這孩子挺討人喜歡的，以后也會是一位出色的女巫吧……”
我把剛剛還坐在我腿上的小蘿莉抱了下來，揉了揉她柔軟的小腦袋，今天是我來學院里的第一個星期六，因為娜塔莎那句沒頭沒尾的話，導致了我現(xiàn)在也有點感覺時間不夠了，是因為什么而不夠了呢？
我打了個哈欠，因為今天是假期，一大早我就叫了一輛馬車，準備前往自動教堂做禮拜，順便探查關(guān)于計算機的情況，因為我本人并沒有什么信仰，所以路上比較無聊……如果不是這位老車夫那可愛的孫女的話，我想我會直接睡到教堂
“感謝您的吉言，我家這丫頭要是也能夠在這世界蛇之中上學的話，那就是拜偉大的信仰所賜了，愿伊甸指引著您前行的方向……”
也許是臨近教堂的緣故吧，年老的車夫也露出了虔誠的表情，在胸口劃著十字，對于我的祝福，他笑的就像個孩子一樣
“……大姐姐？你也是教堂里的那些奇怪人嗎？也要把小孩子按到水里去，但卻不是為了洗澡？”
小蘿莉很乖巧的站了起來，只有我肚皮那么高的身軀，在這高高的馬車上，看著她仰視著我的臉，我感覺自己似乎被她給萌到了，她說的應(yīng)該是教堂例行的洗禮儀式，至于是不是按到水里面……這也我也不清楚啊
“瞎說，當然不是了，怎么能問大姐姐這樣的問題？放心，再過不久你也會去洗禮的，我親自送過來……哈哈”
老車夫看著自家孫女吃癟的別扭模樣，豪爽的哈哈大笑，我看著他那因為笑容而一顫一顫的大胡子，貌似世界蛇里已經(jīng)很少有這樣有趣的男人了……
“小姐請慢走……”
“大姐姐，你今天很漂亮哦～”
當我掏出付給老車夫的格蘭幣時，老車夫卻自己扶著欄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老車夫的一條腿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金屬做的義肢，看起來就像是齒輪和杠桿的結(jié)合體，粗黑而丑陋
“您老人家完全可以不用起來的，我自己下去就是了……看您的腿腳不方便，為什么會出來趕車，而不是在家里享清閑呢？”
看著他拖著不便的腿腳給我安置下馬車的階梯時，我有些不忍，畢竟在現(xiàn)世中，我的父親也是一位日曬雨淋的摩托車司機，干這一行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
“不不不……您是貴族，我當然要為您服務(wù)，這是規(guī)矩，可不能違背……我這條腿是在安列卡平叛時丟掉的，從部隊退休后到這世界蛇上謀了個閑差，現(xiàn)在小日子過得倒也不錯，除了沒有子女外，我此生無憾……”
原來這車夫曾經(jīng)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軍人……他摸著小蘿莉的頭，一臉滿足的看著早晨的天空，透過世界蛇巨大的玻璃穹頂透過來的陽光，暖洋洋的很舒服，不過他說自己沒有子女……那這小蘿莉是怎么回事？
“丫頭是我在安列卡收留的孤兒，她的父母都死于那場大叛亂中了，我看她不過只是一個可憐的嬰兒，就收養(yǎng)了她，她現(xiàn)在可是我退休后的人生樂趣之一啊……”
他渾濁的雙目重新變得炯炯有神，仿佛回憶起了自己年輕時那段激情歲月，回到了那血肉橫飛的戰(zhàn)場，回到了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可憐孩子的那一刻，不過沒多久，這種情懷就被小蘿莉強行打斷
“哼～爺爺你明明昨天還說，我是從世界蛇的大垃圾箱里撿來的，大人還真是會說謊!大姐姐你說對不對……”
“丫頭你又調(diào)皮了!說謊的話，你可比爺爺要多多了，別以為爺爺不知道你背地里偷吃了多少糖果？抱歉啊……我家丫頭給您添麻煩了，不過和別的女巫大人不一樣，您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貴族……愿伊甸永遠護佑著您……”
我付給他格蘭幣后，他脫帽致禮，哼著不知名的軍旅小調(diào)，帶著他的孫女和馬車高興的走了，逐漸消失在了教堂小道的晨霧和白樺林中，我微笑的看著這一切，呼吸了一下教堂附近新鮮的空氣，戰(zhàn)爭這種事情啊，希望以后不會輪到我身上吧～
“教堂門口似乎有人在掃地……好巧，那不是約翰嗎？”
在自動教堂寬廣的石階上，一位老修女正在指教某個見習修士的除塵工作，早晨的薄霧讓人看不太清遠方的事物，但對于一名女巫來說，這點阻礙并不算什么
“夏洛特，開啟魔力傳輸，我需要開啟偵測術(shù)式……”
“夏洛特明白，以開啟魔力傳輸……”
在開啟了偵測術(shù)式的情況下我的視野變得無比準確和清晰……就算約翰已經(jīng)把那套標志性的希特拉長裙換成了神職人員的白袍，我仍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來他，看他的樣子，干活還挺麻利的～
“早上好……尊敬的修女長，還有小……約翰先生～愿伊甸指引每個人前行的道路……”
我走到了教堂宏偉的門前，看這位上了年紀的修女那顯得更加莊重的服飾，這是屬于修女長的裝扮，對于統(tǒng)領(lǐng)教堂內(nèi)所有修女的神職人員，無論是貴族還是女巫，都得報以足夠的敬意
“伊甸必將顯現(xiàn)與人前……這位小姐，可是來自動教堂進行禱告的？”
修女長雙手合十，虔誠的在我面前劃了一個十字，我也照樣做了一遍，在沒什么娛樂的年代，信仰神明就是最好的娛樂方式，我以禱告之名，來尋找能夠計算的機械，希望此世的神明能夠原諒我的不敬吧？
“沒錯……我是第一次來，還希望修女長能夠派一位指引者，引導我通往伊甸的道路……”
修女長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很想和我打招呼，但又不敢在修女長面前插嘴插嘴的約翰，她接過約翰的掃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般的笑道
“這樣啊……那小約翰，你先陪這位小姐前去進行禱告吧……除塵的事情就先讓我來做……尊敬的小姐，這樣可以嗎？”
“樂意之至……”
小神棍約翰顯然為不用掃地而感到高興，他用了他能夠想到的一切詞語，來贊美我，因為我是個把他從干活中解放出來的大恩人
“約翰啊……不用干活你就這么高興嗎？”
我看著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約翰，剛剛在修女長面前還乖的像個小貓一樣，怎么在我面前就成了到處跑的熊孩子了？我就這么沒有威嚴嗎？
“額～還好啦，只不過我們教堂太大了，而人又那么少，所以干一天的活會很無聊啊，而修女長明明會方便的清潔魔法，卻說什么……使用魔法是褻瀆什么的，非要用笨辦法干活，真是的……”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我參觀了掛著歷代主教畫像的走廊，一步步的接近了這教堂最核心的地帶，一個被世界樹纏繞著的十字架雕像，這也就是伊甸信仰的神像了，至于教會宣稱圣地伊甸園就在海外的故事，估計是個虛無縹緲的神話吧
“不知道……洛麗塔大人來到自動教堂，是不是為了上次說的那臺計算機械？”
禱告完畢后，結(jié)束神棍狀態(tài)的約翰湊了過來，這小子倒也實在，直接把我的目的給說了出來，不過教堂內(nèi)沒什么人，倒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聽見
“不錯……那臺能夠自動演奏的鋼琴在什么地方，能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現(xiàn)在還不到時間，這臺鋼琴似乎是被原主人設(shè)計好在早晨八點整開始演奏，因為它不是由魔法驅(qū)動，所有沒有人或女巫能夠更改這個時間……”
他看了看教堂穹頂?shù)拇箸?，指了指左邊墻角一個被黑布蒙上是物體，看大小的話，恐怕就是那臺能夠自動演奏的鋼琴，我判斷，它可能是依靠那臺原始計算機來實現(xiàn)自動演奏的功能，不過……真想拆開來看看啊
“一定要等到八點才可以嗎？”
這時候，我背后響起來一個男人渾厚的嗓音，聽著有些耳熟，我回頭一看，科德士那寬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向一旁的小神棍約翰詢問道，同時笑瞇瞇的向我點頭致意
“沒錯，必須要八點整，可就連女巫大人們都沒辦法改變呢……？”
約翰嘟囔著，被人質(zhì)疑的他有些不服氣，不過看見科德士的高大之后，他又偃旗息鼓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快樂的見習修士吧
“那可不見得……我尊敬的洛麗塔小姐，法學院的生活如何？如果你是因為不快而來教堂傾訴的話，那可是我科德士莫大的失職……”
他低下身來，和我保持水平，不過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倒是有些難受……不久前被娜塔莎當成人偶操縱的感覺還歷歷在目，要不是我的隨機應(yīng)變能力和夏洛特的幫助的話，可能就讓娜塔莎那個家伙給得逞了，那個時候，你們?nèi)ツ睦锪耍?p> “嗯……首先，娜塔莎同學雖然行為有些粗暴，但在法學院里，列席所擁有的特權(quán)中，就包括了在學院里自由使用能力這種特權(quán)，所以說，娜塔莎并沒有違反校方規(guī)定”
……雖然，我早已經(jīng)想清楚了，身為學生為什么能夠在學院范圍內(nèi)使用魔法，而不被校方追究責任……列席的特權(quán)還真是好，這八個人可以說能夠享受到學院所有的資源，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其他女巫的前面，那我是要掀起階級斗爭的狂潮嗎？
“唉……既然我無法動搖她們的特權(quán)，那么想辦法站到和她們一樣的高度，就顯得很重要了，而想要達到這目的……”
我看向那臺被黑布籠罩著的鋼琴，再看看科德士……科德士很識時務(wù)的揭開了那片黑布，嗯～造型和現(xiàn)世中的立式鋼琴差不多呢，不過這其中到底隱藏著多么精密的機械結(jié)構(gòu)呢……
“夏洛特……加大魔力輸出速率，我需要開啟透視魔法……”
透過表面的外殼，我看見了一臺龐大的機械結(jié)構(gòu)……這臺傳動機連接著無數(shù)的齒輪和鏈條，魔法帶來的熒光表示著其中的回路，時不時噴射出來的蒸汽，也代表它使用舊式的蒸汽動力，在教堂的地下不停的運作著，而這一切結(jié)構(gòu)的盡頭，則是一臺精密的機械，那個……恐怕就是發(fā)明者捐贈給教會的計算機了
“話說回來，科德士先生，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據(jù)我所知……你應(yīng)該不是信徒才對？”
我坐在鋼琴前，指尖輕輕的拂過琴鍵，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以前因為某個人的緣故，而刻苦鉆研過幾年時間的鋼琴，雖然最后的結(jié)局依然是苦澀和失落，但也讓我多了一種陪伴一生的樂趣……
“我和這里的大主教私交甚好……好久沒來看看老朋友了，偶爾來一次，挺好的……倒是洛麗塔，你上次的表現(xiàn)，可已經(jīng)讓伯爵感到震驚了……”
科德士毫不避諱的坐了下來，他指的應(yīng)該是娜塔莎那件事，一個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女兒，突然展現(xiàn)出足夠強的能力，能夠反抗列席級別的強大女巫……他可能是以為我也覺醒為女巫了吧，但夏洛特的存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就算是父親大人，也不行!
“父親大人他一直對我寄予厚望……而我現(xiàn)在不是正在一步步實現(xiàn)他的期望么？這是好事，你們都會替我感到高興的～”
“希望如此吧，你越來越好，也是對伯爵……對我和愛麗絲最好的鼓勵了……娜塔莎同學應(yīng)該也和你說過了，學院內(nèi)部的斗爭，可以映射出王國乃至于帝國的很多情況……”
科德士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一本發(fā)黃的樂譜，他翻看了一會，放在了鋼琴架上
“娜塔莎同學主管的海軍素來和第三席，也就是第四王女喀秋莎所掌控的陸軍不合，而她們是學院內(nèi)最明顯的對立方……”
“所以呢？……”
我抬頭看向了他，他正在試圖彈奏他剛剛找到了那本樂譜，不過很吃力……因為那本樂譜，是用魔法銘文寫出來的，就算科德士是學院里最年輕的天才教員，但要看懂全是銘文的樂譜，恐怕只有古夫林本人，才能夠有足夠的理解吧？
“先不說這個了……洛麗塔，來幫我看看這本樂譜，據(jù)說這是能夠提前開啟自動鋼琴的樂譜哦～”
語畢，我直接把那樂譜搶了過去，仔細翻看起來，不過樂譜封面的那個名字，讓我感受到了這世界再一次的惡意
“魔女……宅急便？……風之丘？這個，好像在哪兒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