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低工資與按勞分配
那個來自海灣的紅衫軍小姐走了，帶著那張價值一百萬格蘭幣的支票走了，據(jù)說她還要在歌莉婭王國繼續(xù)奔走，為了紅衫軍購買各種各樣的物資，而她也希望著……能夠得到女巫王政王政的召見，最好是見到執(zhí)政官本人
“不過我覺得……肯定沒那么簡單，憑她的級別，執(zhí)政官大人是不會降此殊榮的，想要見到執(zhí)政官本人，她背后的那個什么紅衫軍組織，完全不夠資格……歌莉婭資助且支持的反帝國組織多了，不差她們紅衫軍一個～”
那位來自海灣的小女巫走后，我將這件事和艾蓮娜她們做了簡單的說明，眼鏡對政治并不感興趣，艾蓮娜倒是馬上就清楚了，歌莉婭的宮廷是等級森嚴而絕對的地方，在宮廷之中摸爬滾打成了個子爵的艾蓮娜，對此深有體會
“在帝國統(tǒng)治的反抗者當中，她們紅衫軍的軍隊，只能算是比那些剛武裝起來，對戰(zhàn)爭一無所知的農(nóng)夫，要強上那么一點點……大概也就是臨時征召的那種素質(zhì)吧，和以陸軍為傲的帝國硬碰硬？呵呵……”
艾蓮娜的這聲呵呵，充分的表達了她對紅衫軍組織的態(tài)度，她并不相信，這種由烏合之眾構成的組織，能夠?qū)沟蹏茄b備精良，由軍事貴族與女巫組成的軍隊，她們當中能夠給帝國造成麻煩的，也就只有那幾個帶頭的女巫罷了
“她們紅衫軍……是為了民族的自由和未來，才和帝國對抗的是吧？那她們?yōu)槭裁匆@樣做？難道在帝國的治下，她們就活不下去了嗎？……還是說，當一個民族是完全獨立的時候，才是它最好的時代嗎……”
軍帽少女一直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危險的念頭……而她剛剛一鳴驚人的發(fā)言，顯然證明了我的猜想，這可不行啊……要是讓那些督察聽到的話，恐怕會以散播反動言論的罪名和諧的，身為一個boss，我得撈她一把
“額……我這只是打一個比方，可不是在說什么不好的，破壞歌莉婭國內(nèi)和諧的事情，至于讓北地人也和他們一樣，看民族自由會變成什么樣這種事，更是想都沒想過……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她的反駁雖然沒有以前那樣的蒼白無力，但這樣說的話，明顯會更加讓人注意的?。∵€好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你還得繼續(xù)適應適應，世界蛇里這敏感的政治環(huán)境……能夠一臉平靜的討論這種話題，除了你也沒誰了吧？
在互相通過氣之后，我裝成沒事人似的，拿到了店面和二樓辦公室的鑰匙，一樓的那些咖啡廳員工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剛剛還在那把喝著咖啡的客人，轉(zhuǎn)眼間變成了自己的老板，這種戲劇性的改變，讓她們很困惑
“額……新老板好……？”
“……新老板辛苦了……！”
在一樓視察的時候，兩個正在干活的年輕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想起來什么，連忙向我點頭致意道，那架勢……我差點就冒出一句為人民服務了
“你們兩個家伙，還不趕緊去干自己的手頭上的活？一個個的在這里干嘛？……您好，我是這里的經(jīng)理哈吉，以后有什么事情，請您盡管吩咐！”
一個穿著體面服裝，看起來像是個管事人的家伙，在喝止了店內(nèi)的喧鬧之后，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跟前，看樣子是想在我面前博得一個好印象，但是……他這在他人面前色厲內(nèi)茬，到我這卻變成了笑容滿面……
“經(jīng)理哈士奇??？……那好吧，請您幫我把這些先生小姐們集中起來，作為新來的，我想說說關于咖啡館以后的事……也許會涉及到人事變動……嗯，麻煩你了”
對于我來說，經(jīng)理本人是個什么樣，完全無所謂……只要不妨礙到我的事的話，當然……這個叫什么哈士奇的家伙，話說回來，這名字還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哈士奇，呵呵……
“遵命，我的老板……我這就讓他們停下手中的活到你這來，要到側(cè)邊的會客室里面說嗎？亦或者是在這里開啟店里面的小型隔音結(jié)界，不過那樣的話，成本比較高……？”
哈士奇經(jīng)理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他斟酌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議，作為一名咖啡店的經(jīng)理，他應該是夠格的，店里面的人很快就到期了，面對這些年輕人的目光，我說道
“各位同事……別的不多說，能夠在我這店里面打工的，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其他人估計都是法學院里的學生，你們之中可能還會有我的師兄師姐，在這里簡單的介紹一下，我是洛麗塔，今年的新一屆學員，也是你們新的老板”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比較集中，但不排除是單純的新鮮感作祟，這家咖啡店未來會作為我在世界蛇之中的中心，我希望這些看起來沒什么向往的年輕人，能夠理解我將要做的決定
“額……拿著這點微薄的薪水，想必各位的家庭情況，可能并不算多富?！軌蛟谶@所全世界法學的最高學府之中學習，各位如果不是靠著真正的天賦，那就是艱苦卓絕的努力了，我猜的應該沒錯吧？”
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包括剛剛被哈士奇經(jīng)理呵斥過的那兩個家伙……咦？慢著，為什么哈士奇你也點起了頭了？難道說……你這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大叔，其實是個學生？只是長得比較著急了……？
“老板……不瞞你說，我是第三學年的學生，同期的大部分都分派到歌莉婭的軍政機關當中，從事自己的事業(yè)去了，我算是混得比較差的一個……但我對磨咖啡很有研究！”
……原來是這樣，沒地方去了，才會在這家小咖啡館里面當個清閑的經(jīng)理，提前過上悠閑的生活，但他的工資，如果沒有作假賬的話，月工資不過二十五格蘭幣，和主流階級比，還真是低啊……
“哈吉經(jīng)理算是我們店里面工資最高的了……之前那個高啟蘭老板還在時，我們的工資……差不多是這條街咖啡館當中最低的了，不過我們的業(yè)績也是整條街最后一個，這叫什么來著？以怠工來報復他的克扣和壓榨！”
有個膽大的小子開了口，這不就是之前那兩個敢于直接向我問好，然后被哈士奇經(jīng)理呵斥當中的一個嗎？在這個資本剛剛興起的時代，你們就學會了磨洋工和不抵抗活動了？……真是有前途啊……
“嗯……對于你們之前被那高啟蘭人剝削的事情，我深感遺憾，身為一名光榮的歌莉婭公民，我和各位一樣驕傲與自豪，在這黑暗世界當中，富強而獨立的歌莉婭，給了我們一切，讓我們遠離了饑餓和困苦，愿伊甸護佑著我們……”
縱使人們已經(jīng)在數(shù)百年前的文藝復興，以及女巫掀起的大革命之中，掙脫了宗教信仰的束縛，但在教會的改革與神職人員的世俗化之后，人們對信仰的接受度，反而比以前高了，這應該也算是歌莉婭的一種特色開頭吧？
“其實……我一直認為，對于一個老板來說，她的使命感，并不在壓榨自己的員工上，她也不應該，在騙走老太太身上最后一個銅板這種事上，感到成就感，但很可惜的是，自從人們解放了信仰的枷鎖后，金錢……就成了最高價值”
我看了眼哈士奇經(jīng)理，管著店內(nèi)賬本和維持的他，只要不是拿的太多了，活干的好的話，我是不會管太多的，畢竟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在這個連老人與孩子都會生活所迫，到礦山里挖礦的時代，想要改變什么，還需要點時間
“想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就先從你們的做起吧……哈士奇經(jīng)理，你的工資一般是二十五格蘭幣是吧？那你們呢？普通工作的薪水又是多少？有相關規(guī)定嗎？……我需要得知詳細的資料”
和娜塔莎那種狂風暴雨般的改革方針不同，我得潤物細無聲才行，在現(xiàn)在……人們的工作，完全靠個人經(jīng)驗和資歷，企業(yè)并沒有建立準確明晰的規(guī)章制度，管理制度太落后，單靠那點微薄的工資，可無法解放人的生產(chǎn)力啊……
“洛麗塔店長，其實我的名字叫做哈吉……當然，您愿意叫別的什么，我也沒意見，我的工資是二十五格蘭幣，而他們一般都是十五到十八不等，這要看店里面的盈利，賺得多的時候，那個高啟蘭人會多給那么幾個克朗……”
原來如此，我從剛剛開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原來你的名字是哈吉啊？剛剛念得快了，聽起來莫名的像哈士奇，雖然人家不知道哈士奇是個什么玩意，但他所說的情況……這不就是看心情給工資嗎？
“經(jīng)理說的不錯……至于賺的少的話……反正我試過最低只拿個八個格蘭幣，能夠和老板商量拿固定工資的人，一般都是重要的師傅或者是老資格的人，很顯然，我們這些可有可無的員工，并不在那行列之中……”
那個年輕人點了點頭，認可了哈士奇經(jīng)理的話，對于他們現(xiàn)在的狀況，我算是有了一個比較，在全王國的人們當中，他們的工作和待遇……可以說是非常令人向往的了，即使工資被壓到了世界蛇最低消費水平，但他們?nèi)匀皇切腋５?p> “……接下來，我要宣布一些新規(guī)定，身為你們的新老板，我有義務帶給你們一些新的感覺……我打算設立最低工資制度，另外，試試一種新的工資結(jié)算方式，那就是按勞分配……你們以后的工作，也會變得有意義起來”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店內(nèi)的這些員工，并沒有因為新的制度感到高興，從他們依然淡漠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人在一種處境當中呆的久了，因為惰性，就會逐漸去適應處境，久而久之就忘記了，自己其實擁有改變這種處境的能力
“老板……我想問一下，最低工資和按勞分配……是怎么回事？之前那個高啟蘭老板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大家還賣力的干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最后工資反而還更低了……抱歉，我只是想問問看……？”
這時候，坐在這些店員最外圍的，一個看起來很沒存在感的普通小子，他當了第一個提問的人，原來他們之前被那個高啟蘭人的花言巧語騙過一次，對這些所謂的新條款很有戒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最低工資……顧名思義，我會設立一個標準，普通店員的話，每個月最低能夠拿到十個格蘭幣，像哈士奇這種管理人員就每個月二十五吧，如果有誰擁有特殊技能的話，可以視情況確定工資……你居然記下來了？很好！”
哈士奇經(jīng)理很善解人意的掏出個小本子，將我說的話都記了下來，這樣也好，反正以后都得按照我的意思作為規(guī)章制度，要改變現(xiàn)有的那套原始而落后，效率低下的同時，還浪費人力資源的管理辦法，就得先解放這些人的熱情
“那……我以后無論干的怎么樣？都會有最低工資拿……是嗎？那這樣的話，有的人豈不會在店里面偷懶，然后哄騙老板您的薪酬了嗎？還有……按勞分配，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具體是怎么樣？”
一個離我很近，穿著女巫袍的法學院女巫，發(fā)表了她的看法……這也是這時代的通病，資本家之所以設立低的可憐的固定工資，大部分員工都是拿著死工資偷奸?；?，因為就算努力也沒有額外收入，還不如在里面偷懶呢
“這位小姐問的問題很好，我想過了，工廠里的人成百上千，對于物資和人員的管理都很麻煩，但我們店不一樣，以后你們會用到點餐單和收據(jù)這種財務單據(jù)……這是一種新型制度，可以杜絕貪污偷懶的現(xiàn)象，你們以后就知道了”
工廠里可不缺難管理的老油條，但資本家沒有高效的管理方法，去管理規(guī)模日益龐大的企業(yè)，所以只能設置一個勉強夠吃飯的固定工資，能夠減少自己的開銷和因為偷奸?；斐傻膿p失，而先進的財務制度，能夠革除這一弊病
“那這樣的話……豈不是我每接待一個客人，就能夠從他的消費里拿走百分之二十五的錢？老板……這可是你的錢，我們真的就這么拿走了？而且我要是接待了很多客人，那我就發(fā)財了……小費應該不算吧？嘿嘿……”
終于有了個聰明點的女巫出現(xiàn)了，她說出了按勞分配這一先進制度的靈魂……那就是勤奮和努力能夠帶來肉眼可見的收入增長，并且大家公平競爭，財富多少由個人本身決定……講這些細節(jié)真麻煩，以后弄本書給你們看好了
“也就是說，無論店里面生意多么不景氣，都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最低工資，感謝我吧，你們都有鐵飯碗了……至于按勞分配嘛，就是誰給店內(nèi)創(chuàng)造的利潤越高，顧客越滿意，就給予他創(chuàng)造利潤的百分之二十五給他……你們明白了嗎？”
看著面前一張紙驚詫中含著喜悅的面孔，我感到很滿意，這個標準和他們之前拿的正常工資其實差不多，但最低工資的設定，意味著工資沒有向下浮動的空間，在明白這其中意義之后，這些店員以后也會賣力的干活吧？
“如果光是空口白話的話，想必你們也肯定不會相信……這樣吧，我先預支你們每個人一個月的最低工資好了，哈士奇經(jīng)理，先麻煩您暫時行使財務的職責了，這里是一千格蘭幣的匯票，明天就給他們發(fā)上工資吧？”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掏了張日常生活根本就不會用到的匯票，但歌莉婭銀行的標志幾乎人人知曉，這也算是一種樹立良好印象的方式了，畢竟不是每個法學院學生，都有個希特拉貴族后裔這樣的出身，錢還是一種讓人信賴的手段
“洛麗塔老板！……我之前是干侍者的，但我研磨咖啡和沖調(diào)的技術很不錯，您之前說過的……如果有一門技術的話，可以提升自己的工資？要不，我現(xiàn)在就泡一杯給您？”
“我……我會拉小提琴，這個算我的技嗎……嗯！太好了，洛麗塔老板，我以后會努力的……那我的工資能不能……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去隔壁那個修樂器的老師傅那里借把小提琴過來，讓您聽聽看”
“您好……尊敬的洛麗塔閣下……不！敬語還是要的，更何況您可是擁有天才之名的人物，我出身于希特拉伯爵領附近，和您也算是半個同鄉(xiāng)，和讓高傲自大的王都女巫低頭的您不同，我只有一些調(diào)節(jié)氣溫的能力……空調(diào)？那是什么？”
……
看著店內(nèi)一片忙活的樣子，看來這些還在上學的年輕人，已經(jīng)完全被挑動起了積極性，我喝著不錯的咖啡，聽著悠揚的琴聲，還處于一個被人為控制的絕佳氣溫中……想必，這就是我所希望的生活吧……
“對了……老板，其實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哦，你要說什么？說吧……我聽著呢，給你們排個憂解個難什么的，我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算數(shù)算的不怎么樣，而從財務工作中解放出來的哈士奇經(jīng)理，晃悠悠的走到我這里來，看他有些微妙的表情和肚腩，難道這家伙也有什么特殊技能嗎？人不可貌相啊……
“老板，其實我不叫哈士奇，我叫哈吉……但如果您愿意叫哈士奇的話，我也沒意見，您開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