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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嬌

第十九章 不識

蠻嬌 云鴉雨 2081 2018-09-18 11:59:41

  蘇氏對蠻昱旭的回答很滿意,又耳提面命了一番才放他離開屋子。

  少年又去后院看了看馬車行李才放心的回房。

  母親和妹妹都是女眷,只有自己一個男子漢,自然該多操心些。

  母親總說自己不靠譜,自己哪里不靠譜了?除了不愛讀書一點,遇事容易沖動一點,不是挺靠譜的么。

  蠻昱旭的房間就在蠻清歡的對面,就在他進房時忽然瞧見對面黑影一閃,似乎有個黑衣人進了妹妹的房間。

  不好,有賊人!

  蠻昱旭抬腳就要沖過去,想想不對,轉(zhuǎn)身回屋提了把劍。

  蠻清歡一身玄衣,昏暗的燈光下雖看不見血色,濃重的血腥味可騙不了人。

  “姑娘!”

  四個丫頭臉色同時一白,好濃重的血腥味,一定傷得不輕。

  “噓!”

  羊脂玉般白嫩手指按在櫻唇上,“小聲點?!?p>  指指窗外輕聲道,“別吵到娘和五哥?!?p>  叫他們知曉就麻煩了!

  又拍拍朱鷺的肩膀,“放心,不是我的血,山道上遇見山賊打劫,順手幫了一把,”

  少女伸出兩指嫌棄的拎了拎,“這些都是山賊的血?!?p>  丫頭們的心落回了肚里,也是,能傷著她家姑娘的人還沒出生呢,連武師傅都說,她家姑娘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

  “熱水備著呢,姑娘快洗洗去?!?p>  蠻清歡每晚都有沐浴的習慣,不論春夏秋冬嚴寒酷暑,是以丫頭們早早備好了熱水。

  少女進了耳房,換下來的血衣自然留不得,畫眉順手丟進了墻角的炭火盆。

  “咣當”一聲,蠻昱旭提著寶劍沖進來,“賊人在哪里?”

  四丫頭目瞪口呆:“……”。

  賊人是個什么鬼?

  蠻昱旭左看右瞧,屋中只四個丫鬟,不見他那寶貝妹妹現(xiàn)身,當真被賊人擄走了?

  “蠻滿呢,蠻滿在哪里?”

  鶯哥呆滯的指了指耳房。

  瞧這丫頭的呆樣,妹妹一定被賊人擄進了耳房。

  提腳就要往里沖,畫眉的聲音及時響起,“姑娘在沐浴。”

  蠻昱旭:“……”

  頭上成捆的黑線往下掉。

  都說他不靠譜,其實最不靠譜的人,一直在妹妹屋里頭。

  蠻昱旭收了寶劍,用力將自己大張著的嘴巴合上,“今個月色不錯,賞月啰。”

  十分淡定的走出屋子,只是跨出門時,差一點叫門口的門檻石絆倒。

  四個丫頭想笑又不敢,抬頭望天,大好的月亮正好叫一片烏云給遮住了。

  嗯,今晚的月色真是“好”。

  習日,天光發(fā)白烏金沒有出山,一陣北風吹過越發(fā)的寒意逼人,一張口嘴里冒出的熱氣成了一片冰霧。

  大過年的吉祥喜慶最要緊,決定要去靈州過年,蘇氏叫針線房給蠻清歡,趕制了一件厚實的緋色斗篷。

  天氣寒冷滴水成冰,朱鷺就把它給翻出來了。

  在驛站的大廳里,遇見昨晚來投宿的沈言一行,大約剛剛用過早膳,從桌子旁站起來。

  昨夜虛弱的少年,臉色依然蒼白無色,但精神頭似乎好了許多。

  嗯,昨晚躺著不能動彈,今早已經(jīng)能坐著用早膳了,應當是好了。

  蠻清歡假裝不識,目不斜視從旁而過。

  在與沈言錯身而過之際,他突然微微傾了傾身,用只有蠻清歡聽得到的聲音,輕聲道,“緋色很襯你?!?p>  少女雙眸一瞥,只瞥到一雙坦蕩清亮的眼眸。

  文采好,眼光也不錯,只是命不好,可惜了!

  沒錯,她穿緋色真的很好看,一般人撐不起這個鮮艷的顏色,可穿在她的身上,這個顏色就像為她而生的一樣。

  換句話說,因為有她的存在,才生出了這個顏色,這個顏色因為她而存在。

  前世偶爾也穿過幾次,蕭晟總嫌棄艷俗,后來就再也不穿了,現(xiàn)在想來,或許并非艷俗,而是因為一身緋紅的她,蓋過了他的風姿,心中泛酸而至?

  不是沒這個可能,并且直覺告訴她,可能性很大……

  四個丫頭中只有鶯哥認的沈言,有一剎那的驚訝,只是自家姑娘目不斜視,似乎并不識得此人。

  那她這個當丫鬟的,自然也不識得了,雪崩那天沒見過此人,此人也沒有給過自家姑娘斗篷。

  瞧著那丫頭動作優(yōu)雅的喝粥,飛鳴和眾護衛(wèi)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難道昨晚他們看見的那個,一身蕭煞之氣,兇殘又勇猛的丫頭,是個假人不成?”

  早知道他們家主子會裝,不曾想,這還有一位骨灰級的師奶奶呀!

  短暫相遇之后,兩撥人又各奔東西,蠻清歡一行取道霸州。

  沈言奔赴離靈州百十里路的溪霞山。

  他這一身的毒,每年都要復發(fā)一次,有時在冬季,有時在夏季,沒有規(guī)律不可琢磨,每次發(fā)作整個人都像撕裂了一般。

  冬季復發(fā),必須泡溪霞山的溫泉,舟車勞頓很麻煩。

  夏季相對來說簡單,只需一張寒玉床即可。

  飛鳴和護衛(wèi)們還是更愿意發(fā)作在冬季,無他,只因夏季太痛苦。

  不僅要抵御身體上撕裂的疼痛,毒發(fā)之際武功盡失,無法運功抵御寒玉床的寒氣,生生受著那蝕骨的寒氣。

  每回去寒玉床上扶主子起身,眉毛上都是一層厚厚的霜花。

  “飛鳴進來?!?p>  簾子擋得密不透風的馬車上,傳出少年清越的聲音。

  飛鳴頭皮一麻,在同伴們同情的目光中,認命的鉆進馬車。

  少年捧著掐絲銀手爐,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再給我講講,她在馬車頂上發(fā)生的事情?!?p>  少年收斂笑容,“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愿意?”

  飛鳴忙收起抵觸的情緒,諂媚的笑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p>  心中卻在腹議,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是不是主子最近瞧自己不順眼?

  不應該啊!自己最近表現(xiàn)不是挺好的么?

  昨夜還主動告訴主子,蠻姑娘在馬車頂上是多么的英姿颯爽,一張彎弓在她手上,玩的是多么的順溜。

  至于蠻姑娘兇殘什么的,可是一句沒提呀!

  這個傻大哥不知道,就因為他昨夜講的繪聲繪色,比旁人都精彩,他家傲嬌的主子,為了排解漫漫旅途的寂寞,特意叫他進來再講一遍消磨時光。

  飛鳴心中各種猜測,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自己上回上法華寺燒香燒少了,下回再去補上它一大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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