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被鬧鐘叫醒后,張若初掙扎著下床,然后走出房間。
張望了屋子一圈,沒看到向洋的身影,她失望道:“就走了呀!”
她本想送送向洋,雖然她不知道有什么好要送的。
就在她正要返回房間之際,屋子的門忽然打開,緊接著向洋走了進(jìn)來。
“你一大早去哪了?”張若初以質(zhì)問的口吻說道,“你不是要趕去N市嗎?”
“還早呢,七點半的火車,”向洋解釋,一邊提起左手上的東西,“我去給你買早餐了。”
“給我買早餐?”
“是呀,我怕你睡醒后沒東西吃,就到樓下給你買了香菇雞肉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p> 張若初怔住了,一會后才點了點頭。
等到她刷完牙洗好臉出來,向洋正要出發(fā)。
“我走啦,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就能回來?!毕蜓蟮?。
“好,路上小心,到了N市記得告訴我一聲?!?p> 向洋走到張若初面前,張開雙臂,“抱一下?”
張如初一愣,眉頭微蹙問道:“為什么要抱一下呀?”
“怕以后沒機會抱了,”向洋解釋,“萬一在路上又遇到像奉火教那樣的人,然后我不幸交待在他們手中?!?p> 他話音剛落,張若初忽然張開雙臂投入到他懷中。
“給我好好的,要記得你可是我的希望?!睆埲舫踉谒麘阎姓f道。
等到向洋進(jìn)入鏡界后,張若初捂著臉坐到了餐桌前??粗蜓蠼o她買的早餐,她露出淺淺的笑。
不過,吃了幾口粥后,她突然意識到不對:
“我怎么感覺一直在被他占便宜!”
“我應(yīng)該不理他的呀!”
“他怎么不去抱他的高中女同學(xué)?抱我做什么!”
......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張若初收到了向洋的短信。
向洋已經(jīng)到N市了。
他先和白寅坐火車到N市,到站了以后再通過一面鏡子返回到現(xiàn)實世界,白寅則在鏡界里等著他。
半個小時后,按照女鬼當(dāng)初在入學(xué)資料上所填的家庭地址,向洋坐著出租車來到一棟居民樓前。
放眼一看,一整排的居民樓都很破舊,在四周聳立的高樓大廈中顯得格格不入。
看來很有可能,女鬼的家人已經(jīng)搬離了這里。
上樓來到女鬼謝雨菲家門前,向洋看到了一個鞋架。從鞋架上鞋的數(shù)量和新舊程度來看,里面還住著人。
深吸一口氣后,他敲響了房門。
“來了!”很快地一個年輕的女孩開了門,看上去僅有二十出頭。
“帥哥,你找誰呀?”那女孩問道。
“你好,請問這里是謝雨菲的家嗎?”
“謝雨菲?”女孩一臉茫然,“沒聽說過?!?p> “哦!”向洋很失望,接著又問,“冒昧地問一下,你是這屋子的主人嗎?”
女孩笑著搖了搖頭,“這房子是租的,帥哥你要找的是房東吧?”
向洋灰暗的眸子重現(xiàn)光芒,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那你能把房東的手機號碼給我嗎?”
“行,”女孩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不過,帥哥,你剛才說你找的人姓謝,可房東他姓王呀?!?p> 就在這時候,隔壁的房門開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奶奶探出頭來,皺著眉頭打量著向洋。
“劉奶奶,你今天沒去打牌呀?”女孩問奶奶。
奶奶搖了搖頭,“早就打完回來了,這小伙子是誰呀?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說什么姓謝的了。”
“是呀,”女孩點頭,“這帥哥要找一個叫謝......”
“謝雨菲。”向洋道。
聽到這三字,奶奶眼中霍然閃過一道異光,然后哆嗦著身子問道:“小伙子,你認(rèn)識這丫頭?”
“額,算認(rèn)識吧!奶奶,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她吧。”向洋問道。
“這里就是她家呀,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后來她。”奶奶欲言又止,停頓了一下后道,“小伙子,要不到我家坐坐吧。”
向洋立即答應(yīng)。尋思著這位奶奶應(yīng)該是知道女鬼事情,怕嚇到這個租房的女孩所以才沒有往下說。
到了奶奶家。
給向洋到了一杯水,奶奶憂心忡忡地看著向洋道:“雨菲那丫頭不是早就沒了嘛,小伙子你怎么突然來找她了?我看你這年紀(jì),也不像是她的朋友或同學(xué)吧?!?p> “額......”向洋大腦飛快地運行,馬上就想到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我姐姐跟她是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出事之后,我姐姐一直對她的死因存疑,卻因為一些原因無法進(jìn)行調(diào)查。如今我又考上了那所學(xué)校,我姐姐就委托我?guī)退{(diào)查一下當(dāng)年的事情?!?p> “小伙子,你說的是真的嘛!”奶奶變得很激動,身體抖動得厲害。
“奶奶你先別激動,”向洋急道,一邊用手勢提醒奶奶冷靜,“這件事還在調(diào)查中?!?p>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夠確定,女鬼當(dāng)初的確是死在學(xué)校。
“那丫頭從小就開朗樂觀,不可能會做那種傻事,”奶奶悵然道,“而且她們娘倆相依為命,怎么會拋下她媽一個人。”
聽奶奶這么說,向洋瞪直了雙眼,“奶奶,你是說,她是單親家庭?”
“是呀,”奶奶十分訝異地看著向洋,“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你姐姐沒跟你說過嗎?”
“說過,說過,”向洋陰著臉笑道,“看我這記性,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p> 奶奶搖了搖頭,又指著門口說道:“當(dāng)時丫頭出事的時候,她媽就站在這門口,哭著跟我說那丫頭沒了,說完整個人差點就暈倒在我家門口。那丫頭從小就乖巧懂事,從不讓她媽操心。當(dāng)時去學(xué)校之前還跟我說、放假會帶點那邊的特產(chǎn)回來給我?!?p> “那阿姨呢?搬走了嗎?”向洋問道。
他沒想到的是,奶奶這時候居然忍不住傷心掩面而泣。
“奶奶,奶奶,你別難過!”向洋慌道,然后手忙腳亂地抽出兩張抽紙遞給奶奶。
接過紙巾擦了一下眼淚后,奶奶嗚咽道:“真是個苦命的女人吶!懷孕沒多久男人就出軌,孩子還沒出生就離了婚。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養(yǎng)大,好不容易供孩子上了大學(xué),沒想到卻發(fā)生那種事!你說慘不慘!”
向洋苦澀地扭動了一下嘴角,“確實挺慘!”
“丫頭出事的第二天,她就趕過去了,走之前還叫我?guī)兔β?lián)系一下殯儀館,可沒想到她那次去了就再也沒回來!”
“沒回來?”向洋很吃驚,“難道阿姨也出事了嗎?”
“遇到車禍就這么沒了!”奶奶回答,“警察親自上門,通知家屬把人領(lǐng)回去。她前夫聯(lián)系不上,就讓娘家那邊處理了,后來房子也歸到了娘家,如今都是她弟弟在收租?!?p>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向洋忍不住嘆道,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唉,真是一對苦命的母女?!?p> 過了一會,待奶奶的情緒稍有平復(fù)之后,向洋問道:“那當(dāng)時阿姨還跟你說過其他事情嗎?比如雨菲為什么要想不開?”
認(rèn)真地想了一陣后,奶奶搖著頭道:“她當(dāng)時只跟我說過丫頭在學(xué)校上吊死了,其他的倒是沒說?!?p> 向洋點點頭,然后舉起手機對奶奶說道:“奶奶,實在抱歉,剛才未經(jīng)您允許,我把我們的對話都拍下來了,包括您的形象。如果您介意的話,我會把這段視頻給刪掉?!?p> “我不介意,”奶奶說得很干脆,“都一把年紀(jì)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倒是真心希望能幫上你什么?!?p> “謝謝你的理解,”向洋笑道,“以后事情一旦有什么進(jìn)展,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p> “說句心里話,當(dāng)初她們母女都走得太離奇,”奶奶捏著雙手顫抖道,“可是她們娘家那邊的人都不想去調(diào)查,估計是拿了你們學(xué)校一些好處。”
“那您有雨菲姐姐她爸爸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奶奶搖了搖頭,“都二十多年沒見過那個人了!”
......
......
下午兩點。
附近一家咖啡館內(nèi)。
打著買房的名義,向洋約見了女鬼的舅舅。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禿頂很嚴(yán)重。
看著年紀(jì)輕輕的向洋,男人斜著眼疑問道:“年輕人,你確定你要買房而不是租房?”
“你先坐,”向洋有些緊張,女鬼的舅舅看上去有些奸詐,“要喝些什么嗎?”
男人要了一杯綠茶,稍有些不耐放地說道:“我這套房雖然有點舊,但屬于市中心的學(xué)區(qū)房,聽說再過幾年就要征地了?!?p>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留著呀?”向洋反問,“先不說這個,我想先確認(rèn)一下,這套房是你名下的嗎?”
男人楞了一下,然后搖頭,“是我家二老的?!?p> 向洋笑了笑,“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他們的名字吧?”
遲疑了一下,男人才回答:“是我姐的,不過很多年前我姐就走了,房子留給我家二老。因為過戶要手續(xù)費,所以我們一直沒去辦。如果你確定要買的話,我們就去辦理相關(guān)手續(xù),不過這些費用得你這邊出。”
“你姐沒結(jié)婚嗎?”向洋問道,“抱歉失禮了,不過我必須得問清楚。”
“離了!”男人回答,“房子是我姐一個人的,跟她前夫無關(guān)?!?p> “那她沒孩子嗎?”
“也走了!你盡管放心,房子過戶上不會有什么問題?!?p> “走了!”向洋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怎么沒了的?不會是因為那房子的問題吧?”
“母女兩人都死在那套房里嗎?”他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