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自然是瞎扯,她阿娘嫁過來了,乳母也跟著呢。
劉家自然也沒什么規(guī)定的,劉秉笑道:“我家倒是沒這些講究?!?p> 心里卻想著,他如今大了,倒是確實不用乳娘照顧著。再說了,趙嬤嬤年紀(jì)也打了,早些不用操勞也好。
這時候的劉秉性情很好,明姝知道。
“不過我上次去了我乳娘家,她家在鄉(xiāng)下,好玩極了?!?p> 果然,劉玉潤的眼睛就亮了。
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能比搗亂更另劉玉潤興奮。
“令令,我也想去玩!”
劉秉看著自家妹妹,有點頭疼。
“可是我乳娘一年只回去一次,今年已經(jīng)去過了。”明姝是真的去過一次,不過是上輩子,那時候她已經(jīng)大了,自己做主去的。
“啊……”劉玉潤的乳母是府里的家生子,就住在京城里。但是劉玉潤的眼睛又是一亮,看向自家哥哥,“哥哥,趙嬤嬤家不在京城?!?p> 劉秉:“……”
劉秉頭疼地看了劉玉潤一眼,“我回頭與嬤嬤說?!?p> 令令為什么要引導(dǎo)嬿嬿去趙嬤嬤家?劉秉微微皺眉,總覺得現(xiàn)在的令令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是哪。
“我也要去玩?!泵麈s緊說。
這回連劉玉潤都有一點驚訝,令令并不活潑,不像喜歡主動要求這些,但是也沒什么問題,劉玉潤沒多想。
兄妹兩人都答應(yīng)了。
明姝不希望再發(fā)生前世的事情。
鎮(zhèn)國公府的人有多好,她真是太知道不過了。
劉秉請兩個小姑娘吃了府里廚子新研制出來的端木煎,明姝咬一口,脆生生的,嚼了一口才知道面皮里還有別的東西。
劉玉潤一邊兒咬一邊兒道:“這個是用花炸的?!?p> 明姝好奇,“什么花?”
劉玉潤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她只負(fù)責(zé)吃呀。
劉秉坐著沒有吃,而是挽著袖口,給兩個小姑娘調(diào)醬汁。此時無奈地抬起臉,道:“是梔子花,洗凈了糊上面粉煎炸出來的。”
一面又給兩人各遞了一張帕子,這才走到書案前寫字。
明姝抬臉看了眼劉秉,現(xiàn)在的子章哥哥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
“你就不能不看書寫字啊……”
劉玉潤一面吃小食一面郁悶,她阿爹天天拿哥哥說她,實在是太難受了。
劉秉慢條斯理地看了眼劉玉潤,“那你能不拿課業(yè)找我寫么?”
出于威脅,劉玉潤選擇閉嘴。
……
吃過了點心,雖然沒有看到琉璃娃娃,兩人還是照舊回到先前的小花廳里。
兩人一走進(jìn)去,就看到了坐在棋盤前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沐清晚。
小姑娘穿著縹白色的長褙子,牙色長裙子,菱花格的木窗漏進(jìn)日光來,照得她的眉眼間滿是不合年齡的冰冷疏離。
明姝和劉玉潤卻徑直走過去,劉玉潤笑嘻嘻地打散了棋盤。
“你可真磨蹭?!?p> 沐清晚拍掉劉玉潤的爪子,“我能來就是好的了?!?p> 劉玉潤就嘀咕,“你妹妹可真討厭?!?p> 沐清晚就當(dāng)沒聽見,只看向明姝,道:“往后多出來玩?!泵獾迷诩覑瀴牧?。
明姝笑了,兩人想得倒是差不多。
她點點頭,和劉玉潤坐下來。劉玉潤趁機(jī)攛掇沐清晚,跟著一起去她哥哥的乳母家玩。
沐清晚打擊劉玉潤最在行,毫不留情道:“去鄉(xiāng)下玩?我看你只會玩泥巴?!?p> 劉玉潤瞪沐清晚,抱住明姝,“令令,你說我們可以玩什么?”
令令去過鄉(xiāng)下玩,肯定知道。
明姝一本正經(jīng),“我可以玩得很多呀……”
劉玉潤面色一喜,正要繼續(xù)問,明姝又繼續(xù)道:“但是你肯定只會玩泥巴?!?p> 劉玉潤:“……”
劉玉潤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就傳來一聲輕嗤,“我聽說鄉(xiāng)下人粗鄙得很,泥里打滾,倒有什么大戶人家的娘子巴巴地趕著去,我看是和那些村姑沒什么區(qū)別……”
有個聲音平和地道:“別說了?!笔清啡鹂ぶ鞔夼嫒?。
但是人家要說的,其實已經(jīng)說完了。
劉玉潤的臉被氣得通紅,可是又沒法出,因為說話的人是圣人的親閨女,宣城公主。
公主來赴宴,原本就是貴客,按道理是給他們家添光的。
但就算不是添光的,他們家也得供著。
沐清晚性子冷,沒有說話。劉玉潤性子爆,但是只能忍著。
只有明姝仰起臉,笑盈盈道:“公主似乎很懂這些呢?實在體恤民生?!?p> 誰都聽出了宣城公主的諷刺,偏生明姝夸她,這就十分刺耳了。
宣城公主冷冷一笑,“我倒沒有和一群草民混在一起的習(xí)慣?!?p> “這個我不知道,只知道高祖皇帝也十分體恤黎民,曾親自下田割麥?!泵麈Z調(diào)有點淡,說完就不再開口。
其余人有些替宣城公主臉疼,只有沐清晚和劉玉潤擔(dān)心明姝。
圣人的親閨女,她們到底招惹不起。
宣城公主氣得胸口起伏,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么反駁。
崔沛然給宣城公主順了順氣,輕聲道:“堂姐,別氣了。令令慣來刁鉆,你且忍忍算了,和她計較什么?”
她阿爹是皇上,要她忍別人?
呵呵。
“平西侯府的娘子,規(guī)矩不懂什么,倒是慣會以下犯上?!?p> 明姝是真的不怕得罪根本不得寵的宣城,她也就是仗著崔沛然給她面子,在她們這些普通貴女面前端架子,再說了,她的祖母的嫡親妹妹,是當(dāng)今太后,宣城絕不敢招太后的不滿,“我只覺得公主有先帝遺風(fēng),公主莫怪?!?p> 宣城也是真的光打雷不下雨,明姝一遞臺階,她也繼續(xù)不知如何反駁,猶豫了會,冷哼一聲,真的沒計較了。
若是她得寵些,倒是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給揍了。
但是她不占理又不得寵,那還是算了吧。
明姝對不遠(yuǎn)處的崔沛然笑了笑,朗聲道:“多謝郡主啊。”
崔沛然:“……”
不,她不是幫她。
其余人也朝她露出欽佩的眼神,像是贊許她大方得體,敢于幫明姝說話。
但是崔沛然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些憋屈。
就……很憋屈。
五月槿
崔沛然:雖然依舊達(dá)到了綠茶效果,但是,就……就很憋屈。 明姝:呵呵。 感謝可憐的牛牛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