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寧驍提起精神,繼續(xù)運行氣血,混合著藥性淬煉自己的身軀。
同時還留了一絲注意力在外,以便隨時從這種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大半的時候,寧驍感覺自己的氣血快要消耗殆盡。
當(dāng)然了,這里所說的氣血,指的是游離在身體內(nèi)外的氣血。
這部分氣血,就算耗光了,也最多變得虛弱,而不會損傷身體。
除了這些可利用的氣血,人體的大部分氣血,都融于血肉之中,不可分離。
這也是武者力量的來源。
正因為有它們的存在,肉體在修煉過后才會變得那么強(qiáng)橫,也是由它們,才會產(chǎn)生源源不斷的氣血,供每日所需。
這部分氣血,如果虧損了,不僅會損傷根基本源,甚至虧損過多的話,還可能直接致死,是武者的大忌。
寧驍現(xiàn)在淬煉所消耗的,自然是可利用的氣血。
等到完全耗光了這部分氣血的那一刻,就是第一輪藥浴結(jié)束的時刻。
在這個關(guān)鍵點來臨前,寧驍?shù)木窈蜕眢w都極度緊繃,隨時準(zhǔn)備著從藥浴中起身,以免溫水煮青蛙到最后,反而陰溝里翻船,燙傷了自己。
這時,包裹他周身的水,已經(jīng)滾燙如沸水。
要不是在這次藥浴中,他的身軀已經(jīng)被初步淬煉了一次,否則以他最初的身體防御力,恐怕就是不被煮熟,也會被燙傷的。
與此同時,藥水的顏色也越來越淡。
本來寧夫人往熱水里加了深紅粉末以后,調(diào)制好的藥水也轉(zhuǎn)為了深紅色。
但現(xiàn)在,里面的藥性眼見的也吸收得差不多了,藥浴用的水也越來越透明,逐漸變得和清水無異。
雖然如此,寧驍卻一點都不敢大意,誰知道殘留的最后一絲藥性,會不會勾連身體里還沒完全消化掉的那些,一起來個大的?
越是快要成功的時候,越是需要謹(jǐn)慎小心,再怎么樣也不為過。
多少人都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寧驍向來以此為誡,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果然,寧驍沒有白費功夫。
在氣血消耗殆盡,也是他最虛弱的那一刻,藥性開始反彈,并且來勢洶洶。
如果這時候沒有保持應(yīng)有的警戒,那么那些溫水里煮死的青蛙,就是他最好的范例。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但有了心理準(zhǔn)備以后,還在寧驍?shù)某惺芊秶畠?nèi)。
若是在血月降臨之前,他面對這樣的情況,還可能險死還生一場。
但在那次午夜過后,經(jīng)歷過真正劇痛的洗禮,他對疼痛的承受力再一次大幅度提升。
現(xiàn)在面對這種程度的痛苦,已經(jīng)能安然接受了。
挺過這一波疼痛,寧驍鉆出水面,赤條著身體來到小桌前。
藥罐就放在上面,寧驍把它打開,用手挖了一坨黑綠色的藥膏,往身上涂抹。
涂完全身以后,寧驍起初還沒什么感覺,但漸漸地,一股火辣之意升騰而起。
寧驍感覺自己的皮膚像是涂了一層熱油,火燒火辣的。
緊接著,藥膏逐漸滲透進(jìn)體內(nèi),火燒火燎的感覺也蔓延至皮肉里,麻辣又酸爽。
就像是千萬個螞蟻在身上攀爬啃噬,說多痛苦還真沒有,就是渾身難受得很。
幸好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火燒火燎的感覺全部退去。
除此之外,寧驍還發(fā)現(xiàn),之前他涂抹的厚厚一層的藥膏,此時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體內(nèi),單從外表看,像是什么都沒有過。
然后他貌似無事發(fā)生的穿戴起了衣物,然后推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來,入眼就是前方不遠(yuǎn)處練武場上的寧夫人,手拿著兩個磨盤大的石鎖,舞得虎虎生風(fēng)。
看見寧驍出來了,寧夫人手一松,石鎖“咚”的一聲掉在了地面上,還震了兩震,要不是青石板質(zhì)量過硬,恐怕會直接被砸出一個大坑來。
“怎么樣?”
寧夫人上前幾步,擼起寧驍?shù)拈L袖,對著手臂用力捏了好幾下,才開口問道。
“還好,有驚無險?!?p> 寧驍?shù)鼗卮鸬溃瑫r把胳膊從寧夫人手里抽回來。
然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娘親,你藥浴的時候感覺怎么樣?”
“我?”寧夫人指著自己反問了一句,然后不待他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的話,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火燒一樣痛?!?p> “老高家傳下來的藥物配方,明明里面沒加辣椒,但最終的成品,長得像辣椒面就算了,溶進(jìn)熱水里以后,還叫人火燒火辣的疼?!?p> “那個綠色的藥膏也一樣,都是差不多的效果。不過據(jù)說,等到了淬體后期,所用的藥物,又有別于現(xiàn)在的火屬性,偏向于冰屬性了?!?p> 聽了寧夫人的解釋,寧驍?shù)故敲靼姿盀槭裁礇]有提醒他了,但更大的疑惑又來了,他為什么和寧夫人所說的情況不同?
想了想,他還是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寧夫人聽,想聽聽她的意見。
寧夫人知道他在里面的情況后,嚇得冒出了一陣?yán)浜?,緩過神以后,又不禁朝他抱怨道:
“你看看你,之前多危險啊,幸好沒有出事。本來我就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里面,但你非要讓我出來,不然多一個人在,我還能照應(yīng)你一下……”
旁觀是不可能的,永遠(yuǎn)都不可能。
寧驍見寧夫人還有打這個主意的意思,自然不能同意。
“娘親,”寧驍開口打斷了她的碎碎念,提醒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我為什么會這樣,你不要搞錯了重點?!?p> “誰說的,”寧夫人顯然很不服氣,“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你現(xiàn)在不是沒事兒嗎?那就可以忽略不計?!?p> 雖然這么說,但她還是露出了一副思考的樣子,顯然只是嘴上說沒關(guān)系,心里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
一陣靜默不語。
“有了!”
突然,寧夫人拍了一下巴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我記得你曾祖父還在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
“說過什么?”寧驍好奇。
“那個……那時候我還小,記不太清了,”寧夫人訕訕地說道,“不過我模模糊糊記得,祖父和我老爹說,什么藥物什么效果不同?!?p> “具體什么情況忘了,但現(xiàn)在想來,和你的情況似乎吻合,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既然你沒大事,應(yīng)該就是沒問題了?!?p>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老爹不會不告訴我的,既然我沒什么印象,那說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p> “藥物在人的身上效果不同,不同就不同了,以后你仔細(xì)注意點就行了?!?p> 寧驍點頭,寧夫人說的很有道理,如今也只能這么想了。
他外祖父倒是健在,可以去問他。
但一來一去又要花不少時間,他只能在異世界呆一百天,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時間寶貴,不能浪費在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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