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上午。
炮擊聲減弱時,陳留已經(jīng)來到西江區(qū)附近,他既沒開車,也沒有騎摩托車或者自行車,而是一路潛行。
眼下的洪城行尸橫行,實在不宜高調(diào)。
好在晉升為五星成長者之后,陳留平均跑動速度接近50公里/小時,比一般的摩托車還快,簡直就是人型猛獸。
進(jìn)入西江區(qū)之后,陳留越發(fā)小心,盡可能地避開行尸。
遭受炮擊的尸群比任何時候都要躁動,一旦被它們盯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絕對無法脫身。
行到半路,突然經(jīng)過一地,那是江川省博物館,在這熱鬧的洪城,博物館卻顯得很安靜。
想起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陳留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進(jìn)了博物館。
一路進(jìn)了展廳,昔日肅靜的展館顯得很蕭索,地面血跡斑斑,玻璃櫥窗被敲碎,地上到處都是玻璃渣子。
擱在和平年代,博物館里的每一件藏品都是古董,價值萬金;可是在末世,這是最沒價值的東西,甚至不比一塊面包誘人。
就算是西江區(qū)幸存者都無意光顧此地,沒誰會傻得帶古董上路。
館內(nèi)偶有喪尸,見到陳留,無力嚎叫著。
博物館以陶瓷器物為主,還有一些石器、青銅器,陳留重點關(guān)注玉器跟兵器,一個櫥窗一個櫥窗看過去,可惜,那些玉器握在手里都沒有異樣。
證明它們真的只是普通玉石,而不是陳留期望的古物。
這也正常。
古物何等罕見,豈是說遇到就遇到的。
至于那些兵器,要么銹跡斑斑,要么冷冰冰的,都是普通之物,它們最大的是歷史價值,而非實用價值。
無論是鋒利程度,還是韌性,都無法跟現(xiàn)代兵器媲美。
正在陳留大感失望,準(zhǔn)備離開時,一把刀引起了他的注意,刀鞘并不華麗,沒有鑲嵌任何寶珠,只是簡單刷成紅黑兩色。
刀柄掛著一枚玉墜。
陳留敲碎櫥窗玻璃,拿起寶刀,第一感覺就是沉,抽出,整柄刀的造型跟唐刀極其相似,同時又帶了點漢劍風(fēng)格,長三尺九寸。
最讓人矚目的還是刀脊部位。
作為古董,這柄寶刀脊背原本銹跡斑斑,現(xiàn)在不同,一些地方鐵銹剝落之后,露出金色古銘文。
陳留心中振奮,知道他遇到真正的寶物了,右手一抖,一震,刀身鐵銹瞬間剝落,露出它的本來面目。
“吟?。。 ?p> 隱約間,陳留似乎聽到刀鳴,那是寶物蒙塵之后的再次亮相。
歡呼,雀躍。
“好刀!”
陳留眼神炙熱,刀背金色銘文古樸,玄奧,刀鋒銳利,一股寒氣以及凌厲無比的銳氣撲面而來。
“咔嚓!”
一刀麾下,櫥窗被削去一角,切面光滑如鏡。
這是真的削鐵如泥。
僅憑此一點,就足以讓陳留愛不釋手。
陳留看了看櫥窗展示部位的標(biāo)簽介紹——大夏龍雀,名冠神都,威服海內(nèi),大漢帝國驃騎將軍霍去病持有的極品寶刀,代表華夏勇往直前的意志。
“大夏龍雀嗎?”
陳留眼神悠悠,不知怎的,在拿起大夏龍雀的那一刻,一下就感到很親近,似乎是老友重逢。
而它的前任主人霍去病,同樣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
遙想青年霍去病配寶刀,跨寶馬,領(lǐng)強(qiáng)軍,征伐匈奴,一戰(zhàn)成名,繼而英年早逝,如彗星般劃過大漢帝國夜空,不覺神往。
收起大夏龍雀,繼續(xù)搜刮,卻是再沒遇到第二件古物。
陳留不再耽擱,出了博物館,直奔尸群老巢而去,此時火炮聲已經(jīng)徹底停歇,炮擊暫告一段落,正是最佳的出擊時機(jī)。
趕到尸巢,正遇到尸群跟軍隊廝殺。
軍隊不用說,正是領(lǐng)命前來搜集晶體的,指揮部也擔(dān)心有人虎口奪食,早早派了一支精銳小隊進(jìn)城。
這卻是多慮了。
除了陳留,真沒幾人敢火中取栗,至少陳留一路潛行,并沒遇到同伴。
尸群則是火炮襲擊下的幸存者,全是清一色的狂化者,它們的生存能力以及對危險的感知,顯然超出指揮部的預(yù)料。
放眼望去,足有二十余頭狂化者在戰(zhàn)斗,還不算已經(jīng)陣亡的。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刻正是尸群最狂躁的時候,看到進(jìn)城的人類軍隊,那還不全力撲殺,連女王的命令都先放到一邊。
雙方在巢穴外圍殺得昏天暗地。
因為在博物館耽擱了一下,陳留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人類落敗。
“錚!”
眼見人類軍隊只剩最后一名戰(zhàn)士在苦苦掙扎,陳留不再猶豫,拔出大夏龍雀,悍然殺進(jìn)戰(zhàn)場。
“咕嗷?。?!”
正在圍攻軍隊的狂化者本能感到不安,當(dāng)即分出五頭,把陳留圍住。
陳留怡然不懼,使出屠宰刀,“刷”的一下,大夏龍雀斬向一頭狂化者腰部,就像切豆腐一般,直接將狂化者斬為兩截。
這固然有刀法之固,可大夏龍雀的鋒利,著實讓人驚嘆。
“好刀!”
陳留大喜,越發(fā)信心十足,前后不過十五分鐘,五頭狂化者就被他斬殺殆盡,何等威猛。
見此,那些正在圍攻最后一名士兵的狂化者不得不轉(zhuǎn)移攻擊目標(biāo),齊齊殺向陳留這一大敵。
陳留戰(zhàn)意盎然,殺心大起,運起寸步,在尸群中縱橫捭闔,憑借大夏龍雀的鋒利,狂化者竟然沾不到他的身。
又戰(zhàn)了半個小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沒有一頭活著的行尸。
陳留收刀入鞘,來到那名士兵跟前,他方才戰(zhàn)斗時隱約感覺那士兵有些面熟,因為帶著頭盔,臉上涂著油彩,看不真切。
那人腹部受了狂化者致命一擊,鮮血橫流,眼看是不活了。
“黃劍?”
陳留實在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他前同事,前智博戰(zhàn)隊隊長——黃劍。
當(dāng)時還在基地時,黃劍被智博戰(zhàn)隊驅(qū)逐,陳留是知道的,卻也沒怎么在意,沒想到他竟然加入了軍隊。
那條斷掉的胳膊也已恢復(fù)如初。
只是世事無常,黃劍終究還是沒能抵達(dá)住末世沖擊,死在了戰(zhàn)場上。
“是你?”
見到陳留,黃劍也是驚訝不已。
“我?guī)湍惆幌隆!?p> 陳留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黃劍搖頭,臉色慘淡,“沒用的,我,我活不了了。”
陳留默然。
黃劍突然一笑,似乎在感慨世事,“想,想不到,我,我最后見到的會,會是你。小,小心,劉參謀,他,他是……”
還沒說完,就一命嗚呼。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前,黃劍似乎放下一切,徹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