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聽呂隊長還不知道是誰,呂奇二字一聽慕雪行就明白原來是城防軍呂奇大隊長。
呂奇在道“使者來見館尉?”
人都到這不來見程勇來這里做什么,雙方初見自是難以尋著話題,呂奇不得以問句廢話。
慕雪行會心一笑道“是”
呂奇道“既是如此,請吧”
呂奇要走,慕雪行道“呂隊長留步”
呂奇不知慕雪行叫住他作甚,道“使者有事?”
慕雪行道“有些事館尉氣上心頭可以理解,呂隊長不像不明白事理之人,如真與北鈴騎大打出手難道不知后果?不管怎么說呂隊長應(yīng)該勸勸館尉”
呂奇深看慕雪行兩眼道“館尉是為靖北城防軍心穩(wěn)定,為什么要勸?”
呂奇這話說得漂亮,如說是穩(wěn)定軍心也不能說呂奇說錯,同仁門油水不少,如打這一架能讓方墨明白,有好吃的要與人分享不可獨食,雙方可以各占一半,有得吃了其他人就沒有那么多怨言,軍心自然會穩(wěn)。
呂奇這么一說倒把慕雪行嗆住。
呂奇在道“使者還有話說?”
慕雪行笑看呂奇一眼施禮后退過一個身位,呂奇盡直離去。
呂奇走,周安凝立原地。
慕雪行知道呂奇是留周安下來照看屬院。
慕雪行看一眼周安問“你也是城防軍的?”
慕雪行也是問句廢話,不是城防軍的人怎會在這里,周安施禮道“小的周安,乃是呂隊長隨衛(wèi)”
慕雪行點點頭在道“你也贊成城防軍和北鈴騎大打出手?”
周安道“聽命辦事,不敢妄論”
周安這雙眼睛似乎很是在意慕雪行,是以,周安在添一句道“北鈴騎雖戰(zhàn)功卓蜚未必勝券在握,城防軍有個東西是北鈴騎沒有的”
慕雪行好奇道“哦?是什么?”
周安說句市井閑話道“餓肚子”
餓肚子聽上去很好笑,也很有趣,實際上一點也不好笑,一點也不有趣,人一旦餓著肚子什么都干得出來。
周安在道“明晚,使者如無旁事盡量不要出門”
慕雪行聽得一呆,不知道周安為什么要把動手時間告訴他。
慕雪行試探一問“如出門是否要遭到血光之災(zāi)?”
周安簡簡單單說得四字道“刀劍無眼”
慕雪行緊緊看著周安,周安似乎是好意提醒他什么,一時間想不出所以然來,慕雪行拱手既是告退也是道謝對方暗示。
慕雪行入院與程勇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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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三正在辦慕雪行吩咐他做的一件事,如果侯三沒來這事就要親力親為,好在侯三來了,慕雪行也不用在找借口出館。
侯三并不配劍,身穿粗衣做鄉(xiāng)下漢子打扮來到司空府府門外。
門響,是侯三在敲。
門里有個十七八年紀(jì)的家丁將門開了,家丁看得侯三一眼趾高氣昂問“干什么的,司空府的門也是你敲的!”
侯三嬉皮笑臉道“在下李二是姜三好兄弟,能否勞煩小兄弟叫姜三出來”
家丁一聽是來找姜三大是動容,家丁往院內(nèi)小心翼翼瞅看一眼,這才出門將大門掩上拉著侯三來一旁輕聲道“要不是三哥平日對我不錯,我是不會和你說這些,三哥死啦”
侯三詫異道“死了?小兄弟這可開不得玩笑”
家丁道“這事怎敢亂說,你既是三哥兄弟,也知道三哥好賭,幾個月前偷夫人玉鐲讓人當(dāng)場抓住,老爺將他趕出府外,沒過幾日夜里墜河死了”
侯三奇道“墜河?這是怎么回事?”
家丁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這事府里覺得晦氣都不讓提,詳細(xì)情況你去問問三嫂”
侯三道“他成親了?”
家丁孤疑看著侯三道“三哥都成親十多年啦,你是不是他兄弟呀”
侯三早就想好說辭,直接道“我與他十多年未見,剛從鄉(xiāng)下上來”
家丁道“是這樣呀,他家在城西,羊皮巷,那里就他姓姜,你去問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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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允坐在書房內(nèi)研磨,他不是想寫什么,也不是想畫什么,只是喜歡研墨,研墨可以讓他冷靜,可以讓他靜下心來想許多事情。
郭允想起他和慕雪行在南朝泛舟的情景。
湖,碧波如鏡,云,就映在湖中,舟過,湖水暈開,映在湖中的云影粼粼波動。
舟小,能容下他二人與一小桌,桌上有好酒薄菜,兩人相對而坐,郭允直挺挺坐著,慕雪行則是側(cè)躺在舟。
郭允笑道“雪行,每日泛舟作樂閑淡無趣,可不是一個男兒該有的樣子”
慕雪行側(cè)躺在舟,湖托著舟,他眼珠躺眺碧空閑逸道“平平淡淡有什么不好,要我說你每日面對的都是勾心斗角之人,那才是真正的無趣”
郭允無奈笑道“你我身份不同,有些東西我該受著,雖是太子有很多朝事都是國舅說了算”
慕雪行道“國舅只能掌控一半,另外一半還在國公手里,要不然你能抽空與我出來?”
郭允道“國公只知道我出來散心,不知道我和什么人在一起,朝內(nèi)喧鬧此地靜怡,在朝內(nèi)嫌吵來這里又嫌太靜,你說我是喜歡吵?還是喜歡靜?”
慕雪行笑道“你不嫌吵也不嫌靜,只是少一個人來管,我覺得你該找一個太子妃”
郭允目光暗淡下去“我和你不一樣,不能想找誰就找誰,情投意合這四個字與我無關(guān),我這一生注定只有利益二字”
慕雪行忽而起身,定定直視郭允道“不想接受那就去爭,只有去爭,你才能改變現(xiàn)狀”
郭允研墨手忽停,自顧自嘀咕一句道“爭,才能改變現(xiàn)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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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行在廳內(nèi)見的程勇,程勇一雙眼睛沉如冷風(fēng)盯著慕雪行道“你還敢來見我?”
慕雪行笑道“館尉是指,我見南朝質(zhì)子的事情?”
程勇道“在談和之際,東朝使者私下將我灌醉密見南朝質(zhì)子,你覺得這事能輕易蒙混過去?”
慕雪行道“你也看見我醉了”
程勇冷笑道“是呀,我是看見你醉了,可一個醉了的人如何能去鄰間私見南朝太子?東王是想一邊談和,一邊拉攏南朝太子,碗都端了起來還看著鍋里,太貪心,你找我有事?”
慕雪行道“館內(nèi)來了很多生人,想來與館尉打聽這是為何?”
程勇側(cè)目看著慕雪行道“還能為什么不都是來保護你的,沒事了?回去吧”
慕雪行思慮片刻這才行禮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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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不敢把這事往上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太傅知道此事讓方墨上府一敘。
太傅沒有給方墨絲毫面子,當(dāng)場責(zé)道“我看好你是因為你辦事謹(jǐn)慎,在花閣行事如此高調(diào)想干什么?”
方墨心中理虧,可這事不能不辯解,方墨道“是我莽撞,那也是因他們二人身份特殊”
“特殊?”常青反問一句“既然知道特殊,為何不三思行事?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什么,你是怕東王借談和之時,命使者暗中拉攏郭允?”
方墨道“是”
常青笑道“那么你告訴我,東王有什么理由拉攏郭允?”
方墨將心中見解說出“自是為了等待時機,聯(lián)合對我們不利”
常青搖搖頭道“你做事謹(jǐn)慎,可就是有一點不好,眼光看得不夠遠(yuǎn),你能看見的只是眼前之事,我問你如今南朝朝政何人把持?”
方墨并未思慮道“南王崩殂,現(xiàn)下朝政南朝國舅與國公各摻一半”
常青在問道“如你是東王想與南朝聯(lián)合,你會選國公還是國舅?”
方墨認(rèn)真思慮一翻方道“國公忠于南王,國舅心中一直覬覦南王之位,南王登基之時國舅早是心懷不滿,如論南朝兵力國舅多些,如我是東王定會選擇國舅”
常青暗含贊賞道“既然看得如此透徹,那么你告訴我,東王想要聯(lián)合為什么不找國公國舅,而是找一個質(zhì)子郭允?”
方墨也知道這個道理,據(jù)理在道“郭允雖是身為質(zhì)子無兵無權(quán),可他身后有國公支持”
常青道“國公是支持他,可郭允還來被送來北朝,如你是國公你會將南朝唯一太子送來充當(dāng)人質(zhì),還是誓死反抗捍衛(wèi)南朝尊嚴(yán)?”
方墨據(jù)話而答“如是南朝誓死抵抗,要拿下也非易事”
常青道“這就是了,國公當(dāng)時已有死扛之心,但國舅卻是把人送來這里,你以為他不知道我們難以拿下南朝?國舅最終還是尋了兩國交好借口把郭允送來,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國舅把人送來是為了尋找時機獨攬朝政”
“國舅此舉舉國憤怒,但國公不得不答應(yīng)他,如發(fā)生內(nèi)亂對南朝更是不利,可這人呀很人容易健忘,郭允在北朝如住個十年八年誰還想得起他來?”
“要我說郭允此舉只是個人行為,東王是萬萬不會派人籠絡(luò)他,他只是想讓我們胡猜故弄玄虛,意在破壞和談”
方墨虛心施禮道“下官受教”
常青在道“郭允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不用花費心思理他”
方墨道“是”
常青道“回去吧,做事不要急功近利,多想為什么”
“下官告退”
方墨離開太傅府,太傅的話讓方墨也不算是茅塞頓開,有些事方墨也是知道,可直覺告訴方墨,慕雪行有很大的問題,就算不是為了拉攏郭允,應(yīng)該還是有著別的什么事。
在解開這個疑問之前,方墨不會松開注意慕雪行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