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侯三并不知道慕雪行昨夜兇險之事,司空府之人不在找他麻煩,自是不用在待在郭允府邸,侯三到得街上想著今晚是不是要去看看慕雪行,念頭一起當下打消,最好不好去添麻煩。
侯三是能出府,在靖北也無處可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是轉(zhuǎn)回郭允那條府路,離門還有大半距離,侯三慢慢往回走。
還沒走得幾步只聽身后有馬蹄接近,回頭一看見是朱立,朱立坐與馬上對侯三施禮道“正要到府上拜訪,沒想到在這里見上”
侯三干笑一聲“找我?右監(jiān)大人不是真要我查案?”
朱立客套邀請道“這里不是說話之地,賞臉一敘?”
朱立邀請他豈能不答應(yīng),侯三苦著臉道“敘敘敘,右監(jiān)大人有請,怎能不敘”
朱立道“臨風閣,恭候大駕”
臨風閣是個好地方,廚好,景好,樓也講究。
侯三一入門,早有小廝領(lǐng)他前往雅間,不用說這是朱立早下吩咐。
朱立早在間內(nèi)等人,侯三一見朱立笑道“右監(jiān)大人不忙著查案,怎么有閑心請我吃喝來了”
朱立請他入座,侯三坐下朱立道“姜三案子非同小可,自是要多費心思”
侯三有著推辭之意道“右監(jiān)大人辦案多年,自是比我有經(jīng)驗許多,姜三之事連大人都沒有頭緒,我就更沒有什么辦法,一切顯得那么順理成章,想查也無處下手”
朱立道“案子之事自是用不上你,留你下來是出于二國朝局考慮,想必你也清楚”
侯三怎么的也該客套一句,侯三道“右監(jiān)網(wǎng)開一面,侯三記在心中,敢問右監(jiān)一句,如真查出此事是司空府所為,右監(jiān)如何處置?”
朱立義正言辭道“如證據(jù)確鑿,就算犯事之人身居高位,也是要下獄問罪”
侯三笑道“話好說,事難做,姜三之死事小,如司空大人真是出城見得什么不該見的人,想必要拿人只怕右監(jiān)沒有那個魄力”
朱立目光如勾,勾著侯三眼茫問“哦?那你說說,司空是見得什么人讓我不敢拿人?”
侯三豈能實說打馬虎笑道“這我怎么知道,不過我相信一句話,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人做得不該做的事,總是會留下蛛絲馬跡”
話誰都會說,朱立點點頭道“只是大海撈針,尋之不易”
朱立在問侯三“太子殿下說只是好奇,可我不這么認為,這次邀請你來就是想聽聽實話”
侯三道“實話?”
朱立說出自己看法道“雖是對司空去見何人很是好奇,更讓我好奇的是,你們?yōu)槭裁磳@事有興趣?”
侯三笑道“太子心思我怎么能猜得著”
朱立知道侯三沒說實話,朱立在道“沒有受益之事,沒人會做”
侯三明擺著沒說實話,又不能對侯三用刑,朱立如此逼問侯三口咬得很緊,朱立一點辦法也沒有。
二人半晌沉默,侯三岔開話題道“右監(jiān)為何選擇干這一行?”
朱立沉默片刻,最終選擇與侯三敞開心扉道“少時聽人說起刑司之事,盡皆是冤假錯案,我有位異姓兄弟遭人誣陷入獄含冤致死,從那以后就知道一旦深陷刑司之事就很難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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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原本想去見慕雪行,半道上讓司空府下人請得回去。
程勇大是意外嘀咕一句“爹這么急找我做什么?”
見程昌泰自然是比見慕雪行重要,程勇隨下人回到府門外,心里猛打激靈心道“爹難道是為衛(wèi)云的事傳我回來?”
程勇傷及衛(wèi)云這事還沒來得急回來請罪,程勇入了府想著回屋拿藤鞭,下人道“少爺,老爺讓你馬上見他”
連藤鞭都不拿?那就是不是衛(wèi)云的事情,程勇想著最近自個都干了什么,想來想去沒個頭緒,除惹衛(wèi)云之外他的確是沒做旁事。
思慮無果只能去見程昌泰。
程昌泰就在書房,程勇入內(nèi)請安,程昌泰見人回來放下手上書籍讓程勇在茶桌坐下,程勇入座先幫程昌泰倒杯茶,程昌泰離開書桌剛走到茶桌旁,程勇問“爹,急著找我回來做什么?”
程昌泰坐下喝口茶問“你讓陳展帶誰入太醫(yī)署?”
陳展就是帶慕雪行進藥冊室的學徒,陳展每隔三月都要來司空府送藥,是以府內(nèi)上下都熟。
程昌泰知道此事那一定是陳展說的,程勇撅起嘴道“話真多,讓他保密來著”
程昌泰笑得二聲“保密?他為什么要對我保密,這小伙子不錯,做事認真,人也勤快,我很喜歡”
程勇顯得為難看程昌泰一眼,道“爹,我說實話你可別生氣呀?”
程昌泰笑道“你不說實話我才生氣”
程勇知道一旦將慕雪行說出來,程昌泰必定要責罵一翻,話已問程勇不得不答,程勇只是說實話道“爹,陳展帶的人是使者”
程昌泰眉頭一皺道“使者?你為何要人帶他入太醫(yī)署?”
程昌泰只是皺眉并未發(fā)脾氣,程昌泰沒有生氣倒出程勇預料,程勇小心翼翼問道“爹不生氣呀?”
程昌泰沒好氣看一眼程勇“他進太醫(yī)署做什么?”
程勇微微一笑道“爹,不怕告訴你,我在和使者合作”
“合作?”程昌泰問“合作什么?”
程勇顯得有些興奮道“爹你猜猜看使者來靖北除送信之外還有什么任務(wù)?”
程昌泰也早猜出慕雪行不是光來送信這么簡單,程昌泰反問一句“難道你知道?”
程勇得意洋洋笑道“我當然知道,使者留靖北目的就是為查,先朝血案”
先朝血案四字一入耳,程昌泰心口頓時一痛捂著心口痛苦道“藥。藥。。”
程勇即刻取顆藥丸過來給程昌泰順茶服下,吃得藥丸臉色緩和一聲立馬追問“這等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勇見得程昌泰如此,哪里還敢嬉笑正色道“這是使者告訴我的”
程昌泰沉沉問道“他告訴你?他為什么要告訴你這樣的事情?”
程勇道“使者想進太醫(yī)署,又不認識人,這事又不能讓人知道,就找上我讓我?guī)兔Α?p> 程昌泰頓時驚怒,一掌猛然拍桌,程勇嚇得跪下“爹。。”
程昌泰胸口起伏不定,顯得氣息不平道“糊涂!這是殺頭大罪你怎敢胡亂幫忙!”
程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爹,這事沒外傳,孩兒只是想為北朝做些事,血案一直是東朝北朝心病,如果能夠查實,也就能夠。。?!?p> “住口!”程昌泰氣呼呼截話一喝。
程勇當下不敢在說。
程昌泰閉上眼睛順得順氣在道“早該想到這個的,早該想到這個,去,把大主藥沈大人請來”
“爹。?!?p> 程昌泰睜目怒道“快去!”
程勇慌忙起身“是,孩兒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