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外面有人求見。”
第二日一早,宮玉桐和薛子斐還未出門,一青衫婢女就來回報說有客來訪。
“是什么人?”宮玉桐微微蹙眉,一邊將一對紅珊瑚耳鐺戴上,一邊問道。
“來人自稱是北地曹家,來見薛公子,還備了禮物,這是名帖和禮單?!鼻嗌梨九畬⒚投Y單遞給宮玉桐。
宮玉桐并未接過,反倒直直看向青山婢女,認真地說道:“既然是求見我大哥的,你該把東西直接送去他那兒,至于大哥見不見那是他的事。你這么送來我這里,是個什么意思?”
青衫婢女臉色微白,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也不是你的錯?!睂m玉桐從她手里抽出禮單和名帖,卻并未打開來看,反而向外走去。
“傳我的令下去,今天的事兒,我不想看見第二次。薛子斐是我義兄,又是母親故交的弟子,并不是什么寄我鴻音閣門下的外人,我希望所有的門人都記清楚了?!睂m玉桐走到門邊時腳下一頓,微微偏頭留下一句話。
說完她跨出房門,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笑,拿著名帖和禮單快步走向花園。
“大哥!”遠遠的,宮玉桐就看到薛子斐正在花園中練劍,當下歡快地提聲喚道。
“羽弟?!毖ψ屿呈樟苏校戳诉^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宮玉桐眨眨眼,一臉狡黠,得意地說道:“我自然知道?!?p> “哈,你跟蹤我!”薛子斐走向前來,接過宮玉桐抵上的帕子,擦了擦汗。
“去,誰耐煩跟蹤你啊?!睂m玉桐橫了他一眼,嗔道,“這個時辰,你只要沒事兒都會練劍的,這宅子里也就花園里能讓你一展手腳了?!?p> 宮玉桐將手上拿著的名帖禮單遞給薛子斐,說道:“你以為我愛來啊,一身汗,臭死了。喏,這是北地曹家遞上的名帖和禮單?!?p> “北地曹家?”薛子斐納悶地重復(fù)了一遍。
“哦,之前你滅殺羅剎婆婆母子的時候,應(yīng)該聽說過她滅了一個曹姓男子滿門,還把人擄走作為禁臠吧。這男人就是北地曹家的,好像還是現(xiàn)任家主的嫡親弟弟?!?p> 薛子斐仔細想了想,仿佛是聽宮云簫和厲無咎提起過這么回事兒。
“怎么,他家還是武林中人?”
“大哥。”宮玉桐無奈地看著薛子斐,“改日我整理個武林名門和世家的冊子給你,你還是好好看一下吧。師伯怎么想的,什么都不給你說,就把人趕出來?!?p> “又不是放生會?!睂m玉桐心中暗自嘀咕,卻沒注意自己不小心說出了聲。
“你說什么呢?”
宮玉桐的聲音很小,就連薛子斐也沒能聽清,還以為她是在和自己說話,有些納悶地問道。
“啊,沒什么。對了,曹家說什么了?”宮玉桐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趕忙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要是讓大哥知道她偷偷腹誹穆清,指不得要被教訓(xùn)兩句。
“嗯,就說是來登門致謝的?!毖ψ屿彻粵]在糾結(jié)與剛才宮玉桐說了什么。
“大哥要見他們嗎?”
“嗯,還是見見吧,人家專程登門致謝,不見一面太托大了?!毖ψ屿痴f道。
“那你還是快去換身衣服吧,一身又是汗又是你的?!睂m玉桐故意一臉嫌棄地說道,“我讓他們先把人帶去前廳坐坐。”
“好啊,敢嫌棄起你大哥來了,看我怎么治你?!毖ψ屿承Φ?,出手如電就把灰往宮玉桐鼻頭上抹去。
宮玉桐怕臟,忙忙側(cè)頭向旁躲去。這一抹一躲的,薛子斐的手就不小心拂過了宮玉桐的紅唇。
薛子斐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傻在那里,只覺得方才指間掃過了什么軟軟的,像羽毛輕輕滑過指間。
宮玉桐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呆愣在原地半晌。
忽的,她飛起一腳,直踹在薛子斐腿上。踹完立刻轉(zhuǎn)身,飛也似的跑走了。
宮玉桐只覺得自己雙頰燙得仿佛快要燒起來了,心更是好像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似的,雙耳嗡嗡作響,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后面薛子斐似乎在喊些什么。
“羽弟,我不是故意的。羽弟!”薛子斐回過神來,在后面吼道,準備追上去解釋。
“哈哈哈哈,薛兄弟,你這會兒追上去,只怕說什么都是錯,我勸你還是等她自個兒冷靜下來再去。”甄不得也不知躲在旁邊看了多久,這會兒狂笑著走了出來,拍拍薛子斐的肩膀說道。
“你什么時候來的?”薛子斐皺著眉頭,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開,不悅地問道。
“唔,我想想,大概是,宮姑娘讓你去換衣服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了?!闭绮坏妹嗣掳?,裝出一副細細思考的模樣。
“你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薛兄弟這話就不對了,這哪兒能叫偷聽呢?!闭绮坏脫u著頭,詭辯道,“你看,你們倆光明正大的在這花園里聊天,我光明正大的站在樹后聽,這不挺好的嗎?”
“甄兄。”薛子斐瞇了瞇眼睛,危險地問道,“有人告訴你,你這樣,早晚會叫人給打死嗎?”
甄不得立馬怪叫一聲,舉起雙手退開半步,說道:“怎么薛兄弟也想殺不得?那你可有得等了,這武林中排著隊想要我命的,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p> “……”薛子斐一時語塞,也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才好,心里倒是有些懷疑,這人的臉皮該不會是煉過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功夫吧,怎么厚成這樣。
薛子斐不想再與甄不得做口舌之爭——反正贏得絕不會是他——一轉(zhuǎn)身,決定先去找宮玉桐道歉。
“唉唉唉,薛兄弟別急著走啊。”甄不得一閃身,擋在薛子斐身前,趕在他終于忍不住要動手前,急急說道,“薛兄弟,我教你個辦法,保管宮家的小丫頭不會找你算賬?!?p> 薛子斐雙眼一亮,有些好奇地看向甄不得,嘴上卻說道:“你?你能有什么法子?”
“你只需要……”甄不得湊上去在薛子斐耳邊耳語道。
“這樣能行嗎?”薛子斐有些不信,事情會像甄不得說的那么簡單。
“聽哥哥的,準沒錯?!闭绮坏门闹乜诒WC道,這動作配上他那還青著一片的絕色容貌,說不出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