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斬得太淺了嗎?
將不語凝聚為長刀之后,自然便會使用刀鋒去戰(zhàn)斗,畢竟不語的本體,其實很短的啊。
常玉回憶了一下近身戰(zhàn)斗的過程。
自己的近戰(zhàn)刀技師承時信德,干練效率,啟承轉接,異常連貫。只要攻擊有效,就不會做多余的動作。
而能讓不語刀的本體染上血跡,那就只能是當時反手提刀刺他右側腰部的時候,只有那個動作,自己才有可能將刀的本體直接刺入體內(nèi)。其他的任何動作,都是使用靈力刀鋒在戰(zhàn)斗。
如此說來,靈力長刀傷不到他?
那還怎么打?總不能用那么小的一把手術刀去戰(zhàn)斗吧?
不過常玉僅僅只是想了一下便自嘲般的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不就等同于一個普通人了么?那里院和六扇門有的是辦法來收拾。
“采集樣本,送六扇門比對DNA,剛才你們應該有留下圖像吧?”常玉想通了一點,開始繼續(xù)下樓,同時停止了靈力釋放。這回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高跟鞋的腳步聲在這空曠回旋的樓梯中顯得異常的詭異,放輕了腳步。
姚荷妹在戰(zhàn)斗開始前便使用里院特制的手機對年輕人進行了拍照。這畢竟是和遺人的第一次接觸,而且她們害怕萬一沒控制好連全尸都沒給對方留下就不好辦了。雖然事實證明她們都想多了。
姚荷妹這時也想了起來,摸出相機,將圖片調出,她記得自己只是隨便照了兩三張正面,只要把臉給框了進去就行了。
“怎么了?”常玉見姚荷妹久久地不回話,轉過身來,卻見姚荷妹站在原地,手指在屏幕上來來回回地滑動。
漆黑的樓道,姚荷妹的臉被屏幕上發(fā)出的亮光映得有些發(fā)白,而此時她卻像見了鬼一般,咽了一口口水,道:“玉兒姐······沒······他······都不在······”
姚荷妹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可是里院的主任醫(yī)師??!雖然剛升職稱不到一年,可也算閱歷豐富,不至于被驚駭至此。
常玉湊了過去,往屏幕上一看。
除了周遭的景色,空空如也。尤其是最后一張照片,自己也入鏡了,可畫面上的自己卻像在和空氣戰(zhàn)斗一般。
常玉微微開口,卻說不出話來。這猶如鬼故事里一般的情節(jié)此刻卻發(fā)生在自己眼前。
相機是里院特制的,不管是靈體還是活物,都可以顯像,絕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相機本身也應該沒有問題,除了沒有那個神秘的年輕人以外,其他的都是正常的。
“你們都還記得他的樣子嗎?”常玉問道。
姚荷妹道:“玉兒姐,你可別嚇我?!闭f完想了一下,和另外兩名姐妹互相確認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忘?!?p> 常玉拍了拍她的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哪里有這么玄,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沒了照片,就只有去六扇門拼圖了,不然還怎么發(fā)海捕文書?!?p> 常玉告訴自己必須要鎮(zhèn)靜下來。
因為她已經(jīng)從另外三名主任醫(yī)師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早就說過了,人最害怕的,其實是未知。
即使強悍到里院主任醫(yī)師這個級別,當她們遇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時,依然會本能地感到害怕,這種來自內(nèi)心的感覺不會因實力的強大而有所改變。
只有畏懼,才會更好地趨吉避兇,這是一種生存的本能,深深地刻在了人類這個種群的基因里。
見常玉還比較鎮(zhèn)定,姚荷妹道:“玉兒姐,你知道怎么回事?!”
常玉搖頭表示不知道:“把相機關了,這樣看著你怪瘆人的。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只需要知道我的不語刀能傷到他,就夠了。下一次,只需要將刀捅深一點就行了。怕什么?”
常玉的這句話迅速把節(jié)奏給帶了回來。
里院最擅長的是什么?難道是推理?難道是破案?
是戰(zhàn)斗?。?p>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但我知道我能夠干翻你!那么剩下的一切,可以等把你干翻后再來慢慢研究!
我們里院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姚荷妹和另外兩人聽了這話后,顯然是反應了過來,才把那副見鬼了的表情給收了起來。
常玉打趣道:“出息!不過這事兒暫時就我們幾個知道,等今晚過了,情報匯總后再說?!?p> 這時,常玉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有消息進來:直接說事,忙!
常玉簡單地回了兩個字:定位。
她了解趙竹仁,而趙竹仁又何嘗不了解她。
她相信,只要師兄看到這兩個字,就應該能夠明白她已經(jīng)出來了,而自己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那么師兄就只好告訴自己他在哪里,免得自己瞎跑。
果然,一分鐘后,信息再次傳來:小心小何的陣法,敵我不分的。
接著傳來了一個定位,只是范圍貌似有些大,看樣子趙竹仁的位置也是飄忽不定。
緊接著再次傳來了一張圖片,不過這次是何雨宇傳來的,上面有一些小點。最后還附了一句話:別蠢到以為是讓你進去。
常玉收起手機,她已經(jīng)感應到,四周開始聚集了很多強大的靈識??磥泶蠹叶甲⒁獾搅诉@里,開始火速地往這里趕。
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她便將這些人全部都拉進了一個群,把趙竹仁的大概方位和何雨宇的陣法都發(fā)了進去。
距離不遠,看樣子趙竹仁也是在一路且戰(zhàn)且退,從定位上看,已經(jīng)轉戰(zhàn)有十公里了。
這些大巫果然選擇的是立刻反撲,不給趙竹仁削土豆的機會,但估計這一路上損失不少。何雨宇這女人雖然是個內(nèi)科大家,但論起陣法以及近戰(zhàn)來,其實一點也不差。她在里一院內(nèi)科主任這個位置上實在呆了太久了,不知道有多少資源可以供她調配,即使是喂,也足以喂出一個陣法大家了。
記得何雨宇剛來里三院任職副院長的時候,就給了常玉一個下馬威。指出了里三院防御陣法里的幾個漏洞。
不過這事兒也沒有鬧起來,因為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陣法是趙竹仁擺的······
簡短地交代了幾句后,常玉就指揮著眾人各自分散,開始前往目標地點。既然現(xiàn)在人來得多了,那就可以試著設一個比較大的套。
她的目的只是來救趙竹仁,但目前看來自己這個師兄狀態(tài)很不錯,或許斬獲不多,但自保問題應該不大。
這樣的話,一頓臭罵估計是免不了的了。那就索性將功補過,做點兒業(yè)績出來。
師兄最強調的是安全,盡管自己拉出來的全是主任醫(yī)師級別,但很難保證不出現(xiàn)傷亡。而一旦有人出事,這責任鐵定要算在常玉腦袋上。放著好好的大陣不用,非要兒女私情的公私不分,這不是說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就能糊弄得過去的。
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管是師兄的安排,還是自己的安排,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遺人早已洞悉了一切,只用吃著瓜子看戲就行。他們控制了陰巫上千年,那種奴性早就刻進了陰巫的骨子里,不管怎么樣,也不可能讓陰巫陣前反水的。
之前李長木所說,是真也好,是假也好,都無所謂了。地府查魂雖然證實了很多消息,都改變不了里院和陰巫大決戰(zhàn)這個事實。里院只能被動地接受,陪著陰巫演出這場戲。
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遺人用來試探里院實力的一種手段而已。
當兩軍交戰(zhàn)之時,什么情況下你會想到要去試探敵人的實力?
那就是你接下來會有動作之時。
換句話來說,接下來,里院才會迎來真正的考驗。
常玉將頭發(fā)盤起,露出雪白的脖頸,從兜里隨便抓出一根壓脈帶就把頭發(fā)扎好,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以及從還未入睡的人屋里傳來的燈光,莫名地覺得有些冷了。
一個遺人尚且如此麻煩,那多了怎么辦?這場仗該怎么打?如果和陰巫的決戰(zhàn)用出全力,那不是正中遺人下懷?可如果不全力應對,那么又有誰能保證能夠應付這場危機?
畢竟陰巫是肯定會出死力氣的!
她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雙手互搓取暖的舉動,一旁地姚荷妹問:“玉兒姐,你怎么了?冷嗎?”
常玉把雙手放在嘴巴前面哈著氣,道:“過了十二點了,圣誕節(jié)到了,圣誕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