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賈詡府邸。
“此次江南之行,雖然沒能成功斬殺劉備,卻也送了周瑜歸西,總體來說,倒也不算太虧?!表n連看著眉頭緊鎖的賈詡,將出動的過程分開來,一個個分析結論道。
“是么?”賈詡看著倒在簡常懷中緊閉雙眼,顯然還是沉浸在過去驚懼之中的李蓮,再看了看目光呆滯不定的簡常,不知該說什么好,道:“雖然你們搞定了周瑜,但依我看······你們連自己的精神也都壞的差不多了。常兒······”簡常依舊是愣愣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賈詡叫了好多下才應道:“賈······賈叔叔?!?p> “唉······”賈詡捂臉道:“早就讓你們不要這樣亂練《濟世策》上的功夫,不懂武學精要就去亂改內容,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你們偏偏不聽,搞到現(xiàn)在出亂子了吧?”
簡常依舊只是愣愣的聽著,卻沒有任何回應。韓連看著賈詡臉色愈發(fā)難看,連忙道:“放心吧,賈先生,簡公子已經(jīng)有所醒悟了,他絕對不會再去亂練功夫了。”賈詡狠狠點了點頭道:“常兒能夠為了妻子不顧危險去傷周瑜,應該也是醒悟到了,這家庭遠遠比那些莫名其妙的仇怨要重要得多?!币矐械霉芎喅5姆磻瑢n連道:“韓公子,現(xiàn)在是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好好探討一下。我們有一個機會,對西涼下手?!?p> “對西涼下手?”韓連一愣道:“咋們可都是西涼出身,難不成要把戰(zhàn)火往西涼燒過去嗎?”賈詡道:“不是燒過去的意思,西涼終歸屬于這個國家,想要一統(tǒng),就不能放任其自由。眼下馬騰和你兄長韓遂都已經(jīng)臣服于曹操,但這兩家之前仇深似海,其實沒有必要留下兩家,奉曹操之命安定西涼,其實有一家便夠了。”
“哦?”韓連當然明白賈詡的意思,笑道:“這么說來,我們這次是要算計算計馬騰了咯?”賈詡擺了擺手道:“那倒不是,馬騰和他兩個兒子現(xiàn)在在鄴城這里為官,他豈敢造次?我們要算計的是馬超。只要馬超反了,馬騰身在朝廷,哪里還想活命?”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便是,如何能夠算計馬超?!表n連點頭道:“馬超我熟悉的很了。勇力有余,腦子一直都不是很好使。我聽說最近曹操想借道河東進攻張魯,以馬超的性子,估計會想著曹操這是‘假途滅虢’之計。隨便想想辦法激他一激,他便會有很大的反應?!辟Z詡點頭道:“這我明白了,常兒的情況我看是去不了了。鞠破軍那小子受傷過重,麻煩他也不行,這次還是得辛苦辛苦你了?!表n連心里很是無語,但也沒法推辭,只好道:“我去可以是可以,但我想去看看堅兒。賈先生你不是也說了嗎?家庭比那些所謂的仇怨要重要得多。”
“那沒問題?!辟Z詡道:“你的要求一直都是合情合理的。那倆人已經(jīng)成熟多了,雖然長得相像,其實還有些差別在其中?!北銕еn連悄悄前往曹彰所在的府邸。
“你······你是誰?”兩個長得很是相似的青年很是陌生的看著韓連。韓連雖然認不得二人,卻也是十多年來難得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也忍不住熱淚盈眶,喃喃道:“我是韓連啊,我是韓堅的父親?!?p> 兩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對視一眼,卻都沒什么大的反應,一人笑嘻嘻地指著自己和旁邊那人道:“我們都是曹彰,可不是什么韓堅哦。”
“胡鬧!”賈詡斥道:“你們對自己的身份難道沒有數(shù)嗎?誰是曹彰,誰是韓堅,這時候可得分得清楚才是!”左邊的青年這才不情愿道:“好吧,賈先生,我是韓堅。但是不是你要我們這樣訓練成什么互相假扮的武士的嗎?這些年,我可沒有少去朝堂,稱呼曹丞相為父親哦?!?p> “心里清楚就好?!辈苷蒙焓贮c了點韓堅的肩膀道:“誰是誰爹,你我心里明白就是?!表n連揉了揉眼睛,實在是無法光憑面目和聲音去分辨二人,便問賈詡道:“他們······他們以前是互相分不清的吧,現(xiàn)在又······又能分清了?”
“是我覺得連互相都分不清實在太過奇怪,才通過記憶重新分清了他們。曹彰在曹操的心里一直不如曹丕和曹植,這些年其實也受了不少冷遇。好在這倆孩子相互扶持了下來,其實對他們來說,他倆倒更像親兄弟些?!辟Z詡頓了頓,又道:“說來也巧,這倆都喜歡讀兵書,練武學,相對來說還挺適合影武士的訓練的?,F(xiàn)在我對他們的練習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他們也出過任務。但總體來說,曹彰打仗更厲害,韓堅武功更高?!?p> “不錯不錯?!辈苷寐犃?,拍拍胸脯道:“我也是去過幾次戰(zhàn)場的,在我看來,統(tǒng)一戰(zhàn)場,其實不在話下?!币慌缘捻n堅則是有些落寞道:“我就沒什么機會上戰(zhàn)場,自然比我兄弟差些。但凡是出任務,我完成的都比兄弟好?!?p> “你們都很好?!表n連忍不住點頭道:“你們如兄弟那般親。在我看來,你們就都是我兒子,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些年一直沒空來看你們。”“誰是你兒子啊?!表n堅率先一撇嘴道:“咋們的爹可是曹丞相,你是什么人,很厲害嗎?”
“韓堅,你又沒大沒小了!”賈詡斥道:“你爹就是你爹,即便沒什么時候陪伴你成長,那也是你爹!”倒是曹彰拉著韓堅湊到韓連近前道:“沒事,反正我親爹也不怎么管我。這又有個爹想要親近我們,我還巴不得能有個爹多疼我們呢。是吧,韓堅不要你做爹,我要啊。”韓堅無語的推了他一把道:“爹還能這樣認的嗎?這是我親爹,可不是你親爹?!?p> 韓連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止不住欣慰的淚水,對賈詡道:“賈先生,辛苦你了,我兒沒有我的照料也能夠茁壯成長,我實在是感激不盡。堅兒,還有彰兒,你們好好的,待我此次任務完成之后,便回來看你們?!辈苷眯ξ牡溃骸皠e叫我彰兒,叫我子文便成。”韓堅看著韓連又要走,并不說話只是杵在原地沉默不語。
韓連和賈詡出來之后,韓連道:“賈先生,你把計劃交給我。我便可直接去西涼找我那侄兒韓征一起執(zhí)行?!辟Z詡點頭道:“不錯,估計三月左右,鐘繇和夏侯淵的人馬便會開赴河東。你要把握好確切的時機行動,讓馬超在那個節(jié)骨眼上起疑心,只要得手,大事可成。”
韓連正打算帶著一部分手下連夜趕赴西涼,這時又一人走出來道:“此次計劃,或許有一石二鳥的機會?!?p> 賈詡一看,是裹著左手斷臂的鞠破軍,道:“小鞠將軍,你不好好養(yǎng)傷,怎么也出來了。你身受重傷,這一次還是別去了吧。”鞠破軍冷冷道:“我并不是說我要去,我只是有個一石二鳥的想法,我相信如果你們采納,會有更好的收獲也說不定。”
賈詡有些詫異,不知什么個一石二鳥之法。韓連平靜道:“你說吧?!本掀栖娀问幍絻扇松磉?,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馬騰有一個女兒,和趙云有著感情糾紛,此次擊破馬騰,他的女兒肯定也會陷于戰(zhàn)局之中。此次南徐之行,我已經(jīng)打死了趙云的那個紅顏知己,此次馬騰的女兒再度受困,你們說,趙云會不會前來營救?”
“有道理?!辟Z詡點頭道:“但那還得看那馬云祿究竟是在鄴城還是在西涼。若是在鄴城,引陳到、趙云前來,便可將他們一并收拾了,要是在西涼,那里我們并不熟悉,恐怕不易得手?!?p> “那也不一定。西涼是韓家的地盤,我找韓征一起動手,也不怕不能夠拿下他們?!表n連對鞠破軍道:“小鞠將軍果然是好計策。我會考慮如何行動的?!本掀栖娺@才道:“那我多謝韓公子了。我爹被趙云那賊子害死,我遠非他敵手,現(xiàn)在已不求能夠親手報仇了。只要有人能夠替我殺了他,并將他的人頭帶到我的面前,我便滿足了?!?p> 韓連這才帶著手下出發(fā),賈詡和鞠破軍目送著他們離去,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計較著下一步的行動。
西涼,馬超駐軍處。
馬超正站在山丘之上,眺望著夕陽落日。
“孟起,想什么呢?”龐德這時候慢悠悠的也走上山丘,道:“又是關中之事讓你煩心了嗎?”
“是啊?!瘪R超嘆道:“聽聞曹操欲起兵伐漢中張魯,在河東要向我們西涼借道,誰知道他安的什么好心?”
“對啊?!饼嫷曼c頭道:“曹操之心不可不防,但是主公、幾位兄弟和云祿他們都在曹操的手里,我們也不能夠輕舉妄動啊?!瘪R超一聽,神色更加無光,嘆道:“十年了。我本以為云祿會忘掉那趙云,好好和你相處。但誰知道她就是這么倔強,說不嫁人,就不嫁人······云祿啊,就是不讓人省心。天知道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p> 龐德苦笑一聲道:“也許是我和云祿無緣吧。孟起放寬心,這都是緣分,緣分到不了,那也不必強求。云祿既然心里藏著事情,將來等到能夠打開她心結的人,這事肯定就也了結了。”
“整整十年了??!”馬超還是忍不住道:“女孩子家最寶貴的十五年,先是在趙云的身上浪費了五年,又空虛度過了十年。趙云這廝,一下子就害了我們云祿十五年的青春。都這個年紀了,還有誰······”心里一急,便說不出話來。龐德心里也不是滋味,兩人便一起望著夕陽落下,這才一并下山。
“小叔叔,你的計策好是好,可我有些信不過曹操啊。”韓征見韓連歸來,很是高興的迎接,此時韓遂不在,他便親自和韓連在帳中聊天,韓連也悄悄將自己和賈詡的計劃告訴了韓征,韓征與馬超的關系早就有所破損,自然不會有什么反對,只是擔心己方會一起被曹操所害。
“國定,此乃一石二鳥之計。”韓連道:“只要這邊馬超騎兵造反,馬騰定然被害。那時候馬云祿我們把她保護起來,隨即趙云定會聞訊前來尋找,鄴城是我們的地盤,上次算他們運氣好成功脫逃,這這次,他們可沒有這么好的機會。”韓征一聽“趙云”二字,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喝道:“好!小叔叔,這次計策能夠一舉兩得,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我們就這么辦,先滅馬騰,再誅趙云!”韓連很是高興,道:“那么······我還是等大哥回來,將此事告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