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涌動暗流尋可破(1)
張飛正橫刀立馬站在長坂橋上,擔(dān)憂著長坂坡上的戰(zhàn)況。此時傅彤、鄧泰和盧忠他們已經(jīng)重新殺回戰(zhàn)場許久,卻一直沒有消息。陳到、趙云也都陷在戰(zhàn)場里杳無音訊,只有甘夫人平安歸來算得上是好消息。他正在焦急,一個人影卻突然晃到了他身邊。
他仔細(xì)看了看,不知對方是誰,四下?lián)]了揮蛇矛,道:“誰?。吭趺床滑F(xiàn)身?出來!”楚勛這才停在了他的馬前,道:“久仰久仰,久聞豹頭環(huán)眼、古銅大將張翼德,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楚勛有禮了?!?p> “楚勛?”張飛聽著這個名字好像聽過,卻又很是陌生,奇怪道:“你到底是誰?”楚勛微微一笑道:“你不認(rèn)識我也是應(yīng)該的,但我有一女名楚昭,一婿名陳到,這你應(yīng)該都認(rèn)識?!睆堬w一聽,先是一喜,隨即也難過道:“唉······可惜了小昭那么好的丫頭,卻那樣逝去······”
楚勛顯然也不想再提此事,擺手道:“先別提這些了,此次我是來助你擋住曹軍追兵的?!睆堬w一聽,連忙下馬行禮道:“前輩,您有何高見,張飛定然洗耳恭聽。”他看著楚勛六七十歲的樣子,又見他主動前來相助,便尊稱他為“前輩”。
“其實(shí)不難?!背椎溃骸皬垖④娔闫鋵?shí)已經(jīng)做了很好的部署。這樹林之后塵土飛揚(yáng),曹兵初追來此,定不然貿(mào)然強(qiáng)行過橋追擊,唯一的問題就是能不能更進(jìn)一步,拖住更長的時間?!?p> “您有辦法?”張飛聽楚勛這么說,多半是有些想法,試探的問道。楚勛點(diǎn)頭道:“即便是有辦法,也得看張將軍的發(fā)揮了?!薄笆裁??我?”張飛指著自己,不敢置信道:“哎喲,前輩,我雖然性情急躁、打仗比較猛,但是也不至于傻到真的一個人去硬頂幾萬曹兵的。他們一人射一箭,我就已經(jīng)成了篩子了。”
“所以啊,要在他們放箭之前,直接將他們打退?!背走@說著抽出兩把商刃,朝著前方一指。
“打退他們?”張飛丈二摸不著頭腦:“就我們倆一老、一累,怎么能做得到?”楚勛道:“我們需要大范圍的攻擊性或者威懾性的東西。我是沒有的,張將軍,你有沒有?”張飛撓了撓自己的頭盔,道:“我大哥經(jīng)常說我嗓門太大,經(jīng)常吵到他?!背琢⒖厅c(diǎn)頭道:“這就不錯,張將軍你這就要用你的大嗓門去擊退他們?!?p> “您開玩笑吧?”張飛不敢置信道:“千軍萬馬之中,別說曹軍士兵和戰(zhàn)馬都不可能安安靜靜,就算他們真的都和死人、死馬一樣,我的吼聲能讓前排人聽到就不錯了。擊退他們所有人?這也太難了吧?”
“不難。”楚勛邊說邊走到長坂橋?qū)γ嬉活w枯樹旁,伸手在上面比劃比劃了一番。張飛愣愣的看著他一步步走回來,心道:“這老前輩腿腳還真不快啊,要真打起來,我······我豈不是還得護(hù)著他?”心里擔(dān)憂起來。
“好了?!背着牧伺氖郑瑢⑸倘卸际盏奖澈?,道:“我已經(jīng)在那棵枯樹上插了一枚毒針,憑借強(qiáng)大的聲音震蕩,可以將杜震強(qiáng)行逼出來。即便逼不出來,我曾向老喬學(xué)過一手‘彈指神通’,反正要讓它被逼出來。那時,那枚銀針會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命中一個敵將,那敵將定會墜馬。其他的曹軍定會恐懼,從而達(dá)到奔走的目的?!?p> “可問題是······”張飛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道:“我的聲音很難傳到那里,即便傳到了,我的嗓子也完蛋了。”楚勛卻不慌不忙道:“你不必扯著嗓門亂叫,用平日里喊叫的聲音就行。我會用山嘯功助你,保你在千軍萬馬之中,也可震懾人心?!?p> “真的?”張飛不信道:“既然您有這般能力,為何不親自動口去喊?”楚勛擺手道:“曹軍上下有誰認(rèn)得我?他們看到了我,還不一擁而上或者亂箭齊發(fā)?張將軍在曹軍上下有名氣、也曾有傲人戰(zhàn)績,讓你上最合適不過。這就是我為何來找你的原因。”
“好?!睆堬w聽他夸自己,心里難免得意,也不再猶豫道:“那我們先試一試,到時候一定要攔住曹軍?!?p> 趙云拼死向前又沖一陣,前邊又殺出一執(zhí)斧和持戟的戰(zhàn)將。他心里頗為無奈,沖了這么久,死在自己槍尖、劍下的曹將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怎么這些曹將就如潮水一般殺不盡呢?他還來不及想太多,只是幾次呼吸的時間,那大斧便直挺挺的從上落下,朝著趙云腦門劈來。
趙云“倏”的將青釭劍朝上一頂,只聽“咔嚓”聲響,那大斧被青釭劍這么一頂,那一將的力量都沒用出來,大斧就在空中被劈斷。趙云再想提銀槍,但是右臂酸麻實(shí)在提不上勁,干脆左腳一抬,“乓”的將他踢翻下馬。
后面那一將又持畫戟朝著趙云逼來,趙云人困馬乏,干脆收了青釭劍,朝著那一將遠(yuǎn)遠(yuǎn)一拳“海嘯拳”破擊打去。那一將一戟刺出一半,便被一拳抽中,在馬背上一踉蹌,一戟反砸在自己腦門,直接墜下馬去。
趙云松了口氣,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提銀槍作戰(zhàn),只得奮力催夜照玉向前猛沖。他一抬頭,忽然看見了前方張飛縱馬立在了長坂橋上,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咬牙繼續(xù)朝前挺著。后方的曹兵也都看得清楚,知道讓趙云過了橋那就不好追了,全都吶喊著追擊上來。趙云不住地喘著粗氣,強(qiáng)行堅(jiān)持著朝著張飛奔去,身上的銀白色鎧甲已經(jīng)完全被自己和敵兵的鮮血給完全浸濕,到處只見鮮紅,銀槍和夜照玉也已經(jīng)被沾濕了許多。
張飛看著趙云這副模樣,心里震驚,提著蛇矛就想沖出去替趙云擋住追兵。楚勛連忙扯住他戰(zhàn)馬的尾巴,喝道:“你這樣出去,自己就陷進(jìn)去了,你陷進(jìn)去了,我們還怎么攔住追兵?”張飛一聽,只得勒住戰(zhàn)馬,在橋上給趙云讓開一條道。
趙云人困馬乏,看著有張飛在橋上頂著,趕忙奔上長坂橋,張飛喝道:“子龍快走!追兵我來應(yīng)付!”讓過趙云飛身攔在長坂橋橋頭,趙云朦朦朧朧的看了楚勛一眼,即便認(rèn)了出來也沒什么力氣再發(fā)話了,飛馬向后趕去。這時竇香正縱馬往此處眺望,看著趙云渾身血污、搖搖欲墜的趕來,嚇得連忙趕過去相迎。趙云看到竇香,實(shí)在禁受不住,捂著心口又睡著了的阿斗,一個翻身落下了夜照玉。夜照玉也算是身上一輕,迅速在旁邊一停,自己到一旁吃草去了。
竇香看著趙云半坐在原地,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般,連忙過去扶住他,震驚道:“子龍······你······你還好嗎?這······這你沒受傷吧?”心里卻知道他這樣渾身是血,又怎會沒有受傷,忍不住捂著嘴低聲啜泣起來。
“沒······沒事,少主還在,我們······我們?nèi)フ抑鞴!眾^力起身,捂著心口的阿斗,在竇香的攙扶之下一步步去找劉備。
簡常被貂蟬突然一拍,本就防備不及,再加上貂蟬勢如拼命的撲擊已經(jīng)用出了全力,簡常“啪”的向后摔出一步,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已是受傷不輕。
韓連被楚晴連續(xù)幾下“雞飛狗跳”、“呆若木雞”耍的東躲XZ,根本沒什么強(qiáng)攻的機(jī)會,不禁心道:“她······她是什么時候把楚昭的功夫全都給學(xué)了的?不可能??!她一直被關(guān)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不可能毫無察覺,莫非貂蟬······”他剛剛這么一想,楚晴一抖出軟鞭一甩便抽中了他的臉,他只覺的臉上肯定多了一道血痕,現(xiàn)在正火辣辣的疼痛,連忙向后遠(yuǎn)遠(yuǎn)的跳開。
這時簡常悶哼一聲,韓連掉頭一看,沒想到簡常居然被貂蟬襲擊,頓時覺得自己猜測無誤,罵道:“混蛋!貂蟬你果然和他們有陰謀!簡公子,我們都被騙了!”簡常只是只是面容沮喪的看著貂蟬道:“你可知你這樣做,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貂蟬只是緊緊地抱著呂玲綺,流淚道:“不論是付出一切,抑或是為呂布報(bào)仇,都不如女兒重要?!?p> 簡常一聽,獰笑一聲道:“這個我也認(rèn)同,但并不能就此放過你!”說罷,他突然一抽背后鋼刀,朝著貂蟬劈出一道凌厲刀鋒。貂蟬本就受傷不輕,再拼死全力一擊搶下了呂玲綺后,再也催不出一絲內(nèi)力,也就沒再用長菱抵抗,只是看著呂玲綺道:“玲綺······娘不能再照顧你了······”呂玲綺雙眼通紅的正想說什么,貂蟬便猛力將她朝著陳到甩去,用她最后痛恨卻希冀的目光看著陳到。她到死之前都不會想到,全場人之中,這個仇人卻是自己唯一愿意托付女兒而覺得安全的。
呂玲綺尖叫一聲,卻無法控制身體被貂蟬甩過去。陳到一看,伸手一托,便將呂玲綺接住。呂玲綺看著貂蟬慈祥的看著自己,隨即便被簡常一劈打得狂噴鮮血,忍不住大叫起來,卻沒有流出眼淚。
“冷靜!”陳到一把將她拉住,外加上后面陳長擎也沖上來將她抱住,不給她沖上去。貂蟬身子半跪在地,又顫抖了兩下,帶著那一抹慈愛的笑容,緩緩倒了下去。呂玲綺的腦海里,卻只是閃回著貂蟬在自己耳邊一直念叨著的叮囑:“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