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哲怒道:“我做什么,是你來管的嗎?”鄭依大哭道:“爹,女兒求您不要和陳家火并,女兒求您了!”鄭哲一甩袖子,道:“是這陳到自尋死路,我今天已給了他機會,休要怪我無情了。”
鄭依滿臉淚水,道:“爹,我求你······”
“住口,你偷聽我談話,還要指使我做事嗎?來人,把她關(guān)進屋內(nèi),未經(jīng)我允許,不許任何人見他!”“諾!”鄭依再怎么哭訴,也為時已晚。
次日,陳府。陳劍一路猛跑,不住的喊道:“不好了,三哥不好了!”陳德攔住他,問道:“你又大驚小怪什么?”陳劍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鄭······鄭叔叔他要把阿依嫁到麥家去!”
陳到“騰”的站了起來,驚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陳劍點頭道:“我親眼見鄭叔叔要去提親啊。”一聽這話,陳到“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陳正說道:“此事對叔至來說是至關(guān)重要,二弟,我們也去看看?!闭f完便和陳德帶著陳則、陳剛一同前往,陳列和陳劍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急吼吼的趕到了縣令府,縣令還是當年的麥玄。自從平輿之圍解后,麥玄官復原職,十年來治理的還算不錯,在全縣也是得了不少人心。鄭哲便突然向麥玄提親,想把鄭依嫁給麥玄的獨子麥子雷。
陳到和鄭依青梅竹馬的故事麥玄不是不知,突然鄭哲就來向他提親,麥玄也是措手不及。雖然很想答應這門親事,但是又擔心惹惱了陳家,遲遲做不了決定。
麥子雷愛慕鄭依已久,這時不停地朝著麥玄擠眉弄眼,想讓他答應,麥玄裝作沒看到,還是苦苦思索。這時鄭哲道:“怎么?縣令大人,你遲遲不做決定,是瞧不起我鄭家嗎?”麥玄連忙搖頭,說道:“這等美事,我當然贊同,只是陳家······”鄭哲一擺手,道:“陳家的事我來搞定,你不用擔心,你只需給子雷定下父母之命即可。”
“好吧,這門親事,我應下了?!?p> “不可!”只聽一聲怒喝傳來,陳到便沖進了縣令府。
鄭哲問道:“有何不可?”陳到心中一急,話都說不清楚,只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不能許這門親事?!?p> 這時麥子雷走上前去頂了陳到一下,道:“為什么不能許?。俊彼聿膲汛T,比陳到還略高一些,頂?shù)年惖讲挥傻煤笸艘徊健?p> 這時陳則趕來,一掌頂在陳到背后,冷冷的問道:“麥子雷,你是欺負我三弟嗎?”麥子雷冷笑道:“誰敢欺負你們陳家的人了?是你三弟先來攪和我的婚姻大事在先,我只是讓他小心一點?!?p> “婚宴大事?”陳則心道不妙,便問鄭哲:“鄭叔叔,您真的要······”鄭哲答道:“不錯,阿依也不小了,我在為她找一個好的歸宿?!?p> 陳則道:“可我三弟······”鄭哲故作驚奇,道:“哦?叔至,你有什么話說嗎?”陳到內(nèi)心緊張,說不出一句話。陳則連忙推了他一把,暗道:“你說話啊。”陳到連忙道:“鄭叔叔,我······我喜歡阿依,您不能把她嫁給麥子雷?!丙溩永着溃骸霸趺??只有你才喜歡阿依嗎?憑什么不能嫁給我?”麥玄也生氣的站起來道:“陳到,你這是要在我的地盤上搶婚了嗎?你最好還是看看地兒?!?p> 陳正、陳德等人終于趕到,聽見麥玄這么說,陳正說道:“賢弟,叔至和阿依青梅竹馬十幾年,你是知道的,可今天為什么又······”鄭哲說道:“青梅竹馬?可阿依跟我說她不喜歡叔至,我才來向子雷求親的。”
“不可能!”陳到痛苦的喊道?!鞍?,叔至,我也知道你很痛苦,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能強求的。”鄭哲故作無奈的說道?!安唬?,我要見她,我要見她!陳到渾身發(fā)抖,繞開身后陳正等人就沖了出去。”陳正看了看鄭哲和麥玄一眼,一甩袍子,大步的離開了。陳則、陳剛、陳列和陳劍趕緊跟著。陳德笑道:“恐怕不是阿依不再愛了?!闭f罷跟著陳正等人走了。
鄭哲心中也是頗不寧靜,麥玄急忙陪笑道:“這個······賢弟兄,犬子和令愛······”鄭哲嘆道:“定個吉日,就嫁了吧?!丙溞⒖厅c頭答應,麥子雷在一旁更是眉開眼笑。
陳到風一般的趕到鄭府,卻被門衛(wèi)攔住了,只聽門衛(wèi)說道:“老爺說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外人,誰也不許進去?!标惖脚溃骸澳惆盐耶斖馊耍俊遍T衛(wèi)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怎么?難道你姓鄭嗎?不是就快走,快點走。”陳到心下大怒,但又不便發(fā)作,只好上前道:“老兄,那麻煩你把你們?nèi)〗憬谐鰜?。”門衛(wèi)面無表情道:“老爺說了,沒有他的命令,三小姐不許出府?!标惖筋D時感到無盡的絕望,垂頭喪氣的回去了陳府。
回到陳府,陳剛奇道:“鄭叔叔怎么突然就變卦了?之前我看他對三弟和阿依還是很贊成的。”陳德卻道:“這其中,恐怕有很大的陰謀?!标愓龁柕溃骸笆裁搓幹\?你說來聽聽?!标惖碌溃骸按蟾纾笆逯琳f他追蹤那個黑衣人,到了鄭府就沒了蹤影,說明這黑衣人很有可能和鄭府有關(guān)系。而且賢弟兄這突然變卦,說明他想劃斷陳、鄭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要知道,叔至和阿依可是現(xiàn)在兩家之間唯一的姻親關(guān)系。”
陳德又道:“再和你的噩夢相結(jié)合,恐怕······”陳正連忙打斷道:“別說了,不可能。你說賢弟和黑衣人有關(guān)系我信,說他故意要斷絕與我們的姻親關(guān)系我也信,但說他要滅我陳家,我說什么都不信?!?p> 陳德道:“我也難以理解,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啊,我們不能不防。”陳正搖搖頭道:“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沒法確定?!标悇t說道:“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們還是小心為妙。”陳剛、陳列紛紛點頭,陳正只好道:“那好吧,伯至、仲至,你們帶人每天密切注視鄭家的一舉一動?!标悇t、陳剛都點頭答應。
陳到突然道:“他肯定是要害我們?!标愓蜒垡坏桑溃骸笆逯?,你這么說,可有真憑實據(jù)?”陳到道:“那天鄭叔叔把我叫去他們內(nèi)屋,跟我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就是讓我不要管那個‘賊’但我沒有聽。他還說要我管好自己家?!?p> 陳德奇道:“管好自己家?什么意思?”陳到答道:“我也不明白呀。”陳正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來,道:“二弟,叔至,你們跟我來?!闭f罷他帶著陳德和陳到走去了他的內(nèi)屋。
陳正率先坐下,道:“我和賢弟相交四十余年,現(xiàn)在你們都不足以讓我相信他要害我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知道我那天的噩夢還夢到什么了嗎?”
兩人齊聲問道:“夢到了什么?”陳正道:“我還看見了,你們兩人,在大火之外,得以逃生?!标惖揭活^霧水,道:“什么大火?。繉α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夢???”陳正道:“你不用管我做了什么夢,你回答我,倘若有一天我們?nèi)叶疾辉诹耍皇O履阋粋€,你該怎么辦?”
陳到道:“爹,你這是說什么啊,怎么可能你們都不在了。”陳正面色凝重道:“爹不是跟你開玩笑,倘若陳家不存在了,你流落天下,你會去做什么?”
陳到見陳正一臉嚴肅,便認真道:“爹,你不知道,我的抱負,是在這亂世能救濟百姓,使天下太平?!标愓c了點頭道:“小小年紀,竟有這等志向,看來,就算噩夢成真,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p> 陳到不敢再問陳正做了什么夢,便問道:“爹,你說,那‘賊’來我們家書樓,是想偷什么?。俊标惖碌溃骸按蟾?,我想十有八九就是那本《救國策》了?!标愓龁柕溃骸澳銘{什么認為是那本書?”陳德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些兵書或武功秘籍在那些江湖人士或有抱負的人士眼里那可是無價之寶。這本《救國策》的存在要是被人知曉,恐怕來這里偷書搶書的人會源源不斷?!?p> 陳正奇道:“可是當年知道這本書的人只有我們六人而已,莫非有誰泄露了出去?”陳德道:“可能柳掌門、趙兄或李兄在外一個口誤就說出去了吧。這是我們避免不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此書落入奸人之手。”陳正點頭道:“不錯,此書一旦落入奸人之手,天下都會遭殃,遠比我一個陳家要大得多?!标惖轮浪匀舷碌男悦鼇硎刈o此書,心下贊嘆,也沒有多說什么。
陳到問道:“這《救國策》是何物?”陳正道:“你現(xiàn)在······”陳到忙道:“爹,我都成年了,你又何必事事都瞞著我呢?當年娘臨終前,你對她可不是這么說的?!币惶岬狡拮?,陳正心中一痛,數(shù)年前,陳正的妻子突發(fā)風寒去世,陳正深愛妻子,對妻子發(fā)誓道不會對孩子們有所隱瞞,而且之后沒有納妾也沒有再娶。
陳正想起亡妻,不由得嘆道:“罷了,叔至,這《救國策》乃是兵書,若能妥善使用,我想應該可以戰(zhàn)無不勝?!标惖匠粤艘惑@,道:“戰(zhàn)無不勝?這么厲害!”陳德笑道:“可是我們又不懂打仗,將來啊,要是有一位英雄來到,我們將此書獻給他,也算是為拯救天下立了一功了。”
這時,陳則走進來道:“爹,鄭叔叔派人來致歉,說九天后請我們上鄭府去吃飯,他親自向叔至致歉?!?p> 陳正道:“九天后?那是什么日子?”陳到卻道:“免了,我不需要他道歉?!标愓溃骸斑@怎么行?你鄭叔叔一片好意,你······”陳到道:“不需要,我絕對不去。”陳正怒道:“叔至,我剛表揚你有志向,結(jié)果連這么點小事你也忍不了······”陳德連忙道:“算了,大哥,還有九天呢,我相信叔至會想通的?!标愓溃骸白詈萌绱恕!本秃完悇t出門去了。
陳到喃喃道:“九日后,他們就要大開殺戒了。”陳德怒道:“還未查明真相,你就又在這胡說?!?p> 陳到猛地站起身來,道:“叔父,你勸勸我爹吧,你們千萬不要去那個什么道歉宴啊。”陳德問道:“為什么?”陳到道:“我有不好的預感?!标惖滦Φ溃骸澳阌钟胁缓玫念A感,難道你連這都遺傳了大哥嗎?好了,你放輕松,九天后一定要去啊?!闭f罷他也走了。留下陳到在后面猛喊道:“叔父,真的不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