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龍山破賊暗道盲（3）
韓連施展輕功，避過了追兵，但還是認(rèn)不清路，一通亂走又走回了議事廳。張人杰被重重包圍，下手更不留情，剛剛一掌拍死一人，身后兩桿長槍就朝自己肋下扎來，張人杰雙臂展開將雙槍夾住，方宗和潘大勇一起朝張人杰攻來，張人杰的“山嘯功”從雙臂爆發(fā)而出，狠狠地扭斷那兩桿長槍。左手揮動(dòng)槍頭朝著潘大勇的鋼刀砸去，重重的內(nèi)力將他擊的倒飛而出，右手抓住那半截槍一槍扎中方宗的手臂，方宗疼的松開了手，他的鐵錘脫手，正好落到張人杰懷中。張人杰丟了那兩半截槍，抓起鐵錘重重砸在方宗的腦袋上，只聽“砰”的一聲，方宗腦漿迸裂，慘死在廳上。
潘大勇見二哥也死，悲憤的喊道：“給我上！一定要?dú)⒘怂麍?bào)仇?！睅装偕劫\揮動(dòng)刀槍朝著張人杰一陣猛戳猛砍，饒是他也勇猛無比，也有些抵擋不住。正好韓連也趕到議事廳，張人杰一眼看到了他，也不管他為什么會(huì)來這，大喊道：“韓三爺，快來助我。”韓連也有心相助，拔出長劍朝著圍攻的人群一掃，便砍死三人，人群一亂，張人杰鐵錘又一掃，又砸死數(shù)人，場面更加混亂。潘大勇趕緊躲在山賊中央，幾百名山賊把張人杰和韓連圍在兩個(gè)圈子里，又亂打起來。
陳到等人在山洞中摸墻而行走了半天，毫無進(jìn)展，趙澤梁不耐道：“走了這么久，到底什么時(shí)候能出去?。俊瘪R亦冰趕緊道：“梁哥，別多話，跟著走就是?！编嵮缘溃骸拔覀儧]有退路，出去是死，唯有走下去才有活路。”其他還想抱怨的人這才沒有說話。
陳到又走出幾步，卻感覺走到了盡頭，鄭言也伸手摸了摸前方，道：“前面都是墻，好像沒路了。”眾人聽他這么說，立刻聒噪開來，紛紛辱罵陳到將他們帶到了死胡同。楚昭生氣的大喊道：“是你們自己愿意跟進(jìn)來的，又不是叔至哥哥逼的，你們要真是死在這里，我們又能逃掉嗎？”眾人還是不依不饒，陳到大喊道：“全都閉嘴！讓我想想。”眾人聽了，緩緩安靜下來，趙澤梁心道：“現(xiàn)在只有相信你先，倘若出不去，再收拾你?！?p> 陳到道：“那名老兵告訴過我：這些山賊在洞里死過人，而他們并沒有進(jìn)去收拾尸首，所以這里應(yīng)該是有人的骨頭才對，若是沒有骨頭，肯定就還有路可走?！北娙寺犃耍娂婇_始尋找尸骨，陳到也拔出長劍不斷戳著地面尋找。
又過了大概半個(gè)多時(shí)辰，在各處探查的人紛紛垂頭喪氣的回來說道：“沒有。”只有趙澤梁和鄭言還在探尋。眾人便摸著墻到了他倆的位置旁邊靜靜的等待。
陳到和楚昭坐在原地沒有跟去，陳到在黑暗中捋了捋楚昭的秀發(fā)，嘆道：“小昭，都怪我，把你也陷在了這里?！背褜⒛X袋靠在陳到肩膀上，嬌笑道：“叔至哥哥，我說過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今天我們既然一起困在這里，小昭也是無怨無悔?！标惖矫嗣哪樀?，道：“罷了，若是死，咋倆也死在一塊?！背岩驳溃骸昂?，小昭死也和叔至哥哥死在一塊?！?p> 趙澤梁和鄭言又找了一會(huì)兒，趙澤梁嘆了口氣，道：“唉，這里也沒有?！北娙寺犃?，紛紛嘆氣并散去。
鄭言卻道：“非也，這里有異樣?！北娙擞侄紘松蟻?，趙澤梁不屑道：“我摸了，這里都是墻，哪有什么異樣？”鄭言笑道：“這里的墻不一樣，這里的泥土比較軟，我想這里可能有一條暗道?！?p> 趙澤梁道：“暗道？我來試試。”說罷不等鄭言回答，就沖上前去推了那墻一把，可是毫無動(dòng)靜。趙澤梁戲謔道：“你說的暗道在哪呢？”馬亦冰見他如此無禮，拉住他道：“梁哥，你別這樣?！壁w澤梁不悅道：“師妹，你別幫著這個(gè)外人?！编嵮灾隣恐R亦冰的手，強(qiáng)壓怒火，陪笑道：“你多用點(diǎn)力試試看?！壁w澤梁哼了一聲，放開馬亦冰朝著那堵墻猛地撞了過去，那一堵泥墻瞬間倒塌，可那墻不僅很薄而且后面是空的，趙澤梁控制不住身子，慘叫一聲，順著力道直接摔了進(jìn)去。
馬亦冰驚叫一聲，就要沖過去相救，鄭言趕緊攔住她道：“我先去，你們跟在后面。”又對陳到和楚昭喊道：“陳兄，找到路了?！标惖胶统颜谡f情話，聽了鄭言的喊話，立刻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來。
鄭言道：“想必這里就是這洞里的暗道了，陳兄，我先下去，你和楚姑娘、馬姑娘跟在后面?！标惖近c(diǎn)了點(diǎn)頭，鄭言雙手扶住兩邊的泥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jìn)去，這暗道斜度頗大，陳到?jīng)]有防備，剛剛進(jìn)去就一腳踏空，猛地摔了下去，正好落在鄭言的背上。鄭言正吃力的緩緩向下，突然背上多了個(gè)陳到，雙手頓時(shí)架不住身上的重量，兩人齊聲尖叫，雙雙摔了下去。
楚昭剛剛從腰間拿出兩把匕首，就聽到兩人的尖叫，趕緊上前相救，結(jié)果也是一腳踏空，眼看也要摔下，她連忙將雙手的匕首雙雙插在兩邊的泥壁上，這才沒有摔下。
陳到和鄭言重重摔落，只覺摔在軟軟的物體之上，并沒有感到很大的疼痛，趙澤梁被水墊了一下，但也摔得渾身劇痛，又被兩人重重砸中，不由得慘叫一聲：“你個(gè)混蛋！”
鄭言也被趙澤梁這一身骨頭硌的生疼，聽他還在罵人，也一掌抽在趙澤梁臉上，趙澤梁大痛，便不敢再說。陳到和鄭言紛紛爬起，趙澤梁不知是剛才是誰打了他，爬起身來也不敢再罵罵咧咧。
陳到大聲喊道：“小昭，你們慢慢下來，我們在下面接著?！背汛饝?yīng)一聲，左手抽出匕首，左腿向前又將匕首插進(jìn)前面的泥壁上，再移動(dòng)右邊的身子，終于一步一步的下到底。馬亦冰等人在后面依樣畫葫蘆，都平安的下到底，但時(shí)間又耗費(fèi)了幾個(gè)時(shí)辰，眾人的體力也都消耗許多。
眾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休息，鄭言見大家都有些乏力，伸手試了試水深，感到水冰冷刺骨，漫過了自己的腳踝。道：“聽這里的水聲應(yīng)該是在不斷的流動(dòng)，所以跟著水聲走就一定能找到出路，大家都累了，就由我和陳兄、趙兄先去探路吧。”陳到站了起來，趙澤梁卻死也不從，道：“不行，我剛才好像摔傷了，還是你們倆去探路吧。”鄭言也不逼他，冷哼一聲，和陳到順著水聲走去了。
楚昭拉著馬亦冰走到暗處，偷偷道：“馬姐姐，我看你這心上人不行啊，怎么這就累了？”馬亦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危難之時(shí)，方才能看清一個(gè)人，妹妹，以后別說他是我心上人了，我不會(huì)把將來托付給他的?！?p> 聽馬亦冰這么說，楚昭心里有些吃驚，沒想到她的轉(zhuǎn)變這么快，又道：“趙澤梁現(xiàn)在體現(xiàn)在我眼里的是魯莽、氣量小、無能還都只是小事，但他對集體的責(zé)任感是最讓人失望的，馬姐姐，你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能和我說說嗎？反正出去后我們可能就要分開了。”
馬亦冰嘆了口氣，道：“好吧，妹妹，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什么人？”楚昭想了想，道：“是哪位姓馬的江湖人士或政局人物嗎？”馬亦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爹叫馬元義，是十年前黃巾起義的洛陽領(lǐng)袖?！碧岬礁赣H，馬亦冰不禁潸然淚下。
楚昭聽她說她爹是馬元義，不禁驚道：“你爹是馬元義，就是潛伏在洛陽的內(nèi)應(yīng)？”馬亦冰點(diǎn)頭道：“不錯(cuò)，他被叛徒唐周出賣，最后被凌遲處死，待我最好的兩位叔叔陳九和趙渾為了保護(hù)我爹都被殺死······”回憶起親人離世，馬亦冰再也忍不下去，淚水嘩嘩的從臉上滑落，楚昭在黑暗中雖然看不到，也聽得出她的哭泣，伸手替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馬亦冰又道：“后來那幾個(gè)捉拿我爹的朝廷官員一時(shí)心軟放過了我，我被呂伯伯救走，歷經(jīng)千辛萬苦最后被天恒幫的趙幫主收留。我馬亦冰這一生從來都是有恩必報(bào)，有仇必復(fù)，那些捉拿我爹的人我都牢牢記著，總有一天我會(huì)讓他們付出代價(jià)······”楚昭聽她有著這樣的志向，心中并不贊同，便轉(zhuǎn)移話題道：“姐姐，我看那個(gè)鄭公子不錯(cuò)，你既然決定不跟那個(gè)趙澤梁了，那要不要考慮考慮鄭公子啊？”
經(jīng)過這些天和鄭言的生活，馬亦冰對鄭言也有了不同尋常的感覺，楚昭就這么問出來，馬亦冰頓時(shí)滿臉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還······還好吧?！背央m然在黑暗中看不見她的臉，但也猜到了七八分，笑道：“好啦，姐姐，我會(huì)幫你一把的，一定為姐姐找到一個(gè)可靠的人?！?p> 陳到和鄭言摸著石壁，隨著水流緩緩而行，走出不遠(yuǎn)聽著水聲有變化，鄭言道：“陳兄你聽，感覺地勢變了?！标惖揭裁靼祝蜕砣ふ宜?，摸到了一個(gè)洞口，道：“鄭兄，看來現(xiàn)在要準(zhǔn)備向下了。”鄭言也俯下身子，伸手感覺了一下那個(gè)洞，道：“這個(gè)洞真是小，只能一個(gè)一個(gè)的爬，搞不好卡在里面那就真完了?！?p> “是啊?！标惖秸焓滞镱^摸，一下抓到一個(gè)物件，奇道：“這是什么？”一把將它抓了出來。鄭言伸手摸了摸，道：“好像是人的骨頭啊?！?p> “人的骨頭？”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
“哇！”兩人怪叫一聲，丟了骨頭也不管看不看得見路，照著感覺一路跑了回去。
楚昭和馬亦冰率先聽到聲音，趕緊上去攔住兩人，趙澤梁聽到兩人如此狼狽，不禁得意道：“怎么，你們遇到鬼了？”陳到氣喘吁吁的說道：“不······不是鬼，是人······人的骨頭?！壁w澤梁不屑道：“死人就怕成這樣，真是丟人?！背崖犓f陳到膽小，立刻不高興道：“聽起來你是非常膽大的了，那就請你來帶大家走吧。”趙澤梁心中其實(shí)也很恐懼，但也沒得選，壯著膽子道：“好啊，我?guī)銈兂鋈ァ！?p> 鄭言心中微微冷笑，道：“好啊，我?guī)?，你領(lǐng)隊(duì)，走吧?！本蛶е娙讼蚰莻€(gè)洞走去。到了洞口，趙澤梁摸了摸那個(gè)洞和洞里的骨頭，只覺毛骨悚然，哪里還敢?guī)ь^進(jìn)去？哆哆嗦嗦的道：“這······這洞一看就是個(gè)死路，我看我······我們還是另外找路吧?！编嵮岳湫Φ溃骸八褪菑倪@個(gè)洞里流走的，哪還有別的出路？你要找你就去找吧，我來帶頭?！闭f罷就低下身子探進(jìn)洞內(nèi)。
趙澤梁只想在鄭言屁股上踹一腳，但又不敢這么做，只好退到后面生悶氣。陳到待鄭言進(jìn)去后，也跟了進(jìn)去，楚昭、馬亦冰接著跟上，趙澤梁等馬亦冰進(jìn)去后立刻跟在了她后面，其他人也不敢和他搶。
鄭言艱難的在狹窄的洞內(nèi)爬了一段，發(fā)現(xiàn)這一段都是死人骨頭，大概有五六人都死在此處，但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會(huì)死在這洞穴之中。楚昭和馬亦冰摸到了好多骨頭，馬亦冰雖然在黑暗中看不見這些骨頭，但也嚇得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楚昭卻仔細(xì)的摸索，在最后一處骨頭中摸到一把鋒利的匕首，心中大概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