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回到了客棧,遠遠地看著林羽裳還坐在自己的門前發(fā)呆,也不敢再回去,等到天黑,便又蒙著面趕了過去。
只見神水客棧的大堂一片漆黑,沒有一個人影,陳到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見各個房內(nèi)都透出燈光,陳到暗道:“還說不營業(yè)?肯定在搞什么鬼。”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陳到閃身躲了起來,他一身黑衣,在黑暗之中實在難以辨認。陳到聽出那人只有一人,等他靠近,突然一掌切去,將那人擊暈,然后扯下了他的衣服套在自己一身黑衣外面,只覺得這衣服出奇的小,但也沒放在心上,將那人的身子拖到暗處,便往前走去。
走出不遠,又有一人走來,陳到正愁沒人帶路,二話不說又沖上前,那人既不知道有人又不知來人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立馬被點了穴道,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陳到將他拖到暗處,仔細一看,竟是白天那個領頭的,笑道:“老兄,你我真是有緣?!蹦侨艘豢词撬?,滿面怒色,但因為穴道被點,說不出話來。
陳到心知他肯定在心里不住的咒罵自己,道:“你別要大喊大叫,我便解開你的穴道,大家都是江湖人士信義為先,你答應嗎?”那人聽了,臉色有所緩和,陳到于是解開了他的啞穴,那人一能說話,便罵道:“小兔崽子,你又偷襲爺爺我,我看你是找死?!标惖降溃骸拔也唤行⊥冕套?,我說過,我叫陳到。你又是誰?”那人哼了一聲,道:“我乃鬼火盟兵團中第二兵團的副團長魏仲,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兩次偷襲與我,當真是找死。”陳到知道他第一次并非偷襲,但這時候不能和他計較,道:“鬼火盟我是知道的,可你們這什么兵團是什么,我可沒聽說過?!蔽褐倨娴溃骸靶∽?,你居然這么孤陋寡聞,好啊,我告訴你:我們鬼火盟兵團便是隸屬于鬼火盟的一支部隊,現(xiàn)在我們盟主不想只讓我們做一個殺手聯(lián)盟,也開始組建精英部隊。而我們?nèi)蟊鴪F便是精英中的精英?!?p> 陳到聽了,不屑道:“精英中的精英?你作為副團長的武功都不過爾爾,可見你們這些精英究竟是多么的厲害呀,不是嗎?”魏仲怒道:“你那是偷襲,要光明正大的動手,你以為你贏的了我?”陳到不想和他爭論,道:“那張春華張姑娘在哪,他屬于你們兵團嗎?”魏仲奇道:“張春華?她不屬于我們?nèi)蟊鴪F,她是盟主手下的殺手之一。不過你不是許楠的朋友嗎?怎么問起張春華來了?”陳到搖了搖頭,笑道:“啊······他們是一路的吧,我只是想驗證一下。”魏仲道:“你小子問這么多是想繼續(xù)往里闖嗎?嘿嘿,實話告訴你,你那朋友許楠是我的手下,他此次和張春華一起接受盟主的任務,去龍鱗山一帶尋找赤甲蝎這個稀有的物種,并抓回來讓盟主吸收它的體液來提升功力。”
陳到驚道:“這么毒的東西,你們盟主也想要?”魏仲聽了,輕蔑的道:“你小子還真是孤陋寡聞,赤甲蝎這東西確實毒,可它的體液卻十分具有價值,除了它自己的毒之外什么毒都可以解,而且能大大提升內(nèi)力和力量,要是真能喝,傻子才不要呢!”陳到聽了,心道:“莫非我歪打正著,反而喝了這寶物?”又道:“那他們是沒有完成任務對吧?!蔽褐冱c頭道:“不錯,所以他們都被關起來了,就被關在這里。按我們盟主的習性,他們不死也得掉半條命?!标惖铰犃?,大怒道:“你們盟主真是毫無人性,給了人家這么難的任務,還給這么重的處罰?!?p> 魏仲道:“這任務算什么?其他殺手動不動就會收到那些讓你一個人去剿滅一個小幫派的任務,要是完不成……嘿嘿,你覺得他們會是什么下場?”陳到奇道:“那他們完不成那還不會跑嗎?難道就眼睜睜的被他懲罰?”魏仲嘆道:“你想的簡單,任何叛逃的人都會被盟主重金懸賞,我們這些殺手要找這些故人還不是易如反掌?除非你余生都躲在山里,否則早晚都會被找出來殺了,就算你能逃得一生,你也會一直活在恐懼里,還不如死了算了?!?p> 陳到雙拳緊握,道:“簡難敵真是可惡,對待自己人都如此殘忍······”魏仲道:“你小子到底還是個年輕人,只有最殘酷的訓練才能訓練出最冷血的殺手,你不懂嗎?你以為鬼火盟為什么會強大?靠著整天花錢救濟那些窮人嗎?早晚都會完蛋!”陳到怒道:“你們只顧自己,當然如此,等到全天下都沒有百姓了,看你們稱霸武林還有什么用!”魏仲笑道:“要是真的沒有了百姓,我們也不會存在,這你可以放心。”陳到道:“再怎么說,那些殺手也都是人啊,這樣對待他們簡直是慘無人道!”魏仲道:“你再怎么和我說也是沒用,我們盟主就在里面,你去找他辯論好了?!标惖襟@道:“簡難敵也在?”魏仲道:“不錯,一直往里走你會發(fā)現(xiàn)一個地道,我們盟主就在里面,你若不怕死便去吧。”陳到點頭道:“好。”又封住了他的啞穴,便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身穿黑衣和暗紅衣衫的人,但因為陳到的穿著與他們相同,那些人都沒有多看陳到幾眼,只有幾人一直盯著陳到看著不放,陳到與他們對視一眼,那幾人卻都捂著嘴偷笑起來。陳到不知為何,也不管他們,徑直走進了那地道之中,心道:“這簡難敵真是奇怪,凈是弄什么地道、地牢,他的內(nèi)心就這么陰暗嗎?”
地道內(nèi)也只插著幾把火把顯得較為陰暗,陳到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聲怒吼,趕緊順著聲音靠了過去,正好看見一間房內(nèi)里面無比的敞亮,陳到便順著縫隙朝里面看去。
只見張春華、許楠和梁東都被捆綁在立柱之上,許楠和梁東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張春華的身前站著一個身影,陳到看得出那便是簡難敵,簡難敵身旁還站著三人,一個長得瘦高,一個矮胖,另一個則相對勻稱。只聽簡難敵道:“張春華,我養(yǎng)了你十六年,你就是這么報答的嗎?我不想對你用刑,你還是老實說為好?!?p> 張春華看著身旁兩個身受重傷的伙伴,道:“你究竟想讓我說什么?”簡難敵怒道:“你還給我裝蒜?當年你去潁川執(zhí)行任務,找了個相好對不對?”張春華搖頭道:“不是相好,是好朋友,但這又如何?”簡難敵冷笑道:“這又如何?你是不是把那赤甲蝎給了你那相好?是不是?”
張春華聽了他的話,險些沒笑出聲來,道:“簡難敵,你是想喝赤甲蝎的血想瘋了吧?這么子虛烏有的事你是怎么想出來的?”簡難敵道:“子虛烏有?什么子虛烏有,你早就想離開我們鬼火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知道他可能不會為你冒險,你就想用赤甲蝎來賄賂他,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那姓司馬的小賊再厲害,也不是我的對手,他喝了赤甲蝎的血,我就要喝他的血!”
張春華只覺得他不可理喻,道:“我想走不假,可也不會干出這么無聊的事來,我都說了那赤甲蝎是被別人殺了,連體液都沒有留下,你怎么會想出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簡難敵大聲道:“好啊,你既然說是被人殺了,那是誰?你怎么又不說出來?告訴我,讓我去吸干他的血!”
張春華見他面目猙獰,心中害怕,但表面還是裝作平靜,道:“別做夢了,我要是告訴你,你還不會去害人?”簡難敵道:“你不肯說,那那人肯定是你的相好,你怕我去殺了他,對不對?”張春華淡然道:“我確實怕你去殺了他,但他并不是我的相好?!焙嗠y敵哼了一聲道:“你是女流,我不對你用刑,那我就對他們用刑?!闭f著,拿起皮鞭朝著許楠和梁東一陣亂打,兩人根本禁受不住他那么用力的抽擊,慘叫不止。
張春華大叫道:“老賊,你有氣都朝我來發(fā),何必為難他們?”簡難敵獰笑道:“好啊,你要是過意不去,就說出來,我自然就會放過他們?!标惖窖劭丛S楠和梁東想張嘴說話,卻只能哼哼幾聲,原來是被點了啞穴。陳到心道:“簡難敵這賊子要知道是我干的簡直易如反掌,卻偏不去問許楠和梁東,硬是要張姑娘來說,肯定是十分了解他們,同時對他們?nèi)耸┘涌嵝?,簡直是殘暴?!?p> 簡難敵毆打了許楠和梁東半天,見張春華緊閉雙眼就是不開口,而許楠和梁東都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昏死過去,停下手來,道:“好吧,你既然不說,我就默認是那姓司馬的小子了,我這就去殺了他!”說著就要轉(zhuǎn)身離去,張春華叫道:“不行!他是伍澤的徒弟,你要是真去就是要挑戰(zhàn)伍澤,你可不是他的對手。”簡難敵一聽,更加憤怒,道:“好哇,原來他是伍澤老賊的徒弟,怪不得,原來你想巴結(jié)伍澤,你是瞧不起我嗎?我一定要殺了那姓司馬的家伙?!睆埓喝A喊道:“不行,真的不是他?!焙嗠y敵聽了,笑道:“怎么,你想通了嗎?想通了那就說吧?!睆埓喝A搖了搖嘴唇,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來自哪里,我們一共只見過兩面,他······他叫陳到。”簡難敵復述道:“陳到?那是誰?沒聽說過啊?!标惖叫牡溃骸八尤徊恢牢沂钦l?是了,那天我并沒有說出我的姓名,所以他不知道我便是陳到?!?p> 只聽張春華又道:“他已中了赤甲蝎的劇毒,命不久矣,你還是不要為難他了吧。”簡難敵聽了,反而更加憤怒道:“好啊,那個小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就把赤甲蝎的體液都喝光了不讓別人得到!真是好家伙,看我找到他非殺了他不可!”說著就要走出去,張春華叫道:“他不是這樣的!他擔心赤甲蝎的血有毒怕再毒害他人,所以他才將毒血都喝了的。”簡難敵冷笑一聲:“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人!”便要推門而出,陳到見他要出來,早就躲開,在暗處看著他們。
只見簡難敵帶著那三人走了出來,陳到等他們?nèi)齻€走出幾丈遠,這次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房門前,正要開門進去,突然簡難敵的聲音響起:“你在干什么?”陳到一看,簡難敵四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盯著自己。
陳到心中一驚,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我······我······”便說不出話來。只聽那個瘦高的人笑道:“喲吼,原來你是個變態(tài)啊,你想進去干什么?”陳到聽他說自己變態(tài),奇道:“什么意思?”那個矮胖的人道:“你一大男人穿著女子的衣服,你不是變態(tài)是什么?”陳到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套著的是和張春華相同的深紅色袍子,心道:“怪不得感覺這么小,怪不得那些人會笑話我。哎喲,那我打暈的豈不是一個女的?這可不妙?!?p> 只聽簡難敵道:“小子,你是誰?到我們鬼火盟來干什么?”陳到不回答他,拉開房門躍了進去,直奔到張春華身前。張春華本來絕望的低著頭,突然看見陳到跑到自己身前,驚道:“你是誰?”陳到揭開面紗,用灰冥刃劃斷鎖住她的鐵索,道:“張姑娘,我來救你了?!崩∷氖志鸵?,不料她卻一把將他甩開,陳到問道:“你這是干什么?”張春華道:“你中了毒,帶著我跑不掉的,你快走啊,你不是簡難敵的對手!”
“你難得說了一句真話。”簡難敵不緊不慢的帶著那三人走了進來。一看陳到,奇道:“你不是那壞我事的小賊嗎?怎么又來找麻煩?你的臉又是怎么回事?”陳到知道今日必有大戰(zhàn),笑道:“說出來,恐怕你就要傷心了,我是喝了赤甲蝎的體液才變成這樣的?!焙嗠y敵一聽,大怒道:“好小子!原來你就是陳到,你活該被赤甲蝎毒死!今日我便讓你不死于赤甲蝎的毒下,而死在我手上!給我上!”
說著,那三人一起舞劍沖上前來,陳到拔出身后白毦劍迎了上去,張春華雙手提著剛才鎖住她的鐵索也上前幫忙。陳到只覺這三人劍法各不相同,很難同時對付。只聽張春華喊道:“陳大哥,這三人可是鬼火兵團的三大團長,一個善攻、一個善守、一個均衡,不可大意!”簡難敵怒道:“臭婊子,你把我們的秘密全給別人說了!”朝著張春華一掌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