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西域殺機鬼火網(wǎng)(4)
夜晚,藥王山下。
十余個身穿暗紅色衣衫的女子來到了藥王山東側(cè),其中有四人抬著一頂轎子,轎子上端坐著一蒙面女子,其衣著為暗紫色,與他人有所不同。
最前面的四個女子,押著一衣衫破爛的女子,那女子赫然便是被陳到放走的易婷。只聽那蒙面女子冷聲道:“我們到了藥王山,易婷,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明白吧?”
易婷顫抖的站直身子,道:“盟······盟主,我······我知道?!薄澳呛?,你帶著她們倆一起去,要是再不能成,就休怪我不念舊情?!币祖命c了點頭,便帶著身邊兩人朝著北面走去。
山頂之上,歐陽健、詹順和林羽裳正在焦急的等待。
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可是房內(nèi)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林羽裳不禁道:“怎么這么久了,還沒完哪?!睔W陽健笑道:“姑娘放心,師父出馬,必定能解了陳到兄的毒。我們只要能保證他們平安治療即可?!绷钟鹕堰@才安下心來。
突然,一個仆人跑上前來道:“不好了,北山腳下有人,不知在做什么。”歐陽健和詹順聽了,臉色都是一變,歐陽健道:“天這么黑,你確定嗎?”那仆人點了點頭,詹順道:“這可不妙。”林羽裳奇道:“怎么了?”歐陽健解釋道:“我們藥王山下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其中南山下種的是解藥,北山下種的是毒藥。當(dāng)?shù)氐木用袢羰莵砬筢t(yī),也絕不會去南山或是北山腳下瞎轉(zhuǎn)悠。這其中必有問題?!?p> 林羽裳道:“莫非是伍澤他們?”詹順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會,那伍澤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不會來欺負(fù)我們這些小輩?!绷钟鹕鸭钡溃骸澳窃趺崔k?是要下去看看嗎?”歐陽健點點頭道:“這山南山北可能都有危險,我和師弟還是下去看看吧。這里就交給你了,不論任何人都不能進(jìn)去,明白嗎?”林羽裳點了點頭,歐陽健和詹順便下山去了。
歐陽健一路趕到北山山腳,只見有三個身穿暗紅色衣衫的人正在種滿毒藥的草地中翻找著什么。他自知自己武功不行,便停留在暗處觀望。
只聽一人道:“這些藥我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這要找到什么時候啊?!绷硪蝗私涌诘溃骸笆前。蝗晃覀兓厝ニ懔?。”歐陽健聽這兩個聲音都是女聲,心道:“居然都是女的,看來我也不用太擔(dān)心?!弊詈?,另一個女聲響起:“不行,要是就這么空手回去,盟主肯定會殺了我的?!绷硗鈨扇寺犃耍愠靶Φ溃骸懊酥鳉⒌檬悄?,跟我們又沒有關(guān)系,我們可不會跟著你在這受罪。”說著,便起身要走。另外一人趕緊起身攔住她們道:“不行,你們不了解盟主的作風(fēng),她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兩人哪里肯信?直接就往回走,那女子大急,便要上前阻攔。
歐陽健聽出她們口中的“盟主”貌似是要對己方不利,便跳出草叢道:“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三人突然看見一白衣男子站在眼前,都大吃一驚,一人道:“你是誰?”歐陽健笑道:“我是誰?我是這里的主人!你們在此鬼鬼祟祟,到底有何居心?”三人對視一眼,突然一起拔劍朝歐陽健刺來。
歐陽健吃了一驚,閃身接連避開了三人的攻擊,可他不會武功,只是閃避卻沒法還手,立刻被三人圍在了中間。只聽一人說道:“既然你是這里的主人,那便跟我們走,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小命。”另一人附和道:“不錯,將你這個‘主人’帶回去,肯定有利于我們制藥?!睔W陽健心里一驚,心道:“制藥?她們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不留神,被一人飛腿掃倒在地。
歐陽健還未站起,突然有兩人掏出飛索一甩,便套在他的雙肩之下,拉起他就跑。歐陽健雙腿一張,腳尖勾住了旁邊的兩棵樹,那兩人竟拉他不動。剩下的那人正是易婷,她沖上前來一腳朝著歐陽健胯下踢去,歐陽健吃了一驚,連忙收緊雙腿,然后便又被拉了出去。
易婷跟在后面,道:“千萬要抓活的?!币粋€女子不耐道:“我們知道,不用你廢話?!睔W陽健也不會坐以待斃,雙手扣住繩索朝著那兩名女子撲去,那兩名女子吃了一驚,連忙抽出各自的長劍,只見歐陽健趴在地上,不知要做什么,一人道:“別負(fù)隅頑抗了,我們不會殺了你的!”另一人冷冷道:“何必多說?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聽話的!”說著便舞劍沖上,歐陽健的“蛤蟆功”早已蓄勢待發(fā),見她倆到了近前,突然一發(fā)勁,強烈的勁道瞬間將兩人擊的倒飛而出,重重撞在后面的大樹上。
易婷吃了一驚,待他勁道已衰,突然趕到他身邊點中了他的周身穴道。歐陽健的武功本就不高,這下也是無法抵抗,便立在原地?zé)o法動彈。
歐陽健怒道:“你們是什么人?膽敢來犯我藥王山?等我?guī)煾竵砹?,非殺了你們不可?!币祖靡恢更c了他的啞穴,心道:“師父?莫非是陳杰?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否則被陳杰發(fā)現(xiàn)那可大事不好?!北闵锨胺銎鹉莾擅?,三人一起將歐陽健抬走。
等到詹順在山南檢查一番后回到山頂,卻遲遲不見歐陽健回來,這時山下的仆人連滾帶爬的跑上山來將歐陽健被擒的事情說出,詹順和林羽裳等人大吃一驚。林羽裳便要去告訴陳杰,詹順阻止道:“眼下伍澤還會來搗亂,師父替陳到兄解完毒后身子會有所損傷,現(xiàn)在讓師父去救人實在太冒險了?!绷钟鹕训溃骸澳窃撛趺崔k?”詹順搖頭道:“只有先看大師哥自己的了,我們必須先頂住伍澤才是?!绷钟鹕阎缓米髁T。
又過了許久,朱營才扶著虛弱的陳到出了屋來,詹順和林羽裳便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兩人大驚,陳到道:“那······那歐陽兄豈不是很危險?我們得去救他才是?!闭岔槗u搖頭道:“不行,陳到兄,你和三師弟的身體現(xiàn)在都不行。你雖已解毒,可你現(xiàn)在是功力盡失,你不知道嗎?”陳到連忙運功,只覺自己的內(nèi)力虛空至幾乎沒有,驚道:“這是怎么回事?”詹順笑道:“陳兄,我?guī)煾傅摹靺⒋蜓ǚā耸怯脕睃c穴的,本身就帶有很大的攻擊性。雖然能幫你成功解毒,可卻也壓制住了你的內(nèi)力,不用擔(dān)心,你的內(nèi)力會逐漸恢復(fù),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就會恢復(fù)如初。”
陳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朱營道:“可是,就算我們不行,就真的不管大師哥了嗎?”詹順嘆道:“我們沒得選,眼下伍澤便在附近,我們要是就這么走了,師父該怎么辦?”朱營聽了,想了想道:“三天時間,師父最多能恢復(fù)七成功力,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擋住伍澤。否則他真的要大開殺戒,我們藥王山必定死的一個不剩。”陳到心中雖然焦急,可是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不由得嘆道:“要是小昭在就好了,她肯定想得出辦法的?!?p> 林羽裳聽了,心中萬分不悅,立刻道:“我有辦法?!标惖?、詹順和朱營一起朝她看去,道:“什么辦法?!绷钟鹕盐⑽⒁恍Γ溃骸案襾?。”便帶著三人往大屋走去。
到了三日之期,陳到、林羽裳、詹順和朱營四人埋伏在大屋之內(nèi),陳到低聲道:“林姑娘,你的這些辦法可行嗎?就這些陷阱真的能傷到伍澤?”林羽裳不悅道:“陳大哥,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我們費了兩天的力氣才安下這么多陷阱,再不能拖住他,那我們可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詹順嘆道:“這間大屋可是師父獨自練功的屋子,我們把這里搞成這樣,師父要是知道了,可不會放過我們?!绷止媚锟嘈Φ溃骸安辉谶@也不能在別的地方了。對了,朱大哥,那些仆人都安排好了嗎?可別讓伍澤都?xì)⒘??!?p> 朱營點了點頭,道:“我把他們都安置到了山腰上,三日后再回來。只怕······”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尖嘯,陳到道:“快躲好?!彼娜烁髯远阍诹税堤幐Q視。
只見徐如松哈哈一笑,踹開大屋的大門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屋內(nèi)。突然腳下一空,驚呼一聲掉進(jìn)事先挖好的陷阱里。后面的韓連和鄭言吃了一驚,趕緊上前相救。徐如松摔了滿臉沙子,還未睜開眼睛,上面安插的大鐘忽然掉落下來,鄭言吃了一驚,飛身將韓連撲倒才沒有被砸中,大鐘直掉進(jìn)陷阱之中,將徐如松罩在里頭。
韓連大怒道:“是哪個小賊?竟暗算我們?”越過陷阱就要尋找敵人,忽然腳下又是一空,又掉進(jìn)了一個陷阱里。
鄭言正扒在大鐘對徐如松喊話,突然看見韓連也掉了進(jìn)去,驚呼一聲,跳上前去想要相助,突然側(cè)面彈出無數(shù)鐵石朝他砸來。鄭言吃了一驚,慌忙拔出長劍抵擋,無數(shù)鐵石紛紛落進(jìn)韓連所在的陷阱里,韓連正要跳出陷阱,又被無數(shù)鐵石砸了回去。
這時,伍澤和伍如海緩緩從大門內(nèi)走進(jìn),伍澤右手一揮,將無數(shù)鐵石紛紛甩飛。鄭言見此,回身站到伍澤身旁,低聲道:“弟子無能?!蔽闈衫淅涞溃骸罢媸侨齻€廢物!”飛身上前將大鐘托了起來,徐如松奮力的躍出陷阱,伍如海也上前幫韓連脫身。這兩人剛剛脫險,便破口大罵道:“小賊,有本事現(xiàn)身來戰(zhàn)!”同時朝前沖去,兩人都想到:“已經(jīng)有了兩個陷阱,絕無可能再有!”結(jié)果剛剛跑出幾步,又掉進(jìn)了第三個陷阱里。
只見第三個陷阱里裝滿了臭屎臭尿,兩人根本沒法控制身體,雙雙摔入這“糞坑”之中。陳到等四人在暗處觀看,林羽裳不禁笑出聲來,陳到、詹順和朱營心中卻暗叫不妙,都心道:“既不下殺手,整蠱他們,豈不是更會激起他們的怒火?”
徐如松和韓連渾身沾滿了屎尿,雙雙跳出了“糞坑”怒吼道:“小賊!都給我出來,爺爺要殺了你們!”伍澤看著他們倆這副熊樣,不住地?fù)u頭,也沒有阻止兩人。朱營和詹順見此,雙雙跳了出來。徐如松和韓連看見兩人,更不多話,同時朝前沖來,上來就是一招殺招。詹順不會武功,只好退后躲開,朱營發(fā)起一掌擋住徐如松,韓連卻朝著詹順沖去。
陳到見詹順根本無法閃躲,再打幾下立時就有性命之憂,飛身跳出一招“石破天驚”朝著韓連打去。韓連沒有防備,只覺身子一顫,險些摔倒在地,卻并未受傷。陳到見此吃了一驚,心道:“不好,我的功力現(xiàn)在只有一成左右,又如何能跟他相斗?”韓連獰笑道:“好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朝著陳到一掌打去,陳到?jīng)]法抵擋被一擊打飛,撞在身后的墻上。
林羽裳見此,顧不得其他,舞劍沖了出來,韓連大笑道:“好啊陳到,你艷福不淺啊,一起死吧!”拔劍沖來。
林羽裳見他渾身臭氣,捂著鼻子退后一步,韓連一劍朝她削來,林羽裳勉強擋了幾個回合就被他將長劍擊落。韓連顧不上殺她,一掌將她推開,朝著陳到一劍刺去。陳到捂著胸口靠在身后的墻上,嘆道:“真是命該如此啊?!毖劭错n連一劍就要刺中陳到的胸口,他的右手突然一震,長劍脫手而出,直插在側(cè)面的墻上。
韓連回頭一看,竟是伍澤出手,便不敢再動手。只聽伍澤道:“這小子還不能殺,得先把書要到手?!闭f著便走上前來,詹順在一旁,見他朝陳到走進(jìn),趴在地上作勢要朝他撲擊。伍澤右手一推,詹順的“蛤蟆功”還未大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便被拍飛出去。朱營見此,也撇下了徐如松,朝著伍澤一掌劈來,伍澤身子不動,又是一推,將他也推飛出去。
伍澤凝神道:“小子,你還有最后的機會。把書交出來,我便饒了你的小命。我‘中原魔君’言出必踐,這你自可放心?!标惖阶诘厣希⑽⑻ь^道:“伍前輩,您是武林前輩,自然之道這亂世之局害的乃是全天下的百姓。你若是要將《救國策》交給非人,將會害了全天下的人。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伍澤冷笑一聲,道:“我做什么事,還不需你來指手畫腳。我只問你一句:交還是不交?”陳到站起身來,笑道:“伍前輩,我一人死不足惜,但決不可害了天下人。我陳到賤命一條,你若真想要,就拿去吧?!闭f著,睜大眼睛瞪視著伍澤。
伍澤有些吃驚的看著他,怒極反笑道:“好啊,就憑你這乳臭未干的孩兒,本來還不配我親自動手。但你竟如此狂妄的污蔑我要害天下人,我勢必要替天下人治你這詛咒之罪!”說著伸出右手,輕輕的將陳到提在了高空。
陳到只覺脖頸間劇痛無比,但還是若忍著疼痛道:“伍澤!你就是殺了我,你也永遠(yuǎn)得不到《救國策》,更得不到任何《武學(xué)秘籍》!”伍澤大怒道:“好你個小兔崽子,受死吧!”鄭言和林羽裳同時躍到近前道:“住手!”
伍澤一掌將林羽裳擊飛出去,回身怒視鄭言道:“怎么,阿言,你是要忤逆師尊嗎?”鄭言跪在地上,抱拳道:“徒弟不敢,只是我與陳到乃是結(jié)義兄弟,師父若是真要殺他,便將阿言一并殺了吧。”
伍如海和韓連驚道:“四師弟,你······”伍澤冷笑道:“好啊,想不到我伍澤竟收了你這么個不忠不孝的徒弟,枉費了我培養(yǎng)你二十年!”陳到艱難的道:“言弟,你不要管我,你還有大事要做?!编嵮缘溃骸按蟾?,我們一起發(fā)過誓,要同生共死。如今,我怎會棄你而去?師父,動手吧,弟子絕無悔恨之心。”
伍澤仰天狂笑,道:“好啊,既然你們要同生共死,那我便送你們一起走!”說著,雙掌朝著兩人同時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