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和楚昭下到山下,卻正好遇見了鄭言,陳到奇道:“言弟,你怎么在此?”鄭言見陳到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喜道:“大哥,你們平安歸來了?楚姑娘也在?”陳到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說了一遍,鄭言感嘆道:“鬼火盟也真是咎由自取啊,如今整個鬼火盟滅門,也就剩下了這個舒難活?!标惖揭驳溃骸岸嘈胁涣x必自斃,鬼火盟壞事干盡,也確實該受此災(zāi)。哎對了言弟,你們還沒走嗎?”
鄭言苦著臉道:“大哥,你不知道啊,我?guī)煾刚f我要是不跟你斷絕關(guān)系,那我們師兄弟幾個就都得呆在西涼。他自己倒是到處轉(zhuǎn)悠也不覺得無聊,可我們只能寄居在旁邊的白駝山上,哪也不能去。師兄他們現(xiàn)在都埋怨我,我現(xiàn)在根本就不敢回去啊?!?p> 陳到一聽,自責道:“言弟,是我害了你啊?!编嵮該u搖頭道:“大哥,沒什么害不害的。我不后悔與你稱為兄弟,只是我?guī)煾杆男愿癫皇呛芎孟嗵幜T了,你放心好了,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zhuǎn)意的?!标惖絿@道:“希望如此,伍澤前輩是……”突然,三人聽到了一聲驚叫,陳到和楚昭都聽出來是易婷的聲音,都吃了一驚,陳到道:“易姑娘他們好像出事了,我們得去看看?!编嵮噪m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也答應(yīng)道:“好啊,不知道這藥王山附近還有什么高手?!庇谑侨吮沩樦曇糈s去。
歐陽健正帶著易婷在山南一帶見識各種各樣的毒藥,突然身后一陣強勁的風聲響起,兩人回頭一看,竟是舒難活張牙舞爪的跳了出來。歐陽健驚的險些摔倒,但他還是將易婷護在了自己身后,道:“臭婆娘,你還真是厲害,居然追到了這里?!笔骐y活嘿嘿一笑,伸出裝好了見到的雙手道:“小子,你現(xiàn)在知道拍馬屁了?我告訴你,沒用!現(xiàn)在我要殺了這個賤人,你要是識相,我看在你還有些價值的份上,或許還會放你一馬?!?p> 歐陽健看了看易婷,見她臉上雖然有著一絲恐懼,但更多的是堅定,再看著她左眼的傷口,心中愛憐之意大盛,冷笑道:“臭婆娘,我可沒有拍你的馬屁。婷兒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你要殺她,就先殺我!”自從兩人確定了關(guān)系之后,連稱呼也變了。
舒難活愕然的看著兩人,轉(zhuǎn)而又掃了掃他倆,冷冷道:“好啊,混蛋配賤人,你們倆也確實般配的緊哪。小子,若不是你是‘西涼藥王’的徒弟,我覺得你有些制毒的本事能有用于我們鬼火盟,你以為我會留你到現(xiàn)在嗎?”
歐陽健和易婷吃驚的對視一眼,歐陽健笑道:“臭婆娘,你的消息還真是不靈通啊,你們鬼火盟已經(jīng)……”易婷心道:“若是讓她知道鬼火盟已不在了,那健哥豈不是要遭殃?”連忙打斷他道:“鬼火盟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踢出去了,你已經(jīng)不屬于鬼火盟了。你不知道嗎?”
舒難活聽了,仰天大笑道:“笑話,姑奶奶我可是鬼火盟的盟主,誰有權(quán)力把我踢出去?簡難敵嗎?可是他力排眾議才把我放上副盟主的位置的,他難道是想扇自己臉嗎?”歐陽健正要說明事實,易婷緊緊握住他的手不住的搖頭,歐陽健對她微笑道:“放心。”于是道:“好了,我們也不再欺騙你弱小的心靈了。臭婆娘,你的鬼火盟早已灰飛煙滅了,你也更不是什么破盟主了。知道嗎?”
舒難活聽了,先是臉色一變,轉(zhuǎn)而冷笑道:“小子,你說的這個謊言比那賤人說的還不可信。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歐陽健面不改色,道:“信不信由你,只是今天我們絕對不能讓你得逞!”說著從地上拔起兩株花朝著舒難活一指。
舒難活看著他手中的兩株花,用嘲弄的口氣說道:“小子,你覺得拿著毒花就能奈何的了我嗎?你也太小瞧我舒難活了!”說罷,她突然行動,一個閃身就到了歐陽健身前,歐陽健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一掌擊飛。
易婷不禁失聲驚呼,正要拔劍相救,舒難活早已一掌將她的長劍拍落,再狠狠地避開尖刀,掐住了她的脖子。
歐陽健大驚,拿了兩株花沖到近前道:“臭婆娘,你……你別激動,有話好商量。”舒難活大笑道:“好商量?你聽聽我的名字,你覺得是好商量的嗎?這個賤人可是我們鬼火盟的叛徒,自聽喲啊親手要了她的命!”說著便將左手手指上的尖刀朝著易婷刺去。
歐陽健怒吼一聲,朝著舒難活猛撲過去,同時將手上的花丟了過去。舒難活嘴上雖然十分瘋狂,可心里卻絲毫不敢輕視,左手發(fā)掌一震,直接將歐陽健震得重摔在地,那兩朵花也同時被震飛。歐陽健只覺胸腔內(nèi)劇痛無比,心中更急,“哇”的一聲就噴出一口鮮血,可還是無法再上前相救。
陳到、楚昭和鄭言剛剛來到附近,剛好聽見歐陽健的怒吼,鄭言一個閃身到了旁邊,奇道:“那是誰?”楚昭也跟著看見,一看是舒難活,心下大驚,連忙道:“那是大惡人,快上!”鄭言不等陳到緩步過來,已經(jīng)沖了出去一掌朝著舒難活劈去。舒難活早就聽到聲響,將易婷丟下一掌朝鄭言打去,將鄭言也震退數(shù)步。
舒難活震退歐陽健只用了五成力,面對鄭言這不相識的對手自然是毫無保留,鄭言怎能抵擋?直接蹲下身子連連噴血,陳到和楚昭連忙上前攙扶。
舒難活看見兩人,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敢來如此多管閑事,原來是你們兩個混蛋!好啊,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你們就和那個賤人一起死好了!”說著舉起雙手朝著兩人撲來。
鄭言知道陳到功力尚未恢復(fù),而楚昭的“山嘯功”還尚缺火候,顧不得身上疼痛,縱身站起又是一掌朝舒難活擊去。舒難活大笑道:“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砰”的一掌直接將鄭言擊倒在地??粗粩鄧娧獏s仍舊怒視自己的鄭言,舒難活道:“好啊,你這小子倒有些血性,那我就拿你開刀!”朝著鄭言一爪抓下。
眼看鄭言就要命喪爪下,陳到怒吼一聲:“住手!”一招“天命有歸”朝著舒難活攔腰攻去。舒難活沒想到陳到還能發(fā)出如此強勁的攻擊,如今已是來不及閃躲,只好撇下鄭言雙掌齊施迎向了陳到這一拳。
陳到雖然功力尚未恢復(fù),但情急之下發(fā)揮的攻擊力也是相當強悍,這一拳竟直接將舒難活擊飛出去,直撞在后面的大石之上。陳到自己也連噴鮮血,跪倒在地。
楚昭驚道:“叔至哥哥!”也跪下去查看他的傷勢。
舒難活只覺胸口一陣劇痛,不禁笑道:“好小子,倒也不是孬種!”穩(wěn)住身子看向易婷,道:“賤人,你的援兵都已完蛋了,你還有什么遺言?倒是可以讓他們先聽一聽?!?p> 易婷手中再無兵刃,只是平靜的道:“副盟主,我想聽聽你說說心里話:你對鬼火盟究竟是什么看法?”
舒難活不禁奇道:“賤人,你還叫我副盟主,是變向向我求饒嗎?你難道還不了解我?”歐陽健勉強將兩朵花又撿起來,叫道:“婷兒,不要怕,我……”易婷伸手示意歐陽健停下,道:“鬼火盟已不復(fù)存在,所以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她頓了頓,又道:“舒難活,我先說一說我的想法吧。鬼火盟對于我們這些從小就進來的人來說其實就是地獄,我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卻要去做那些毫無人性的殺戮之事。但那些在成年后自愿加入的人我卻覺得更加可悲?!?p> 舒難活的眼神也變了變,之前的殺戮之氣已是不復(fù)存在,轉(zhuǎn)而呈現(xiàn)出痛苦的眼神,道:“為……為什么?”
易婷接著道:“鬼火盟是什么樣的他們都清楚,但他們依舊選擇了加入,這就說明在他們之前的人生中遭遇了更大的痛苦,讓他們情愿加入地獄,也不愿再回憶那段過去。”舒難活仿佛被勾起了巨大的痛苦般,雙手抬起,叫道:“你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易婷卻毫不停留,繼續(xù)道:“但他們也就因此而更加悲哀,等他們加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生活是多么的恐怖,但他們也沒有回頭的路而走,只能選擇繼續(xù)?!笔骐y活雙眼已是充滿了血色,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閉嘴!閉嘴!”易婷聽了一會兒,突然道:“舒難活,據(jù)我所知你是三十歲才加入的,跟我來的時間相當,人生的二十三年我一直都跟著你。你的人生情況我是最了解的,你的內(nèi)心……”
舒難活仰天怒吼,道:“閉嘴!”強悍的內(nèi)力朝著四面八方直發(fā)而出,歐陽健又被震倒在地,陳到、楚昭、鄭言和易婷倒還可以抵擋,但心中都是駭然。
只聽舒難活渾身顫抖,伸出右手指著易婷道:“賤……賤人,你別再說了,我……我不殺你了……我……我要走……我要走……”說著抱著腦袋,轉(zhuǎn)身就要走。
陳到、楚昭、鄭言和歐陽健正巴不得讓她離開,正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要走,易婷卻跳到她身前道:“不行,把話說完再走?!笔骐y活瞪著血紅的雙眼,道:“易婷,我已經(jīng)放過了你,求你不要再逼我回憶這些往事了。行不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