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色無光,鄭喻、鄭念站在藥王山下,面色狠辣的看著面前的領(lǐng)頭人。
只聽領(lǐng)頭人冷然道:“你們的兄弟很是堅定,看來短時間內(nèi)他都會在這附近保護著陳到的安全。”
鄭念聽了,氣的一拍旁邊的石頭道:“二哥真是糊涂,難道他不想為三姐報仇了嗎?”鄭喻也是滿面怒氣,道:“這陳到居然把二弟蠱惑的如此之深,不行,今日我們就要去殺了這陳到,既是為三妹報了仇,又替二弟免去了將來的禍患。”鄭念立刻贊同道:“不錯?!眱扇吮阋仙?。
領(lǐng)頭人卻道:“不急。你們現(xiàn)在恐怕是打不過他的,我有別的辦法。”鄭喻和鄭念一聽,便都走到他的跟前,齊聲道:“什么辦法?”領(lǐng)頭人嘿嘿一笑,拿出一個酒壺,道:“你們假裝要和陳到和解,然后讓他喝下這杯毒酒,他就會生不如死,然后你們再一刀結(jié)果了他。”
鄭喻和鄭念聽了,齊聲叫好,鄭念道:“一刀結(jié)果了他也太便宜他了,若不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死去,我又豈能安心?”鄭喻卻有些疑惑道:“若是酒里有毒,那我們不就也中毒了?”領(lǐng)頭人嘿嘿笑道:“不用擔(dān)心,這壺酒里有暗格,你只要在給你們自己倒酒的時候按一下這個機關(guān),你們的酒就沒有毒了?!编嵱鬟@才喜道:“如此甚好?!北銣蕚浜脦讉€酒杯,和鄭念一起上山去了。
領(lǐng)頭人目送著兩人上山,嘴角不由得一揚,冷聲道:“兩個白癡,你們就和擋我路的陳到一起下地獄吧。噢,這兩個白癡太蠢,我得留個后手?!闭f著便走回了樹林。
陳到正和楚昭在山頂看著夜空,楚昭笑道:“叔至哥哥,這繁星滿天的景色恐怕是中原所沒有的吧?!标惖揭驳溃骸笆前?,將來若是真能不管世事,我真的想來西域享受生活。這里雖然落后,但是沒有人的爭斗,倒也清凈?!背研哪钜粍樱溃骸笆逯粮绺?,你說將來我們真的有不管世事的時候嗎?”陳到嘆了口氣,道:“我當(dāng)然希望有,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恐怕不允許我有啊?!背训拖骂^來,又強笑道:“不管你怎么選,我都跟著你?!?p> 兩人還要甜言蜜語幾句,鄭喻和鄭念便走上山頂,陳到和楚昭連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沒有領(lǐng)頭人的身影,見到領(lǐng)頭人并沒有出現(xiàn)陳到才道:“鄭喻兄,你們怎么又來了?”鄭喻笑道:“叔至,我們也想通了,阿依的死確實和你無關(guān)。我們已經(jīng)和那黑衣的混蛋劃清了界限,這次是來和你和好的?!闭f著便把那壺酒拿了出來。
陳到喜道:“喻兄,你們能想通,我真的很高興。那領(lǐng)頭人殺害依兒,還嫁禍于我,就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背涯樕想m然掛著笑容,心中卻還是非常懷疑,一直盯著那酒壺不放。
四人走到旁邊的石桌旁,鄭喻拿出四個酒杯,道:“今日,我們飲下這杯酒,過去的恩怨就都過去了,我們重新交朋友?!标惖近c了點頭,道:“好啊,我也是這么想的。”楚昭卻道:“嗯,你們用這兩杯酒?!闭f著,把陳到和鄭喻的杯子換了換,自己和鄭念的卻沒有動。
鄭念心中暗暗冷笑:“還真以為我們把毒下在了酒杯上?真是天真?!标惖降挂矝]想那么多,見楚昭這么做,連忙陪笑道:“喻兄、阿念,小昭就是這樣,你們不要見怪啊?!编嵱饕残Φ溃骸皼]事,這位姑娘不過是謹慎而已,謹慎好啊?!?p> 于是鄭喻便按照領(lǐng)頭人所教的方法給四人都倒了酒,楚昭突然面露痛苦的道:“哎喲不對,我今天……那個啥了……不能喝酒,就你們喝吧?!标惖健斑住绷艘宦?,還是道:“好吧,那你就別喝了?!编嵱骱袜嵞钚闹卸际且惑@,鄭喻心道:“這姑娘不喝,等會反而不好對付了?!钡砻孢€是笑道:“沒事沒事,特殊情況可以理解啊?!编嵞畹溃骸皝?,叔至大哥,我們干?!标惖揭残Φ溃骸昂谩!庇谑蔷鸵染?。
楚昭突然一掌將陳到的酒杯打落在地,一杯酒全都灑在地上。陳到見此,心中又驚又怒,不由的起身道:“小昭,你這是干什么?”楚昭委屈的說道:“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啊。”陳到在她耳邊道:“就憑鄭哲殺了我爹和四個兄弟,我都不可能跟他們和好,可我不能讓言弟再為難下去了,知道嗎?”楚昭嘆道:“你老是替別人著想,卻沒想過你自己啊?!?p> 陳到又拿起楚昭的酒杯,道:“沒事沒事,我們干了這杯也行。”鄭喻笑道:“這位姑娘還是心有疑慮啊,不妨讓我們先喝吧?!庇谑呛袜嵞钜黄痫嬒铝怂麄兊木啤j惖揭姶?,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正要喝,楚昭又是一掌,將他的酒杯打落在地。
陳到真的有些生氣了,叫道:“小昭!”可它的話音沒落,鄭喻和鄭念同時慘哼一聲,雙雙摔倒在地,口中也不停的冒出泡沫。
楚昭驚呼一聲,道:“叔至哥哥,你看!”陳到也是大吃一驚,道:“快!快去叫歐陽兄和詹兄來看看!”楚昭不悅道:“叔至哥哥,你看不出來嗎?他們是要害你啊!”陳到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著管這個干嘛?救人要緊啊?!背阎缓门芑卮笤喝ソ腥?。陳到蹲下到鄭喻身旁,道:“喻兄,你怎么樣?”
鄭喻只覺渾身上下仿佛有無數(shù)毒蟲在撕咬自己,痛苦萬分。鄭念拼著所有力氣道:“大……大哥,你……你沒有弄錯嗎?”鄭喻痛苦的叫道:“絕無可能!一定……一定是他騙我們!”陳到這才明白,他們確實是想害自己,驚的站起身來,道:“你們……你們還是領(lǐng)頭人派來的!”
鄭喻痛苦的道:“不……不錯,他讓我們用……用毒酒殺……殺了你……”鄭念已是說不出話來,但仍舊怒視著陳到,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陳到痛苦的喊道:“為什么你們情愿相信一個害人的人,都不愿相信你們兄弟相信的我?為什么?”
鄭喻此時已是渾身抽搐,后面趕來的楚昭見此已是嚇得花容失色,陳到大聲問道:“人呢?他們?nèi)四??”楚昭道:“我不放心你,叫了仆人去叫了,這邊怎么樣?”陳到無奈道:“他們被領(lǐng)頭人騙了,都中了劇毒啊?!背堰@才緩了口氣,道:“叔至哥哥,他們想還是你啊,你怎么還在為他們著想?”陳到道:“他們再怎么說,也是言弟的兄弟姐妹,我的仇都在他們的父親頭上,不該找他們來算。”
這時鄭念已經(jīng)翻著白眼,只剩下還在不斷震動的身體和低聲的哀嚎。陳到面露不忍,但還是道:“你們要挺住啊,為了你們的家人著想……”楚昭雖然很是不滿,但也沒有再發(fā)話。鄭喻突然道:“陳……陳到……阿薩會痛痛賴賴……”他滿口白沫,已是口齒不清,陳到湊到近前,道:“什么?我聽不清。”鄭喻奮起最后的力氣吼出聲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給我個痛快!”然后便翻起白眼,再也說不出話來。
陳到雙手也顫抖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楚昭這是跑到他身邊,道:“叔至哥哥,聽他們的吧。”陳到卻猶豫道:“這……”鄭念突然睜開了眼睛,道:“為了我姐……殺……殺了我……”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楚昭又道:“叔至哥哥,他們再過半天也死不了,但也救不了了,這樣下去是很痛苦的。你若真替言弟著想,就動手吧?!标惖竭@才把心一橫,抽出長劍,道:“喻兄,下輩子當(dāng)個正直的好人吧?!闭f著朝著鄭喻一劍刺去。
鄭言還在樹林中閑逛,韓連又跑了過來,道:“四師弟,不好了,你的哥哥和妹妹被陳到騙上山去了。”鄭言吃了一驚,道:“他們不是在白駝山嗎?怎么出來了?”韓連嘆道:“唉,陳到說要和他們和解,大師哥和二師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沒有攔住他們。我才看到他們上山了,現(xiàn)在正不知怎樣呢,你還是去看看吧。”
鄭言聽了,不憂反喜道:“他們既然愿意和解,依我大哥的性子,他們定能成功和解。這不是更好了嗎?我干嘛又去插一腳?正好可以打發(fā)他們回汝南,也少在這里受點苦。我爹沒有他們過得也太孤單了?!?p> 韓連卻道:“四師弟,我看你是過分樂觀了,保險起見你還是親自去看一看吧。要是他們真的和解了,你也不是多余的,不是嗎?”鄭言想想也覺得有理,便道:“好吧,我去看看?!北愠隽藰淞稚仙蕉?。
韓連跟著鄭言一起,兩人一起走到山頂,忽然聽到一聲“殺了我”,鄭言聽出這是鄭念的聲音,大吃一驚,道:“怎么回事?不是和解了嗎?”朝著前面就沖了過去,韓連急道:“哎哎哎,等等我!”也跟了上去。
陳到一劍便要了鄭喻的性命,轉(zhuǎn)而舉劍對準了鄭念,只見她的眼神所帶的感情變了許多,既是后悔,又是解脫,但更多的竟是感謝。陳到嘆了口氣,道:“阿念,一路走好?!币粍⑺趟?。
鄭言沖了過來,剛好看到陳到將鄭念刺死的一幕,又看著旁邊鄭喻的尸首,震驚的甚至是有些站立不穩(wěn),指著陳到道:“你……你……”陳到看見鄭言突然出現(xiàn),也是大驚,眼下也是無法解釋,只是道:“言……言弟……”
楚昭率先反應(yīng)過來,叫道:“這是圈套!鄭言你不要上當(dāng)?!表n連大叫道:“好啊,你居然以和解為名殺了他們,你好狠毒!”陳到連忙辯解道:“沒……沒有……”卻也解釋不出口。鄭言聽了韓連的話,瞪圓了血紅的雙眼,怒吼一聲,道:“陳到!你個殘忍的賊子!”朝著陳到一掌劈去。
陳到?jīng)]有想到他會突然朝自己出手,再加上身子本來就沒有恢復(fù),被一下?lián)舻乖诘兀巴邸钡膰姵鲆豢邗r血,癱軟的站不起身來。鄭言又高高躍起,朝著陳到一拳打下,怒道:“大哥、三妹、四妹,我為你們報仇了!”他心下憤怒,連鄭依的死也算在了陳到的頭上。
陳到心中恍惚,更是沒有反抗,看著他一拳,朝自己打落。楚昭尖叫一聲,用出全部力氣朝著鄭言撞去,總算在他擊中陳到之前,將他撞飛開來。鄭言在狂怒之中也沒有防備,這才被楚昭撞飛出去。
陳到逃過一劫,卻還是呆坐在原地并不起身。楚昭趕緊拉了他一把,道:“叔至哥哥,快走??!”陳到這才回過神來,道:“這……這……”韓連長嘯一聲,道:“想走?沒那么容易!”直沖過來一掌打在楚昭的手上,兩人便被一擊分開,陳到只覺渾身無力,又摔倒在地。
韓連大笑一聲,道:“讓我來收了你這小賊!”便朝著陳到的天靈蓋拍落,楚昭大叫道:“不!”可是卻無力阻止。
眼看韓連就要將陳到斃于掌下,突然寒光一閃,韓連連忙收回右手,卻是朱營甩出鐵環(huán)救了陳到一命。詹順和歐陽健、易婷也從大院中沖出。
鄭言冷冷的看著朱營,道:“你要擋我們路嗎?”朱營手握雙環(huán),道:“我不是擋路,是不讓你錯殺好人?!编嵮岳湫Φ溃骸昂萌耍恳粋€濫殺無辜的好人?你個用奸計害人的好人?”韓連也道:“這陳到如此奸邪,還裝的這么無辜,你們都被他騙了!”朱營道:“是誰騙誰,你們心里清楚,但是不要妄想在我們藥王山上殺人?!?p> 韓連臉色一變,道:“你什么意思?是一定要擋我們了是嗎?”詹順、歐陽健和易婷一起走上前來,朱營道:“不錯,你們要殺人,必須先過我們這關(guān)?!闭f著便橫起手中的鐵環(huán)。
鄭言笑道:“好啊,那我今日若不能報仇,便和大哥四妹一同去了便了!”說著就要拔劍上前。陳到突然道:“言弟,你不要沖動!”鄭言輕蔑的看著陳到,道:“是啊,是我鄭言瞎了眼,居然認了你這個殺我親兄的義兄。陳到,我告訴你,從今日開始,你我恩斷義絕!再也不要以兄弟相稱,下次見面,我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陳到知道已是無可挽回,痛苦道:“罷了,可你還是要保重,不要來打了?!编嵮缘溃骸安灰傩市柿耍瑲⒛阒?,我還不會死?!闭f著一甩袍袖,揮劍斬斷自己的袖子,道:“我再幫你,便和這袖子一樣。”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韓連冷冷的掃視著陳到、楚昭、朱營等人,也跟著下山去了。
陳到呆呆的坐在原地,看著鄭喻和鄭念的尸首,久久不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