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也出又聽見了通報,已是心急火燎,但他自顧不暇,現(xiàn)在連船艙都走不出去,只能靠在船尾等著能不能將漏洞補上。此時陳到、楚晴和柳元卿等人也已趕到。柳元卿看到此景,拍手道:“真是漂亮,這群人現(xiàn)在前后都是火船,我才不信他們能夠逃掉!”說著一手執(zhí)弓,另一手從滿地的箭壺中緩緩抽出箭來,對著船上人群一箭射出。他一箭射出,接下來更是一刻不停,連珠箭毫不停留的對著船上敵人而去,之前一箭剛剛離弦,下一支箭已經(jīng)搭在了弓上。楚晴和李蓮看得目瞪口呆,連她們這種外行也只覺得柳元卿這箭法出神入化,那射箭動作宛如字畫大師揮筆完成作品一般瀟灑。
只聽慘叫聲不住的從人群中傳出,除了柳元卿的弓箭之外,陸駿手下也有不少人登上了戰(zhàn)船,主動對宣也出等人發(fā)起了攻擊。宣也出此時也受不了了,立刻下令所有人離開船只上岸作戰(zhàn),柳元卿更不留情,接連射出幾十支箭,連續(xù)射倒了二十多人。后面卡爾等人趕到,率先將長矛投了出去,不少人剛剛離開船艙,就又被長矛擊中,直接摔進河里。
最后那艘火船也趕了過來,此時火勢已經(jīng)蔓延了整艘船,在船底劃船的二十五人還是沒人能撐到最后,在離最后一艘船幾丈遠的距離,這艘火船停了下來,并最終被烈火所吞沒。
陳到拔出白毦劍,對楚晴道:“晴兒,你小心點在這呆著!”和卡爾等人以及陳虎門剩下的最后幾十人一起朝著面前的二十艘船沖了過去。
韓連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已不是自己所能夠掌握的了,對水里的韓佐、韓佑和陸修喊道:“快走,上岸離開!”也企圖跳水逃離。柳元卿從一眾喊殺聲中忽然聽見韓連的聲音,立刻收住手上一支箭,開始在人群中尋找起韓連的蹤影。他心想:“韓連這廝,惹了事之后肯定是不會戀戰(zhàn)的,他一定會奪路逃跑?!庇谑情_始搜尋岸邊,果然發(fā)現(xiàn)了韓連他們四個,他立刻將手中搭好的這只箭射了過去。
韓連聽見弓弦響聲,剛剛回頭一看,身邊的陸修就大叫一聲跪倒在地,原來已被柳元卿一箭射中右腿。
韓連冷笑一聲,道:“伍澤這廝心慈手軟,讓柳元卿這家伙還能在這里煩擾我們!哼,我倒要看看柳元卿這大難不死的幾個月里究竟又學到了什么本事!”非但不退,反而拔劍朝著柳元卿的方向奔來。
楚晴見他居然朝著自己趕了過來,驚叫道:“柳掌門,韓連??????韓連這個壞人過來了!”李蓮見他趕來,立刻拔劍在手,道:“來的正好!我要殺了他為我哥??????”正要起身,被柳元卿一把按在腦門強行按了下去,柳元卿道:“他現(xiàn)在的武功不可小覷,你們老老實實趴著,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了你們?!?。對著韓連又連射數(shù)箭。
此時的韓連已是今非昔比,柳元卿的弓箭勁道并不算太大,盡管射出的頻率很快,韓連依舊能揮劍將它們紛紛格開。柳元卿眼看連射七八箭都沒能傷到他,心知再射下去,恐怕要在原地打起來了,立刻將弓丟在地上,抽出鋼鞭迎了下去。
韓連見他真敢跟自己肉搏,獰笑道:“柳元卿啊柳元卿,你還以為我是當年伍澤的無用徒兒嗎?看劍!”奮起手臂勁力全力朝著柳元卿劈落。柳元卿輕輕一揮鞭,將長劍磕開,身子閃到側邊,迅速來抽韓連的后背。韓連橫起長劍擋住他這一擊,右手單獨握劍,又一次全力朝著柳元卿劈落,雙手握鞭,從下而上一鞭揮出,只聽“蹦”的一聲,一片火星從兩件兵刃之中迸發(fā)而出。柳元卿只覺的雙臂的手指有一些疼痛,倒沒收到更加沉重的傷勢,對韓連的內力也有了估計,向后一退和韓連拉開了距離。
韓連單手揮劍尚且不會落入下風,立刻得意起來,道:“柳元卿,你不是想殺我嗎?怎么不進攻反而后退?實話告訴你,伍如海和徐如松都是我殺的,這泰山派也是我陷害的,怎么樣?今日我就要斬草除根,讓你們泰山派一脈徹底斷絕!”
柳元卿早就知道是他所為,聽他這么承認也不生氣,道:“承認罪過看來是你喜歡做的,那倒不如多承認一些吧?”一鞭掃起一塊石塊朝著韓連飛去,身子緊隨石塊之后朝著韓連進逼。韓連一劍將那石塊劈碎,雙臂更不停歇,“刷刷”兩劍對著柳元卿左肋攻襲。柳元卿不等他劍到,一甩鋼鞭,對著韓連的面門掃出一道內力,韓連吃了一驚,只覺面前一個幻化長鞭直奔自己額頭而來,趕忙揮劍一擋,這才躲了過去。他再一看柳元卿,站在自己身前一丈遠處,也不追擊,大有勝券在握之勢。韓連很是不屑,道:“風度翩翩?翩翩君子?跟我打不必弄這些沒用的,你說,剛才那招是什么玩意兒?”
柳元卿摸了摸自己的鋼鞭,道:“你和李九倫、伍澤一起攻擊了我們泰山派之后,我曾經(jīng)回到山頂搶救我?guī)煾傅闹鳎詈蟀l(fā)現(xiàn)了我?guī)煾敢郧熬毼涞奈鋵W秘籍??上屹Y質愚鈍,根本學不到什么,剛才這招乃是我?guī)熥嫱鯎硭鶆?chuàng)的‘封禪鞭法’!看招!”又對著韓連掃出一道鋼鞭的幻影,繼續(xù)朝前進逼。
韓連心道:“看來德天師還是為泰山派留了不少東西啊,我跟他一對一是很難討到什么便宜了。嗯??????剛才他下山來,為何要在這坡上跟我打而非山頂呢?莫非??????”想到這,他一邊格擋柳元卿的幾道鋼鞭,一邊對著韓佐和韓佑道:“快!上山看看有沒有人!”
柳元卿知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心道:“我一個人就算面對他們三個也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是如果李蓮和晴兒姑娘有了危險,那就難辦了!”想到這,他不等韓佐和韓佑爬過來,立刻對著叫道:“你們快跑!到山下去找人保護你們!”韓連見他自報家門,心下大喜道:“好啊,柳元卿你在山上果然留有人物,韓佐、韓佑你們還等什么?”韓佐和韓佑答應一聲,抽出鋼刀一起往山頂爬去。
楚晴和李蓮聽到喊聲,再看著韓連和柳元卿的決斗,明顯韓連實在纏著柳元卿,他的攻擊毫無凌厲性,但是柳元卿一退,他立馬又跟了過來,就是不給柳元卿拉開距離的機會。忽然楚晴發(fā)現(xiàn)了從另一面趕上山來的韓佐和韓佑,嚇得捂嘴道:“完了完了,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崩钌徛犃耍ь^看了看他倆,立刻起身道:“既然都被發(fā)現(xiàn)了,那我們還怕什么?跟他們干!”拿著自己的小弓并從箭壺中開始抽箭,她本來就不太會射箭,本來瞄著韓佐,忽然腳底一滑,她的方向就完全偏了,反而對著韓連射了過去。
韓連正纏著柳元卿纏著起勁,忽然一支利箭從他耳邊飛過,他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向后跳躍。柳元卿一看山上李蓮,心里詫異:“李蓮之前一直學不會射箭,怎么今日一射就射出來了,還差點射中韓連?”但此時已是機不可失,他立刻擺脫韓連迅速趕到山上。韓佐和韓佑剛剛靠近山頂,一看柳元卿也在,立刻一刀插進泥土里不敢上去也不下去。
韓連看著這幅情景,心里忌憚李蓮的箭術,不愿再和柳元卿對打冒險,于是揮劍指著柳元卿道:“你等著瞧好了,早晚我會讓你們泰山派絕后!”說著,繞過這一面迅速爬山逃走。韓佐和韓佑見他都不管陸修,哪里還敢理睬他,聽著陸修倒在山坡下不住地呼救也不理睬,也繞到山坡另一邊就跑。柳元卿雖然詫異李蓮剛才的箭法,但也知道真要讓她主射肯定是自尋死路,便為了保護她和楚晴沒再去追趕韓連。
陳到由于懷中有許多紙質物怕水,便一直沒有下水,只是不斷的找上岸的人決斗,距離不是特別遠的就發(fā)“熔天拳”遠遠的追擊。這二十艘船一千多人由于缺乏指揮,再加上遭遇偷襲,已是自亂陣腳,見到人也沒有勇氣再打,不多時便死傷了一大片。死在船上的、水里的、岸上的,被砍死的、淹死的、射死的隨處可見,這里的航道并不算寬,河水立刻便被血液染得通紅。前后兩艘火船也漸漸點燃了其他戰(zhàn)船,沒過多久,便有十多艘船被點燃,頓時火光耀眼、黑煙沖天,將整條河完全堵塞住。
聶登、馮蘭劍和高科在不遠處看著沖天的濃煙與阻斷了整條河流的烈火,馮蘭劍道:“寨主,你倒是說說,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究竟算是李九倫輸了還是神錘幫輸了?”
聶登看了看下面眾人,喃喃道:“這神錘幫也真是厲害,我都沒看見幾個核心的人物,就能夠把李九倫的這些船隊給燒了個一干二凈。我本來根本不認為李九倫會輸,看來這次是我錯了?!?p> “那我們是不是要幫李九倫他們?這樣他們或許??????”“哎??????”聶登一擺手道:“還有什么可幫的?也不知道李九倫是什么眼神,找了這種垃圾人物來統(tǒng)領后面的船隊。這一手好牌打成這樣,還能怪誰呢?就算我們幫他們,估計這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對神錘幫的背后也沒什么威脅了。而且你們看看這些人,大部分潛伏在蘆葦之中搞突然襲擊,就是我們去跟他們打,也不見得能討到什么好。這種費力又沒報酬的事情,我們才不干呢?!?p> 馮蘭劍點頭道:“是啊,看看這里還有些許外邦?這真是有意思的緊了,神錘幫居然連這些人都能找來,看來他們當年被稱為全武林最強大的幫派不是沒有原因的?!?p> 聶登又看了看戰(zhàn)局,道:“算了,我們走人吧,這里沒什么意思了。去看看正面戰(zhàn)場吧,我想看看李九倫面對這個年輕的神錘幫幫主,又能玩出什么花樣。如果他贏了,我會給他一個驚喜,如果贏不了,我會給他希望,再親手扼殺掉!”說著他伸出手掌再緊緊一握,做出要捏碎李九倫的樣子。
宣也出此時已是慌不擇路,看著下水的手下一個個被莫名其妙的打死在水里,勉強上岸的那些碰上那些餓狼似的大秦士兵,打不了幾下就先被亂刀砍倒。其他的躲在船上的也一點也不安全,要不就是突然中了長矛死于非命,要不就是被一箭射穿腦門,死都哼不出聲來。宣也出就是膽子再大,也撐不住了,“哇哇”大叫的想要投降。
郎厥和郎彪死命拉住他,齊聲道:“宣??????宣統(tǒng)領,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召集剩下的所有人和他們死戰(zhàn)一場?”宣也出看著己方僅剩下不到五條船,周圍更是一片火海,哪里還敢跟對面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作戰(zhàn),哀嚎道:“不了不了,我們??????我們不是對手,還是??????還是投降保命吧哇哇哇哇??????”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兩人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提振士氣的事情,但也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沒骨氣,同時松開了他,郎厥冷笑道:“沒用的東西,真是丟我們的臉!”郎彪也道:“主人選你這種貨色來指揮,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你這種貨色還敢自稱為‘槍皇四刀’?”宣也出哭了一通,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諷刺自己,氣的叫道:“你們又算什么東西?地位比我還低,怎么還敢??????”郎厥和郎彪最受不得的便是自己的權位居然比不過這個無能又多事的宣也出,平常他們尚且還能忍耐,此時他居然還敢以官職壓人,兄弟倆哪里還肯忍讓,同時拔出兵刃對著宣也出一劃,齊聲怒吼:“就憑你這豬腦,真的以為若不是景也雋助你,你能在主人手下有你的一席之地嗎?”
宣也出臉上同時多出兩道血痕,他沒想到這兩人還敢跟自己來真的,嚇得趴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道:“二位大爺,我們??????我們可是自己人啊,千萬??????千萬不要跟自己人動手啊。我之前說的??????說的都是胡話,你們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啊!”兩人再也受不了他這副嘴臉,郎彪叫道:“丟人的東西,剛才不是還要投降的嗎?那我們如何還是自己人?去死吧!”一劍刺進他的胸口,郎厥又補上一腳,直接將他踢下船只,落入下面的火海之中。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對著剩下的幾名手下道:“弟兄們,我們本就是些歪門邪道,若非主人賞識,我們恐怕早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所害。所以無論主人怎么待我們,我們都愿意為他付出一切!今日我們兇多吉少,便殺了這個害人的指揮宣也出,但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若是想去逃命,我們兄弟也絕不阻攔,去吧!”
那些個手下對視了一眼,一起跪下道:“屬下佩服二位的膽識,我們也愿意死戰(zhàn)不退?!崩韶屎屠杀腩D時面露喜色,道:“好,那今日我們便和這群虛偽至極的什么名門正派拼個你死我活!”幾人一起揮舞著兵刃,開始四處找人拼殺。
剛走出沒兩步,便有一艘火船失控的朝著他們這艘船迎頭撞來。還扒在船邊的卡爾等人一看,連忙松手跳船。郎厥和郎彪見了卻一點也不恐懼,也不反抗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此時他們身邊已被火海所包圍,就是逃跑也是無路可退,那些個手下見此,全都大叫的跳了出去,生死不知。唯有他們二人,丟了兵刃毫無多余情感的攜手迎向了那迎頭撞來的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