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曹操又敗一陣,陳到心知這一戰(zhàn)幾乎沒有了什么多余的懸念,便以安置受傷的鄧泰為由先行趕回了葭萌關(guān)。“為什么?這是為什么?”陳到等回到葭萌關(guān)之后才給他解穴,鄧泰憋了好久,一能開口立刻大喊大叫道:“這么好的機會,以后沒有下一次了!為什么?為什么不去?”
他這么一叫,把一旁坐著的楚晴、傅彤、傅彣和盧忠等人都叫的一愣。傅彣不禁道:“你干什么呢?怎么對大哥大喊大叫的?”陳到擺了擺手,對著鄧泰微微一搖頭道:“你情況不好,當時若是拼命,即便殺了曹操,你也是兇多吉少。若是讓師兄知道了,他也不會安心?!闭f著將典韋的畫戟都插在地上。
“那又如何?”鄧泰帶著哭腔道:“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要找這個機會為師父報仇。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又怎能錯過?即便我不行,你為什么不去?以你的本事,殺了曹操有那么難嗎?”
“也許有機會?!标惖揭琅f平靜道:“但是我不先帶你歸陣,你會有危險。”“我的安全就這么重要嗎?”鄧泰道:“殺了曹操報仇,對我來說,就是比命更重要的事!”
“可對我來說,你遠沒有報仇重要。”陳到拍了拍鄧泰的肩膀,道:“好好養(yǎng)傷吧。未來還有機會,好好想想,這仇······究竟有沒有性命重要。殺了曹操,你究竟能夠獲得什么,而如果你死了,大家又會失去什么?!闭f著長嘆一聲,走出寨外。楚晴見狀,急忙跟了出去。
“你到底弄什么呢?”傅彣跑上前道:“大哥拼死救你回來,你怎么這么對他說話?你師父的仇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難道你還放不下嗎?你要是死了,你叫弟兄們怎么辦?你叫我怎么辦?”鄧泰看著傅彣關(guān)切不甘的神色,只覺大腿傷口一痛,猛然摔倒在地,盧忠趕忙過來攙扶。鄧泰只是神色茫然道:“我······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我要靜靜······我要靜靜?!?p> “叔至哥哥?!背缈觳节s上了陳到。陳到也停步道:“晴兒放心吧,我沒事?!薄澳惝斎粵]事。”楚晴道:“沒什么能夠打倒我的叔至哥哥。這一仗怎么樣了?曹操即便沒死,應該也受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吧?”
“是啊。”陳到點頭道:“這一仗我們幾乎是贏了。曹操打肯定攻不過來,即便是一直耗著,他們糧草損失大半,肯定耗不過我們。我只是在想,拿下漢中之后,我們該怎么辦?!?p> “能怎么辦?”楚晴笑道:“主公年紀大了,應該會大賞三軍,到時候論功行賞之時,肯定少不了叔至哥哥的功勞?!?p> “我不在乎這些?!标惖降溃骸扒鐑赫f得對,我們年紀大了,未來的機會也就少了。如果不能抓住時機繼續(xù)進取,只會給曹操喘息的機會,應當在他緩過勁之前,一鼓作氣繼續(xù)進攻才是。”楚晴想了想,嘆道:“這固然是對的,卻并不是我們女兒家希望的?!标惖矫靼姿囊馑?,身后攬她入懷,道:“是我對不住晴兒,若是戰(zhàn)事早些結(jié)束,我更希望帶你們回鄉(xiāng)野田間,不問朝堂之事,過快活的生活?!背缧Φ玫纬鰞傻螠I來,搖頭道:“叔至哥哥何必說這些?這些是你不愿意做的,晴兒怎會強求?這亂世不止,又會有多少無辜百姓遭難?叔至哥哥是對的,晴兒自當陪伴跟隨到最后。”
果不其然,曹操一戰(zhàn)失利,實在不敢再打下去,即刻班師返回鄴城。馬超還是不放棄,又領(lǐng)兵追出一陣,看著實在追不上曹操,這才返回漢中。劉備又派人拿下了上庸諸郡,這便論功行賞,大賞三軍。隨著疆土擴展,文武官員竟都有了推劉備為帝之心,只是劉備推辭。于是又有官員建議劉備先行稱王,再以形勢而變。
“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标惖綄ι砼在w云和盧忠低聲道。傅彤和鄧泰都受傷不輕,還兀自留在家中養(yǎng)傷,并未現(xiàn)身。
“確實不是?!壁w云道:“主公若是稱王,必將分封土地責任。將士們更多會以守土為責任,忙于加官進爵,而不是繼續(xù)進取?!薄澳擒妿煈摲磳Σ攀??!北R忠道:“我記得當初軍師的設(shè)想規(guī)劃就是從漢中和荊州兩翼同時北上威脅中原。現(xiàn)在機會已經(jīng)出來了,若是他勸說主公放棄稱王繼續(xù)進取,便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p> “是啊?!标惖降溃骸盎蛟S只是主公自己的意思,軍師說不動也未可知?!比穗m然有些想法,但是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逆著所有人的意思來反對。就這樣,在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劉備稱漢中王,接受百官拜賀。
楚晴、馬云祿、傅彣等人看著陳到、趙云和盧忠悶悶不樂的返回大營,都頗為奇怪:“此等慶賀之事,你們怎么都這個臉色?”
盧忠搖頭道:“主公稱漢中王,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東進的機會了。”傅彣不解道:“主公稱王只是稱王,和東進有什么關(guān)系?”陳到道:“既然主公稱王,必然以安守各方土地為主要任務(wù),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發(fā)大軍東進的了。曹操剛剛丟了漢中,正處于虛弱的階段,我們從漢中和荊州一起出兵,兩路進逼,曹操必當陷入兩難境地。若是江東同時進攻合肥······我們畢竟只能算是盟友,想讓他們適時配合我們沒那么容易?!?p> “既然主公已經(jīng)稱王了,那便沒得改變了。”馬云祿道:“那么只要和關(guān)將軍說好,等一個時機兩路一起出兵,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不是嗎?”“怕就怕在關(guān)將軍想不到啊?!背缭谝慌缘溃骸瓣P(guān)將軍只知道主公稱王,卻不一定能夠想到兩川都不會再出兵進攻了。若是他獨自從荊州出兵,曹軍想要抵擋還是比較容易的。這件事我們都想不到,關(guān)將軍······說不定嘛······”
“還是相信關(guān)將軍吧?!标惖降溃骸瓣P(guān)將軍比曹仁要厲害,進攻襄陽、樊城定然能有優(yōu)勢。且不說兩川軍馬給不給曹操壓力,上庸各郡只要能及時給予關(guān)將軍支援,大局定然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壁w云、盧忠等人都點了點頭。
八月,關(guān)羽為策應漢中之戰(zhàn),發(fā)動襄樊戰(zhàn)役,開始進攻襄陽、樊城。
“這可真是不好辦了?!标惖铰犅劻诉@個消息,很是著急的在家里自言自語。陳長擎和呂玲綺聽得都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什么。楚晴道:“子龍和云祿他們剛剛生了新兒,這件事就別麻煩他們了,我們自己解決吧。”陳到“咦”了一聲,道:“晴兒,你又猜到我的想法了?”楚晴笑道:“叔至哥哥的心思,晴兒自是了解。叔至哥哥不喜歡這般享受富貴的生活,兩川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什么戰(zhàn)事,以叔至哥哥的性子,一定會親自去荊州幫關(guān)將軍的?!?p> “唉?!标惖絿@道:“我確實是這個想法,但是以我們的能力和智謀,想要扭轉(zhuǎn)荊襄戰(zhàn)局可沒那么容易啊?!背缦肓讼氲溃骸澳俏覀兣R行前,去見見孝直問問他的意見好了。”陳到剛剛點頭,陳長擎、呂玲綺和剛剛九歲的陳桐便湊過來圍著他道:“爹,您又要去哪???”
“好了好了?!标惖娇嘈Φ溃骸斑@又不是第一次了,荊襄的爭奪是非常關(guān)鍵的。再說了,我們這次可是去幫關(guān)將軍,你們幾個老實在家呆著就行。還有啊······長擎你可得照顧好你妹妹。”
“那是當然。”陳長擎點頭道:“我們也有好久沒見關(guān)將軍了,爹您可得幫關(guān)將軍打個勝仗啊?!薄胺判摹!标惖降溃骸斑@是肯定的。關(guān)將軍天下無敵,又有我們從旁輔助,又怎會有別的問題?”這便和楚晴去見法正。
法正之前中了簡常那么一刀,已是受傷不輕,正在屋里調(diào)養(yǎng),聽聞陳到和楚晴來見,急忙命家仆迎進。
法正聽了陳到和楚晴所言,咳嗽著點頭道:“這事軍師也和我都談了,我們也有所考慮。那其實就是主公的意思,我們也不得不從。但是如今關(guān)將軍已經(jīng)出兵,看來······咳咳咳但川內(nèi)軍馬確實也不好再調(diào)出去。叔至你們主動暗中前去相助關(guān)將軍,那自是最好咳咳咳······但記得萬事小心······”
“好好?!标惖竭B忙道:“孝直你安心養(yǎng)傷,前往荊州一事有我和晴兒就行?!钡玫搅朔ㄕ恼J可,陳到和楚晴這才放心的回家開始進行準備。
“確定不叫上其他白毦兵幫忙嗎?”楚晴一邊打包好部分行囊,一邊收好九節(jié)金鞭和神錘鞭。陳到搖頭道:“不必了,丹平和阿泰的傷都沒好,行良雖然能夠出戰(zhàn),但是還受龐軍師之死的影響,遠遠沒到當初的狀態(tài),就別讓他去冒險了。吳岱、羅森他們都是軍師的貼身護衛(wèi),帶他們?nèi)ヒ膊缓茫€是咋倆一起比較方便?!薄澳鞘恰!背缧Φ溃骸斑€是晴兒和叔至哥哥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