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完全沒想到,這夜叉之前還嚷嚷著自己一旦不出現(xiàn),就殺光左路軍,結(jié)果卻悄悄跟自己說了這么一番話,林飛揚此刻心中翻江倒海,即使他之前已經(jīng)很高看了他,可在他說了這一番話之后,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看輕了面前這個少年。
他最后那一句話,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他的目標,絕非是一個小小的血妖衛(wèi)這么簡單!而且在這場戰(zhàn)爭中,竟然有意替他完好地保留了西路軍!掃視了一圈此刻將龍琊圍在中間的妖火軍與血妖衛(wèi)們那眼中近乎崇拜的目光,林飛揚悚然一驚,連忙抱拳,直視龍琊,眼中閃爍著無比興奮的光彩,用只有他和龍琊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自今日起,林某任憑夜叉兄弟差遣!”
。。。。。。
隨著妖火城西門大開,城外的敵軍頓時慌亂了起來,連忙去取自己的兵器,整個營地亂作一團。
然而,當他們拿起兵器之后才發(fā)現(xiàn),隨著整整一夜的跑腹,他們已經(jīng)連揮動兵器的力氣都沒有了,雙腿踉蹌,甚至要互相攙扶著才能直起身子。
一抹深深的絕望悄然攀上了士兵們的心頭,此時他們孤立無援,主將又莫名失蹤,單憑他們?nèi)нB站都站不穩(wěn)的殘兵,如何能敵得過面前這支一夜之間就屠戮他們七千人的精兵悍將?
就在這時,全軍陣前,龍琊越眾而出,走到敵軍營地面前,不顧他們那茫然疑惑的眼神,伸出他那只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掌,穩(wěn)了穩(wěn)臉上的夜叉面具笑道。
“你們現(xiàn)在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問,比如,為什么我們能一夜之間屠盡你們七千兵力,為什么你們的主帥呂恭會無故失蹤,而你們又為什么會跑腹,最關(guān)鍵的是,我究竟會不會殺你們?!?p> 龍琊頓了頓,瞇起他那只狹長的眸子,繼續(xù)道。
“別著急,我會一條一條告訴你們,先說最后一個你們最關(guān)心的問題,我會不會殺你們?!?p> 龍琊站在兩軍中間,單手背后,豎起兩根手指。
“原本我是想把你們?nèi)繗⒌?,不過你們曾經(jīng)的西路軍主帥,也就是被我設(shè)計逼來的林飛揚為你們求情,他說如果我能饒你們一命,他就會帶著你們?yōu)槲已┰茋茫羰俏野涯銈兌細⒘?,那他也絕不會投靠我,反而會跟你們一起死。所以這第一條路,是他給你們爭取來的,也是你們之所以現(xiàn)在還活著的原因?!?p> 龍琊的話在敵軍當中瞬間引發(fā)了一波騷亂,將士們交頭接耳,直到現(xiàn)在,他們才知道,林飛揚并非是通敵,而是被敵人用計陷害,被逼逃走的。
在場的中路軍還好說,但西路軍可是林飛揚一手帶出來的兵,將軍在呂恭手下的尷尬處境,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耳聞,再加上如今他們也知道,當時主帥從敵軍探得的那些消息,除了炸礦那幾十人以外,沒有一條是真的。
所以對于龍琊這一番話,西路軍將士瞬間就相信了七八分。
再看向林飛揚的目光,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失望與敵意,反而是一種將軍寧愿以死來換我等性命的感動。
龍琊擺了擺手,繼續(xù)道。
“所以說,這第一條路,就是你們?nèi)绻敢飧诛w揚投靠我,我就繞你們一命,如果不愿意,很遺憾,那你們就只能走第二條路,那就是死,就算我不殺你們,你們曾經(jīng)的將軍呂恭,也斷然容不得你們繼續(xù)活在這世界上?!?p> “你胡說!我們是將軍的兵!將軍怎么會殺我們!”
中路軍中,一名呂恭曾經(jīng)的心腹將官神情激動大聲叫道,瞬間便引起中路軍一片附和之聲。
附和之聲持續(xù)了還不到兩息時間,就有一枚閃爍著滾滾雷芒的羽箭破空而過,瞬間釘入剛才帶頭叫嚷那人的喉嚨之中。
所有中路軍連同西路軍皆是大驚失色,紛紛緊了緊手中的兵器,面色驚恐地望著龍琊。
在龍琊身后,元雷重新把手里的巨弓背在身上,口中叼著一枚枯草,那銀色的雪亮長發(fā)之下,一雙冷漠如冰的眼神如同鷹鷲一般,冷冷地盯著遠處的中路軍。
龍琊則是如同沒事人一樣,對著早已緊張到鴉雀無聲的三千敵軍繼續(xù)道。
“我需要提醒你們的是,我并不是什么善人,而且我也不是在跟你們做買賣打商量,在我看來,你們對我來說,只是一群可殺可不殺的殘兵敗將,僅此而已。所以,在我說話的時候,你們最好把嘴巴給我閉上安安靜靜地聽著?!?p> 此刻龍琊站在兩軍中央,他并沒有怒而殺人,也沒有大獲全勝的欣喜,只是臉色平靜地站在那里。
可就是這道看似隨意,滿身皆是破綻的少年身影,渾身卻是散發(fā)出一種猶如九幽夜叉一般的森寒氣勢,竟是僅憑一人之力,壓得對面三千將士絲毫不敢言聲!
而在龍琊身后的血妖衛(wèi)和妖火軍,眼中的崇拜之色卻是瞬間達到頂峰。
龍琊見敵軍不再說話,便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繼續(xù)道。
“我之所以說呂恭不會放過你們,是因為我昨天給了他一封信。”
紅纓神色一緊,暗道,自己心里的一系列疑問終于要揭開謎底了!
不光紅纓聚精會神,此刻龍琊身后的近三千妖火軍,以及一眾血妖衛(wèi)具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龍琊,恨不得支起耳朵聽他接下來的話。
“我在信上對呂恭說,他此次率領(lǐng)一萬兩千軍隊,圍攻妖火島,在最初就被妖火軍換掉了兩千兵力,剩下的一萬人圍住僅有三千守軍的妖火城,非但沒能困住城中百姓與妖火軍,反而被三千妖火軍一夜屠掉七千人,剩下的三千人就連礦山都守不住。帶來這么多軍隊,損失了這么多兵力,卻毫無建樹,若是他這么回朝復(fù)命,恐怕別說他大將軍的烏紗帽,就連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畢竟你們也知道,你們的這位呂將軍的性格,可并不怎么招人待見。”
龍琊看著面前靜靜思索的三千東陵軍,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
“所以,昨天的我也給了他一條路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