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遠辰打電話讓人去查夏墨的航班。
夏墨上了樓,在她和沈燁住過的房間坐了會兒,然后找出最小的行李箱,簡單的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帶上了洗漱用品,最后,把住進別墅第一天被她扔進床頭柜抽屜里的她和沈燁的合照塞在了行李箱里。
房門被敲響。
門外師遠辰道:“收拾好了嗎?”
夏墨去開門,問道:“幾點的飛機?”
“十點半的?!睅熯h辰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半,楊銳川應該已經(jīng)在來接她的路上了。夏墨跟在師遠辰身后,一起進了電梯:“你和我一班飛機嗎?”
師遠辰聞言看向她,她微微仰著小臉,眸光清澈帶著些許的不安。他心中揪疼,笑著抬手按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我和你同一班飛機,但我不能出現(xiàn)在楊銳川面前?!?p> “不過你別怕!飛機上你前后左右都是我的人?!闭f著語氣染了肅寒的冷意:“楊銳川他若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廢了他!”
夏墨確實很怕,不光是怕和楊銳川單獨待在一起,更怕回A市面對曾經(jīng)的過往??陕牭綆熯h辰說的這么充滿殺氣,有些好笑:“你怎么就看出我怕了?不過是隨口問你一句罷了?!?p> 師遠辰笑而不語,下了電梯把常用的手機塞給夏墨,道:“這手機帶有定位,遇到危險就按1鍵?!?p> 夏墨看他比自己還緊張,笑道:“不會有事的,我現(xiàn)可是楊銳川最大的砝碼,他供著我還來不及?!?p> 師遠辰點頭,扯了笑。
夏墨剛登上飛機,沈燁就收到消息了。
他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很多種帶夏墨回A市的場景,可唯獨沒有這種。
讓她跟著楊銳川一起回來,沈燁心里刀割般的滋味。
夏墨看著窗外的云海,聽著一旁低淺傳來的楊銳川和方行討論起訴文件的聲音,神色淡淡的。
楊銳川覺得從登上飛機,夏墨就格外的安靜。抬頭打量了她一眼,笑著開口道:“還要好一會才能到,夏小姐精神不太好的樣子,是不是休息一會兒?”
夏墨轉(zhuǎn)眸看著楊銳川,疲倦的揉了揉額角:“也好?!闭f著向空姐要了毯子,閉眼休息。
感到有目光落在身上,夏墨睜開了眼,正對上楊銳川冷峭的眼神。
楊銳川沒料到夏墨會忽然睜眼,有些狼狽的轉(zhuǎn)開了眼睛。
夏墨心里冷笑,面上卻懵懂道:“你不是被通緝了?怎么敢坐飛機?”
楊銳川笑了笑,有些得意道:“多年的汲營,這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的?!?p> 夏墨挑眉,回了個“崇拜”的微笑,接著睡覺。
楊銳川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從背包里找出了口罩和帽子。
飛機到達A市已經(jīng)是一點半。
楊銳川很謹慎,飛機上的人都走光了,才東張西望的走才了飛機。
機場外早就有車子在等,三人上了車,直奔酒店。
下車的時候楊銳川卻道:“夏小姐和方律師先上去,我稍后就來。”
夏墨看了眼楊銳川,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下,只剩一雙銳利的眼睛。夏墨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跟著方行進了酒店。
方行的房間就在夏墨的對面,進房間之前,方行道:“還沒吃午飯,不如一起?”
夏墨道:“累得很,方律師自己去吧。我要睡一覺?!闭f完開門進屋,關(guān)門。
剛進房間,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夏墨怕被門外的方行聽到,忙捂著口袋進了洗手間,接通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師遠辰站在窗前,聽著聽筒里的聲音,嘴角帶了些笑:“我就在你隔壁?!甭犕怖飩鱽磔p輕的一聲笑:“謝謝你?!?p> 師遠辰眸光暗了暗,低聲道:“夏墨,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感謝。”
聽筒里靜了下來。
師遠辰卻捏著手機,執(zhí)拗的等著回答。
回到A市,師遠辰很慌張,這里有太多的沈燁和夏墨共同的回憶,他覺得他該做些什么,不然,他很可能會再次失去夏墨。
“...我還沒忘掉他。”
認識她之前,師遠辰不相信真情。認識她以后,師遠辰再也不沒有過移情。聽著她的這句話,師遠辰眼角濕潤,嘴唇嗡嗡著道:“我會等著。”
“對不起?!?p> ......
下雨了。
夏墨躺在浴缸里,看著窗外。
雨滴吧嗒吧嗒的落在光可鑒人的玻璃窗上,夏墨心情沉悶又惆悵。
浴室門被輕輕的擰開,細微的聲音讓夏墨爍然一驚,她扭頭看了過去,只見原本緊閉的房門一點點的打開縫隙,夏墨腦子“嗡”的一下炸了,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
是誰?她竟然沒聽到聲音!
可當縫隙足夠大,門外的人清晰的映入眼簾以后,夏墨渾身的緊繃又松緩下來,眼眶發(fā)紅,心中惶然。
他怎么會來!
夏墨怔怔的看著沈燁一步步的走向她,直到在浴缸旁站定。
浴室里芬芳濃郁的香氣,沈燁看著浴缸里的女人,本來香艷的場景,帶給沈燁的卻只是無盡的悔恨和心疼。
夏墨恍惚回神,急的蜷縮著身子:“你...你轉(zhuǎn)過身去!”
她現(xiàn)在...她不能讓沈燁看到她身上難看的疤痕!
沈燁站著沒動,眼圈發(fā)紅,喉嚨哽的難受,他想說不難看,不必躲,可他知道一開口,一定是哽咽的哭腔。他哭,這小女人一定也會哭的,沈燁閉緊了嘴,深深的吸著氣,緩和著胸口的窒悶。
夏墨看他不動,徹底的急了,紅著眼睛瞪著他:“你快出去!”
沈燁別開了眼,抹掉臉上的淚,脫下了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出去了。
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他身上的味道,夏墨鼻頭發(fā)酸,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的掉眼淚。
沈燁走出浴室,站了會兒看到床上的換洗衣服。想了想又開門進去,把衣服擱在琉璃臺上,又退了出來。
夏墨出來時,沈燁正在把保溫盒里的湯盛在碗里,聽到背后的腳步聲,頭也不抬道:“家里只有魚,就熬了魚湯。”
夏墨沒說話,擦著頭發(fā)走到了過去,看了眼熬的奶白色的魚湯,覺得有點餓了。
沈燁盛好湯,看她把頭發(fā)被揉的亂糟糟一團。道:“你掌心的燙傷還沒結(jié)痂,不能沾水的。”
“已經(jīng)沒事了。”夏墨看了眼手掌心,泡了水,傷口有些不太好看,怕他看到又碎碎念,攥著手背在了身后。
沈燁抽出她手里的毛巾,拉著她坐在梳妝臺前:“等等?!闭f著轉(zhuǎn)身去拿了吹風機。
夏墨看他想為自己吹頭發(fā),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來。”說著去拿他手里的吹風機,卻被他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