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屋也都是些普通陳設(shè),竹制家具頗多,也不累贅,除了常用必用之物外也不見奢華裝飾之物。
正清雖有些好奇,也不能太過于放肆。畢竟自己是客,雖然對方目的不明,暫且算他是好意。正清牽著阿蟬的手,始終不敢放開。
這些都被蕭無意看在眼內(nèi)。雖然隔著紗,但正清強(qiáng)烈的警覺與拘謹(jǐn),不用眼睛瞧他也能覺察的出一二。
原本他想告訴正清自己并無惡意。但一想到之前她所遭遇的,恐怕自己即便說明正清也未必真能放下戒心。
兩人默默進(jìn)屋之后,蕭無意只是示意了一下正清,自己并不先入座。眼前就是把做工結(jié)實但不算精致的竹椅,蕭無意所指就是它,他自己身旁也有同樣的一把竹椅。
正清知道自己有些過于戒備,但還是領(lǐng)了他的好意,先輕輕坐下。坐下后還未出聲,門外那位名喚秋櫻的女孩端著茶與點心跨進(jìn)屋。見兩人還未談話便放下手中的托盤,上前幫蕭無意解了披風(fēng),摘了紗笠。拿著這些又悄悄退出屋去,乖巧的與剛才判若兩人。
“實在有些抱歉,一直來非正面與你相見?!?p> 蕭無意半撩起后衣擺端坐在竹椅上,兩人終于能正視對方。
正清卻是心中一跳。眼前此人的相貌有些異樣。非是丑陋的怪異,而是異于常人的美貌。原本對蕭無意的戒心不由得放松了一刻,但隨即又提了上來。
長得好看難道就不是壞人了?更容易讓人放松警惕,不是嗎?
蕭無意正看著正清,見她臉上變換著各種表情,心覺正清單純。
“你長得不難看,干嘛非要遮著臉?!?p> 正清被他瞧得有些不適,為了緩解這樣的尷尬,不由得內(nèi)心話脫口而出。
“想必你也看出在下的相貌不同于普通人?!?p> 的確不普通。正清雖心中嘀咕,但她也承認(rèn)蕭無意說此話非是夸大或者自戀。事實上他所說的是實情。
那一頭淡茶色的長發(fā),就足夠引人注目。再加上一雙深邃眼眸卻是青灰色的。這樣的長相,自正清落入這個世界后所遇之人中并沒有遇到過第二個了。
“難道是混血?”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里有這種說法沒。
“我的親母特殊一些,所以才生作這樣。為了避嫌,出門還是修飾下的好。請姑娘切莫見怪?!?p> 正清擺擺手表示不介意。但還是忍不住多看蕭無意兩眼。
蕭無意見她好奇自己的發(fā)色與眼眸,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小這樣的長相就經(jīng)常被拿來取笑。
他見正清如此,自己也不禁回想起幼時的往事。但眼前之人還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頑皮又囂張的小少主,他還未細(xì)查。但隱隱之間的差異,讓他又不敢去細(xì)想。
其實,要查出眼前這個“正清”是不是正牌貨實在是太容易的事。到底心里還是希望那個人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吧。
“姑娘當(dāng)真對此毫無印象了嗎?”
“什么?”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露出破綻的正清傻傻的問道。
“姑娘還是未記起什么嗎?”
正清突然想到。如此非凡的相貌,如若是少主正清應(yīng)該是不會忘記才對。而自己剛才竟然就順著他的話說漏了嘴。
“真的是太久遠(yuǎn)的事了吧,”她為了補(bǔ)救還是要再裝傻一下,“記不太清了?!?p> “雖是年幼之事,但我以為自己有過婚約這樣的大事應(yīng)該比較難忘才對?!?p> “難道你是……”突然,正清才想起從博昌那里聽來的八卦。
“我就是你的‘前’未婚夫?!?p> “你就是那個無緣的未婚夫!”正清不由得激動道。她也未曾想過自己就真真給碰上了。
“我已經(jīng)說明了身份,現(xiàn)在輪到你了?!?p> 蕭無意面帶微笑,完全一副獵物已入陷阱的模樣。正清怕自己要賴不掉,但好歹自己還能仗著一身的正宗皮囊維持一下體面。
“反正我之前都已經(jīng)說了,我就是元主正清。愛信不信?!?p> 身邊的阿蟬見正清被質(zhì)疑,幫著她說話:“正清姐姐是好人,她從來不撒謊?!?p> 蕭無意見阿蟬站在正清面前,像個小小護(hù)衛(wèi)一樣攔在他面前,不由得笑得更深。
“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而已?!?p> “有什么可好奇的,既然認(rèn)識就應(yīng)該認(rèn)得我這個‘人’才對。”
“有時候人是那個人,但里面的卻不一定還是原來的那個了?!?p> 正清一陣冰涼,她從蕭無意青灰色的眼眸中看出一束寒光來。像是支箭一般射透了她的身體。
她難道已經(jīng)被看透了?
“你胡說些什么!我完全聽不懂?!彼挥性贌o賴下去。
“剛才是我不對,我還未說清我的另外一個身份?!?p> “你的另外身份不就是蕭家少爺,有些地方勢力的地主家兒子?!?p> 正清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
“我是一個靈能師。”
靈能師?頗為耳熟的詞語。
“靈能師又能怎樣?”
“是不能怎樣,”蕭無意見正清頑固不化,輕嘆一聲,“但起碼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
蕭無意從衣袖中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正清的額部正前方。
“魂靈?!?p> 突然,正清就猶如被他定住了一般,呆愣愣僵硬住身體,只能不甘又害怕的看著蕭無意冷色的眼。這時,她才覺得這樣的美貌帶著絲冷酷,并非是美好的。
她后悔自己記性太糟糕。經(jīng)由蕭無意的提醒,她才想起曾經(jīng)博昌說過的話。那個少主正清與之關(guān)系并不友好的靈能師。原來,他就是那個人。也難怪當(dāng)初博昌并不希望求助于他。
難怪他從她說自己是元主正清之時并未質(zhì)疑性別,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怪異男能看透人的魂,他早就知道元主正清是個女孩。但他又為什么會退婚?雖然指腹為婚大多孩子長大后未必愿意,但他們拒婚的理由是因為正清是男孩,而非是沒有感情。
簡直是一筆糊涂賬!
正清想怒又不敢在蕭無意面前發(fā)作。但漲紅的臉已經(jīng)是無聲的抗議了。
“你想知道我與正清為何解除婚約的理由?”
這家伙竟然會讀心術(shù)啊,真是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