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風(fēng)景絕佳之處,但絲毫感覺不到心情舒暢。玉瀾清眼睜睜看著蕭無意與正清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山徑小路,被霧氣籠罩住朦朧不清。她的心頭已不僅僅是嫉妒,而是帶上了慌張。
她顧不上體面,扔下水仙,自己提起羅裙,向那巍峨綠色而去。只不過才跑幾步,玉瀾清就被迎面而來的藍月與阿涼攔住去路。
“你們兩個給我讓開!”
阿涼見她如此蠻橫,更是伸出手臂,攔在玉瀾清面前。玉瀾清怒視著他,恨不能咬上一口。
“上回你攔著我不讓我見表哥,這回你又阻攔我。你是故意找茬嗎!”
玉瀾清說完,狠狠在阿涼腳背踩上一腳。藍月一旁見著,不禁嘖嘖。阿涼隱忍不及,還是被痛得扭曲了面部表情。
師父,你就別只顧著看好戲,也說句話啊。
阿涼甩了眼神給藍月。藍月假意咳嗽一聲,正經(jīng)勸著玉瀾清。
“這是你表哥的意思。你暫留此處比較安全。”
“表哥所去之處有何險要?”玉瀾清不信,又道,“他能帶著那個丫頭上山,為什么不能帶著我一起?”
“有些事,你在或許不太方便。”藍月如此一說,曖昧不清反倒讓玉瀾清更生了醋意,惹了火。
“是我礙著他們什么好事吧。所以才丟下我不管?!?p> “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蕭公子正人君子,怎么會胡亂來?!卑鋈滩蛔√媸挓o意辯解。
“他自己不來對我說明,便是理虧。”
玉瀾清任性如此,兩人也是未想到。若要耍些手段,讓玉瀾清乖乖聽話,藍月有很多種辦法。但偏偏玉瀾清的身份特殊,怎樣也不能傷了她,甚至連惹惱了她也是個麻煩。
“玉小姐如若想與蕭公子一同上山也可。但他所面對危險便要再險上三分。你肯讓他冒此險要,我便可放行。”
“哼!你覺得我會怕?”玉瀾清抬起下巴,直望著天。正巧天空一隅飄過一片陰云,不免讓玉瀾清心頭一緊。
藍月也不攔她。側(cè)過身去,讓出了半邊道來。
“小姐自可判斷,旁人說說而已。聽不聽進去,也是無法強求?!?p> 玉瀾清見藍月竟如此好說話。剛想邁出一步去,又猶豫幾分,退了回來。
“你師父的話還真不能信?!?p> 玉瀾清未對藍月直說,而是找那阿涼說話。
“師父便是師父。他的話我一向遵從。姑娘為何不愿相信?”
“他自己還老是換那面皮,卻要人信他的話,實在不可靠。”
藍月卻笑。
“任務(wù)在身,也是職業(yè)操守。玉小姐看不慣也可以理解?!?p> “你想詐我,就別拿這說事?!庇駷懬逵洲D(zhuǎn)而對阿涼道,“你師父的話我不敢信,但我倒是覺得你比他可靠些。”
阿涼愣了愣,沒想到玉瀾清會信他。
“姑娘若是想讓蕭公子平安無事,還是按著他說的做,在此處靜待他回來比較好。也免得他多操心了?!?p> 玉瀾清聽了阿涼的話,果真消了火,微笑著道:“我說的沒錯。還是信你比較好。”
“為何?”
“你也說了,我若執(zhí)意上山便是給表哥添了麻煩。更重要的是你后面那句??梢钥闯鏊降走€是關(guān)心我的?!庇駷懬逭f著說著,臉頰微微紅了。
“哎!”藍月在旁邊唉聲嘆氣,“到底還是年輕小伙好啊。同樣的話說出來就是容易被信任。我這個老人家也該歇歇了?!?p> 說著,藍月咳嗽兩聲,退到一旁的茶棚里去。他戴著那張中年男性的老面皮,此情此景相當適宜,甚至還帶了點寂寥之感。
阿涼聽了卻是又驚又急,竟顧不上再攔阻玉瀾清,丟下她緊跟在藍月身后。在茶桌旁為藍月端茶遞水,誠惶誠恐。
“師父,您千萬別這么說。您這么說,徒兒實在是……哎,在徒兒的眼里,您依舊年輕貌美。”
藍月咳嗽聲的更大了,鄰桌的幾位過路茶客也被剛才鬧得惹來回頭。
“你這個小子。當初不愿收你的時候,你可是滑頭的很?,F(xiàn)在怎么變笨了?”
藍月不得不壓低了聲對阿涼教訓(xùn)。幸而,那玉瀾清站得稍遠,只好奇的看他倆好戲。
阿涼被藍月責(zé)怪也只是撓撓頭,傻笑兩下。他心里可是對藍月清楚的很。自他逼著藍月收他為徒后,自己也未被藍月多責(zé)怪。即便他習(xí)武不勤或是任務(wù)完成不夠出色,做師父的也不說多少重話??梢哉f是一位夠溫和的師父了。唯獨一點,便是藍月的長相。他是絕對不愿別人多提。
阿涼第一次見到藍月真容,也曾被鮮有的美貌驚呆過。但他一直不敢提及,一單提及少則是幾句責(zé)罵,重則就是變相懲罰。所以,現(xiàn)下是阿涼心急了才忘記此禁忌。幸好,此處人多繁雜,藍月也不多責(zé)怪他。
玉瀾清卻對此師徒二人好奇起來。見剛才還緊張阻攔她去路的兩人,此刻卻不顧她只坐下來喝茶,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你們兩人就只顧著喝茶了?”
藍月見玉瀾清主動問他們二人,也笑著招呼她坐下。
“玉小姐也過來一起喝茶。此地的醉仙茶最是出名,茶香更比酒香醉人啊。”
“我?guī)煾妇秃眠@一口茶。既然來到此地,怎么能不喝上幾口。”
玉瀾清見自己真正被忽略了,不禁撅起嘴。有些不情不愿地繼續(xù)回她剛才的茶桌去,正與他們兩人旁桌。
“玉小姐也不必太過擔心。大家一起聊聊天,時間過得也快些。或許蕭兄一會兒就完事兒回來?!?p> “真如此快?”
藍月笑著端茶到嘴邊,先嗅了兩下茶香才舍得入口。
“但愿吧。”
玉瀾清正要發(fā)作,卻是頭頂上方一陣悶雷作響,嚇得她忘了剛才的話。即便頭頂茶棚遮住了天空,但剛才已見到的陰云,就想是要變天。
“表哥真的沒事嗎?這天色快要下雨。他也未帶著雨具啊?!?p> 玉瀾清剛坐熱的凳子又站了起來。藍月卻是不急,聽了第二聲雷,不緊不慢對著玉瀾清解釋。
“這是引雷術(shù),非是雷雨?!?p> “什么是引雷術(shù)?”玉瀾清好奇問。
藍月這才想起,這位大家小姐恐怕對蕭無意所習(xí)之功并未有多少知曉。但要是他明說,恐怕這位大小姐更要惶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