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峰,是獨鳴山最接近云端的山峰,因常年云霧繚繞故名穿云。
走入朦朧之境,正清已是滿身疲憊,但身旁云霧飄浮,猶如進入仙境一般。她也便忘記了疲勞,只顧著追逐著云朵玩耍。蕭無意見她如此孩子氣,搖頭無奈。
這山峰靜怡,又有遠處傳來陣陣不甚清晰地獸鳴之聲,唯獨少了些人氣。
“難道這就是叫獨鳴山的原因?”正清喜歡這邊的風(fēng)景,“人少些也好,不會擋著風(fēng)景。”
她瞭望遠方,皆是白霧,猜是自己已經(jīng)被完全包裹在云中。
“這里靈氣充足,是個好地方?!?p> “你說的靈氣我是感覺不到,霧氣倒是不少?!闭甯杏X自己頭發(fā)上也開始沾上了水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無幽盟的人一個也沒見著。”
“應(yīng)在不遠處?!?p> 蕭無意正如此說道,漸漸白霧之中顯出兩道人影。直把正清嚇了一跳。
那兩人舉止恭敬,對蕭無意與正清行禮后道:“任先生早已恭候二位已久。”
說著,指路一旁,讓出道來。
沒入白霧之后,眼前卻是一片空曠之地。似乎是早早就安排下的,就連時辰也是算得精準。蕭無意與正清剛踏入此地,四周白霧逐漸散去,頭頂陽光照射過來,白晃晃地扎人眼。
“師兄挑了個不錯的地方。”
白霧散去的盡頭,一道人影毅力不動,猶如雕像。
那尊雕像手中高舉靈器之劍,目光卻是炯炯有神平視前方來客。接著,那把劍被緩緩放下,“雕像”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師弟來的晚了些。我還以為這引雷之術(shù)也請不動你。”
“動用如此術(shù)法只為召我來此,也是奢侈。你不必這般興師動眾,普通書信一封即可。”
“師弟也算是下任護國法師,是應(yīng)該有的禮數(shù),并不多余?!?p> 正清互看兩邊,嘴上客套,卻是往來的話中都冒著火花。這也算是他們師門內(nèi)招呼的特殊方式?
“你們師兄弟是否能平心靜氣說一回話?說不定矛盾也就解除了?!?p> 忍受不了的正清打斷了這師兄弟二人之間的“寒暄”。
“那便看在這位姑娘的面子上?!比翁煺娣畔吕讋Γ抗庠谡迕媲巴A袅似?。又道:“姑娘,那日在下冒犯,多有得罪。”
正清沒想,任天真竟還會為了伏霞鎮(zhèn)一事與她道歉。她連連擺手道:“沒什么的,你們沒受傷,我也沒受傷。這事兒便過去了。”
蕭無意見她傻愣愣地,還被她偷偷拉了拉衣袖,接著小聲對他道:“你也說句話啊。說個軟話道個歉,說不定你師兄就氣消了?!?p> “為何我要向他道歉?”蕭無意問。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嘛。你看他都耿耿于懷這么多年,你忍讓一步就算了?!?p> “我也曾忍讓過,但對他來說這么做的后果更糟。”
“怎么糟了?”
“他要堂堂正正地贏我,我隨了他的愿才是對他的尊重?!?p> “真夠死心眼的。”
正清對二位皆是無話可說,索性退到一旁觀戰(zhàn)。
“姑娘也是個熱心腸?!比翁煺鎸φ逅月牭搅舜蟀耄瑢χ挓o意笑道,“沒想到師弟心系之人真是有些可愛?!?p> “他這算是夸我嗎?”正清傻笑著問蕭無意。
“你指的是哪方面?”
正清撅起嘴,忍不住沖他甩了白眼。
“你不愿承認便罷。有人覺得我好就行。”
“難道你還想轉(zhuǎn)變陣營,站到那邊去?”
“有何不可?!?p> “姑娘說笑我可是會當真?!睂γ嫒翁煺娑潇`敏,竟都聽了去。
正清紅了臉,對他嚷嚷:“你別當真,哪怕我要靠自己雙腳走了去都梁城,也不會求助你們的。”
“師弟,這姑娘有些意思?!?p> 蕭無意卻緊繃臉頰,沒了輕松之態(tài)。
“今日我是來要人的,并非與你閑聊?!?p> “要人?何人?”
“你身后之人?!?p> “我見著這位姑娘卻是把這件事給忘了?!比翁煺娲笮χ?,從他身后站出一人來,“我想問師弟一聲。這兩位,你選哪個?”
“這話什么意思?你是想挑撥我們嗎?”正清搶在蕭無意之前回答任天真。
“人總不能太貪心?!?p> 任天真將那女子立于身旁。
“杏兒!”正清見她神情冷淡,眼神渙散,不似平日里見到蕭無意的深情專注,“你對她做了什么?怎么會這樣?”
“沒事。她表面如此,心里可是明白的很?!?p> 被控制的杏兒的確如任天真所說,全身如傀儡一般,但心中一清二楚??上诓荒苎裕瑹o法對蕭無意說個一字半句來。
“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她?”
“師弟你很著急?”
“你枉顧人命,怎能讓你再犯下大錯?!?p> “說的倒是大義凜然,難道說你就不曾如此過?”
“自入師門,我一直謹遵師父之言?!?p> “他老人家的話你記得可真清楚。那你可記得,他自己就曾犯下大錯……”
“你并不知其詳情?!?p> 蕭無意袒護之意只惹來任天真的大笑。
“我有何不知。他老人家所犯下的罪孽,你遲早有一日也會犯下。所以,我們都不清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蕭無意?!?p> 正清被師兄弟間的對話攪渾了頭腦,蕭無意似有什么隱瞞。她剛問出口,只見蕭無意臉色慘白,她也便不再多言。
“來,師弟,你還是先選一個。日后也好贖罪的少些。”
這回蕭無意才清楚,任天真此次并非要與他對決,而是在逼迫他。任天真完全不用出手,已經(jīng)讓他左右為難。
他仔細見杏兒面部呆滯,卻非是失神之術(shù)所致,所以他也無法暗中解開。
“你不用白費心思。這位姑娘所中的非是術(shù)法,而是毒。”
蕭無意竟然漏算了吉祥的存在。此刻,他才注意到在云氣隱隱未散盡的不遠處還有兩道身影,正緩緩朝著他們而來。
“蕭公子,幾日未見。此次多有得罪了。”吉祥對蕭無意拱手有禮,眼中滿是傲慢。
正清一見吉祥身旁的博昌,欣喜的大聲問候。博昌卻是神情閃爍,不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