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搜家,這是來者不善的節(jié)奏。
只一瞬,郝峰的思緒就飛快的旋轉,思索著對策。
一旁的鈴秋早已經(jīng)嚇了一跳,慌忙之中,她手中的一只碗,啪嗒一聲摔碎在地。
四個兵卒前后進入郝峰的小屋子里,在里面胡亂的倒騰了一陣之后,一個兵卒扛著一袋子糧食出來。
“沒有發(fā)現(xiàn)殺人的跡象,不過這屋子里的糧食卻不少,不像是被我們搜過的?!睆奈葑永镒叱鰜淼谋淙缡钦f道。
鈴秋一看又是搶糧食的,心中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一雙小臉嚇的有些發(fā)白,低著頭,不敢去看。
“小子,半月前你可見過來這里征糧的義軍兵卒!”那百夫長又冷眼看向了郝峰。
郝峰此時自然明白,之前他殺的兩個人,不是什么偷盜糧食的亡命徒,而是這眼前的義軍。
現(xiàn)在想想,起義軍在這么多的時間里,沒有足夠的鎧甲給兵卒們穿也是正常。
之前那兩個人沒有穿鎧甲,郝峰潛意識里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會是兵卒。
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郝峰又恭敬的拱了拱手:“回軍士的話,草民不曾見過前來征糧的義軍。會不會是軍士弄錯了?”
“沒見過?這個村子的所有人家都被義軍征糧,你的屋子里卻是有如此多的糧食,這你又作何解釋?”
“可草民確實沒有遇見征糧的人吶?!焙路逡豢谝Фǎ骸皶粫撬麄冏咤e地方了?!?p> 可恰在此時,那百夫長的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當我們好糊弄不成,當日在這個村子征糧的人都在這了,就差兩個人。而那兩人就是來的你這里。若沒有一點的依據(jù),你覺得我們?yōu)楹我业侥氵@?!?p> 說著話,腦袋一轉,自一聲冷哼,頓時一個兵卒會意,將鈴秋給抓了起來。
“你不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問這小丫頭?!蹦潜湟呀?jīng)把鈴秋帶到了百夫長的面前。
“放開她!”郝峰的心中,瞬間就升起了怒火。事已至此,怕是不能善終了。
握緊了的拳頭咯咯直響,全身的肌肉微微隆起。
“小姑娘莫要怕,只要你說出你這位哥哥為何殺了我們的兵卒,我就放了你。”那百夫長看著鈴秋,臉上透露著淡淡的笑。
“我……我不知道……”此刻,鈴秋根本就不知道說著什么。
弱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可卻有一種倔強的模樣。這又讓人覺得,鈴秋在心里隱瞞著什么事。
另外一邊,十幾個兵卒已經(jīng)開始朝著郝峰圍攏。
“別怕,只要你說出來,你就不會有事的?!北M管百夫長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答案,可是還在逼著一個小姑娘。
一陣狂風卷起了落葉,揚起滿天的灰塵。
這一刻,只聽嗖的一聲清醒,不等在場的四十多個兵卒反應過來,一直箭矢已經(jīng)從那百夫長的后背穿透了他的心臟。
郝峰在這一刻使出了最快的速度,整個人向上躍起,將擋在自己前面的一個兵卒踢翻在地之余,已經(jīng)飛快的到了鈴秋的身邊。
一把抓起鈴秋,他朝著門外就沖。
一種兵卒反映過來開始追,可是還沒邁出兩步,院落的周圍已經(jīng)圍攏了一圈的弓箭手,連同那茅草房的上面都是。
一張張弓被拉的滿月,箭矢在陽光下閃爍刺目的光亮。
整個院落,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包圍了。
“這位壯士。我們,又見面了?!币粋€熟悉的聲音在郝峰的耳邊響起。
緊緊抱著鈴秋的郝峰轉過身,定睛一看,來的不是別人,“禽華——”
“難得壯士還記得在下,時隔半月,壯士的處境似乎不好啊。”禽華說著,轉身沖周圍一圈的弓箭手揮手,“放箭?!?p> 一聲聲的破空聲響起,數(shù)十支箭矢交錯射出。短短的距離內,在院落中的義軍兵卒根本沒有想法就被射殺了大半。
殘余的人,也在禽華帶來的人包圍之下,全部被殺死。
“生逢此亂世,遇上兵患也在所難免。多謝先生相救?!焙路逯x過,無奈的搖頭:“只是禽先生怎會在此?”
看著已經(jīng)被血液染紅了的地面,禽華轉身對郝峰拱了拱手,禮讓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次我家主公也來了。就在附近,若壯士信得過在下,可愿隨在下見一見主公?到時一切自然明了。”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了兩個征糧的兵卒,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暴露。幾十個兵卒跟一個百夫長都死在了這里。
這間小屋子是再住不下去了。在混亂的時代背景下,想要獨善其身,還真是不容易。
看著很是誠懇的禽華,郝峰也只能答應了下來:“好吧,那就有勞先生了。”
“請——”
“請——”
兩人禮讓一番之后,郝峰拍了拍驚魂不定的鈴秋,又一把將她抱起。
一行人從房屋后面的山上繞道,直接翻越了土山,來到了被韓廣頂上的木林縣。
“這些天韓廣的軍隊在城中有諸多細作,你們注意隱蔽,分不同的時間進城。我跟這位壯士先進去?!痹诔峭饴睹嬷埃萑A對其他人吩咐道。
“諾——”
進入城中之后,禽華帶著郝峰跟鈴秋,直接來到了縣令靳益的府中。
此時的縣令府,準確的來說已經(jīng)被人控制了??刂七@里的人就是禽華口中的主公,名勁松。
殿堂中。
“勁公,如今韓廣的大軍兵臨城下,近日又差人送來了勸降文書,您看這——”靳益一手握著布帛,滿臉焦急的看著勁松。
靳益之所以吃吃不愿意歸降,原因就是有這勁松。
而且靳益的堂兄靳邡,也是因為事先跟勁松有聯(lián)系,打算投靠勁松的。
只是如今殺出來個韓廣,這讓靳邡又開始猶豫了。這并不是說鷸蚌相爭,他靳邡能夠得到什么利益。
大秦已經(jīng)開始飄搖,幾乎有點身份的人都認定,大秦將亡。如此情況下,他靳邡即便一時保全漁陽郡,也根本沒有什么利益可以圖。
之所以猶豫,就是因為勁松不一定打的贏韓廣。
如果不歸降,韓廣就下令大軍攻城。到時守城的人是勁松出,如果勁松戰(zhàn)敗,他靳邡可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可因為答應歸降勁松的事情在前,如今的官印等物已經(jīng)全部給了勁松,雖然那些東西已經(jīng)沒了啥用??蓜潘稍谶吷峡粗傧霘w降韓廣也就變的不太可能。
這也是靳邡為何突然征兵,明知道不敵還遲遲不歸降韓廣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