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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鳴九州之分裂

第二十九章 新的江湖,我陪你走(4)

劍鳴九州之分裂 蘇月銘 2154 2018-06-21 14:56:01

  自己,沈宇檀最終還是離開了,一個人,這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進雪山,也是最后一次出雪山。

  澹臺仲伊還是拒絕了自己的邀請,選擇在雪山履行她的義務(wù)。

  --百年之后,若你還有意,我必與你同游江湖。

  自己沒有回答她,而是抽出當(dāng)年折下的銀臨樹樹枝,置于掌心催化。

  --他日若改變主意,帶著這朵花來找我。

  自己用僅剩的氣機,又催化出了一朵花,直把雪山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隨后自己就將樹枝斜插于凌霜閣外后,慢慢走了下山。

  --劍峰起,滄浪回聲,欲踏穹宇望人間,直問太上真忘情。

  自己走得是那么地慢,可最后還是等不來回頭。

  沒想到,這一別竟然真就是百年。

  窸窸窣窣,天光云影,正是山下好農(nóng)忙。自己不再枯坐于山之上,而是化身成為最普通的農(nóng)夫,只身在田間地頭忙碌。眼神中不再鋒芒畢露,而是顯得蒼老無力。

  就在百年后的一天,當(dāng)自己推開木門的一剎那,有一劍西來,停在了自己面前。當(dāng)自己拿上這柄劍時,一道神念傳入自己的心中。

  --鳳釵枝頭,驚鴻掠影,可摘星辰孕心蓮,試訴天心真有情。

  澹臺仲伊,真的成功了,將那朵天心蓮摘下,移植到了這柄年輕的劍上。然后被澹臺一劍送到自己這里,傳達著她的真心。

  --老夫游歷人間百年,走得近,走得遠。只為在人間等到你,你卻已然飛游在外。可我還會等,等你。

  忽然天池山開始狂風(fēng)亂涌,一團團烏云在山頂上空呈旋渦狀聚集,一道紅光在旋渦中心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自己見狀,開始踏步出木門,每踏出一步,自己的容顏年輕幾分,直至回到了百年前的模樣。抬頭看著上蒼的招攬。

  --老夫沈宇檀,豈會向你低頭,老夫只在紅塵等,你對我的招封,我不接受!

  整座天池湖在一霎那間光芒萬丈,

  我以紅塵破天鎖!

  光芒開始不斷凝聚,壓縮,直到變成一柄三丈光劍后隨著自己的一揮袖,一劍直入漩渦之中,萬里無云被瞬間擊潰,擊散。從此天池湖開始流傳著劍仙的傳說。

  自己于此,正是登仙,成為了紅塵劍仙,自創(chuàng)入世劍意。

  --老夫正式為你取名‘天心蓮’,回她身邊去吧。老夫隨后就到。

  遠在幾百里之外的澹臺仲伊不似沈宇檀般,能夠駐顏,色已衰,已然人老珠黃。當(dāng)自己感受到東方那股無與倫比的劍意后,蒼老的臉龐漸漸地微微一笑。隨后便是一劍東來,回到自己身前,更是乖巧地在她身邊繞了幾圈。

  --吾以大限將至,卻還未躋身劍仙之列,而你作為一柄劍倒是獨坐劍仙之位。你果然還是一如當(dāng)年,讓我仰望啊。

  --等了百年,等不到你,我就自己過來了。

  一位身影,一如當(dāng)年,如今卻以劍仙風(fēng)姿降臨在澹臺仲伊身后,一如當(dāng)年走到了她面前。

  --你當(dāng)年不是說是最后一次來雪山了嗎?

  --我現(xiàn)在可是劍仙!不再是當(dāng)年的劍客。

  --詭辯啊。

  --別在意這個了,接下來的時間,就讓我陪你吧。

  說著牽起了澹臺仲伊的手,另一只手挽了挽澹臺仲伊雪白的鬢角。

  --相信我,現(xiàn)在的你就和當(dāng)年一樣。

  --終于等到你。等了你一甲子,你才過來,我也足足壓制了一甲子。出世不能無情,無情至深亦是有情。

  說著澹臺仲伊朝前踏一步,天地開始色變。

  --我曾臨碣觀滄海,我曾白馬換美酒。誰說女子不瀟灑?

  澹臺仲伊連踏三步,步步生蓮花,一花凝一運,風(fēng)起雪山!

  --無情自被有請惱,怎知,有情亦羨無情銳。

  澹臺仲伊眼看上蒼,一步上青云,云開豁天怡。

  --才知,情亦有情。

  有仙鶴自遠方來,更有清氣九霄來!澹臺看著地上的沈宇檀,再看著天邊的仙鶴,天上的七彩霞光。

  --我也不想過天門。

  澹臺不再壓抑自己,全力釋放開來。氣息漲一分,容顏也靚麗一分。

  下面的雪山其余三峰劍主,見到此情此景,忽然淚流滿面。

  --青蓮師兄,仲伊不負(fù)你的期望,成為第一位女子劍仙了!

  漫天花雨,祥符東來,一鶴伴鳴上青云,萬劍齊喑蓋昆侖。

  澹臺仲伊于今日,入紅塵劍仙!

  青蓮峰也正式更名為天心峰!

  可下面的沈宇檀心里卻在流淚,因為拖太久,以凡心肉骨,硬壓劍仙之境,肉體早已不能支撐現(xiàn)在澹臺仲伊的劍意。

  可天下卻不管這個開始了新一輪的沸騰,由原先的尊敬到懷疑,再到如今的敬仰,第一位女子劍仙的風(fēng)姿,以及和百年前的無敵手沈宇檀一同雙雙入劍仙,更是把澹臺仲伊拔高到了和沈宇檀一樣地高度。

  可沈宇檀自己卻不會在意這些,因為自己只知道,自己與她,只爭朝夕。

  三年后

  棠溪劍仙陪著天心峰的峰主雨師棠來到了雪山腳下的一戶民居里,看見蒼老容顏的沈宇檀正緊緊地握住躺在床上永遠睡去的澹臺仲伊的手。

  --師傅可好?

  雨師棠止住哭腔,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她走得很安詳,我會抱著她去雪山為她準(zhǔn)備的墓冢的。

  沈宇檀的聲音顯得滄桑沙啞。三年來,澹臺仲伊身體急劇惡化,老化的速度也變快了,而沈宇檀沒說什么,只是讓自己的容顏跟上澹臺老化的速度,讓他們看起來還是一樣的。

  --天心峰峰主不可一日無劍啊。

  邊上的棠溪劍仙說得很小心。

  沈宇檀沒說什么,只是握住澹臺的手更緊了。下一刻,便將澹臺抱入懷中,一步步走出房子,一步步地朝著墓冢走去。

  棠溪劍仙沒跟上去,雨師棠也沒跟上去,他們只是在后面依稀聽到一些瑣碎的話語,似囑咐,似囑托,似喃喃自語。

  待走到墓冢前時,沈宇檀望著墓冢,只是隨手一招,一副由劍氣與冰雪凝成的冰晶棺赫然浮現(xiàn),沈宇檀沒說一句,只是將澹臺仲伊輕柔地放置其內(nèi)。

  --對不起,又要讓你等我了。

  沈宇檀一揮袖,一塊碑石飛來,沈宇檀看了一會兒后,以指作刀,刻下幾個字后,將天心蓮直插在墓前后走了。

  待眾人上前,只看到墓碑上的字,封勁有力,一筆一劃都不曾讓墓碑有一絲裂縫。

  而墓碑上的字很簡單,卻還是讓雨師棠流出了眼淚,這是祝福自己師傅的眼淚。

  沈宇檀之妻澹臺仲伊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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