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是長公主!”江一白率先跳了出來,指著劉惠盈一臉的不可思議。
“一白,退下!”陳紫風忽然吼了一句,江一白嚇了一跳后選擇聽從陳紫風的話,退到一邊。而曾衿則看著眉間含怒的陳紫風緊緊盯著自己:“你們想干什么!帶著這個敏感的身份的人,到處跑什么!由周國直接南下不好嗎!為什么會北上來到這里!”
話未盡,曾衿便被挺身而出的陳紫風揪住衣領按在墻上。
“你們的秦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目對視,里面蘊藏的卻自有仇恨和不甘。
“打探各國的實力···”曾衿被忽然而至的砸在墻上的拳頭生生止住了話語。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這種鬼話嗎!”
“讓這位長公主知道什么叫做活著,什么叫做為了心中的執(zhí)念在拼搏。”苗翎說著便將手搭在了陳紫風的肩上。
“可現(xiàn)在明顯信息外泄,現(xiàn)在這位長公主已經(jīng)成為了一顆隨時爆炸的毒果!”江一白停止了他的沉默,而是選擇去講出他的顧慮。
“可我不覺得,就算沒這位公主,你們的處境也不會比這好多少!”曾衿嘴上掛著自信的微笑?!拔揖瓦@么說吧,如果沒有周、楚協(xié)助韓國,那么通往結局的路就是,百里春秋領兵在打雁門關,領著那些有老兵帶過的新兵,打一場國戰(zhàn)。然后百里春秋的背后,就是北齊叛軍盤踞,但是又單張的步卒和騎兵雖然都是不會打仗的新兵,但是防止叛軍直搗前線大營那還是可以的。北齊就形成那些特殊的新兵拿三咸城練兵,普通的士兵帶上還留著的老兵去雁門關打一場國戰(zhàn)也是為了練兵。最后韓國就算打不下來可韓國的北部算是淪陷殆盡,到時候再無新兵隱患的北齊,就是正真南下之時,到時候,以蕭寄北的梟雄個性,會容許你們繼續(xù)存在嗎?”
曾衿的一字一句猶如一根根扎入陳紫風心間的細針,與其說細針曾衿說的是一個猜測,不如說現(xiàn)在的北齊國主就是這么打算的。新招募的新兵讓老兵帶著,再去戰(zhàn)場歷練,誰又能說活著回來的還是原來那個毫無戰(zhàn)力的新兵,至少一個個能夠舉刀砍敵,而韓國剛剛好國力式弱,用來練兵,新兵的傷亡率可以降低,一旦練出來到時候南下中原,更加可以減少士兵的死亡率來保證北齊有足夠的兵力去維持自己的統(tǒng)一大計!而自己這座大咸城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塊磨刀石。
“要我說,與其大咸城兵士和百姓與你共存亡,不如放棄大咸城轉移出去?!痹剖煜さ男δ樧岅愖巷L忽然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你知道大咸城有多少戶人家嗎?如此大范圍轉移,就在單張城看著我們的那群蛆蟲會看不見?到時候他們一出來,那對遷移的我們就是一場屠殺!再說了,著大咸城是反抗北齊的最后之地,不想丟,也不能丟,丟了,那北齊基本就能真正統(tǒng)一北方了!你···”
“那是你們,不是你的人民!”在一旁只聞不語的劉惠盈忽然大喊一聲,直接將在場的四人鎮(zhèn)在當場。
“高傲的貴族,從來不肯低頭去看彎腰在地的人民。誰都有權利選擇活下去,沒有什么是必須要死的。他們?yōu)槭裁匆獮槟愕牟桓逝c理想而理所當然地陪著你,直到走到盡頭?”劉惠盈低著頭,咬著牙,輕聲訴說著。
“難道要我們背著遺民的身份屈辱地活下去?”陳紫風盯著低頭的劉惠盈厲聲質問道。
“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為什么要去選擇死?”劉惠盈終于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你們?yōu)闃s耀而死,對,在你們眼里死得其所,可在活下來的人眼里呢!你為你三咸城依舊為金陽帝國而驕傲,但是你想過沒,金陽帝國的腐朽!我的弟弟妹妹還有叔叔伯伯,誰又不是為了他們心里的榮耀去犧牲呢!到最后呢!除了我,誰都沒有記住他們的名字,人們只知道出蜀十八杰士,只知道這十八個!其余呢?其余呢!”
說著劉惠盈的眼角藏不住的淚水開始往下流,
“其余的就跟不存在一樣,灑下他們的血,結果沒人能證明他們來過這個該死的世界!我又怎么會知道、記得那么多的人?!?p> 說著說著,劉惠盈忽然笑了起來,但是依舊流著淚
“如果沒去那座山,我連到底是哪十八人個人我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們的樣子了。他們死得默默無聞,死得毫無波瀾,甚至死得毫無價值因為沒人能證明他們來過,能證明的也都已經(jīng)倒下去了?!?p> 劉惠盈猛然睜開充滿淚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到底想死還是想生?”
“我當然···”
“或者說,你到底是想帶著滿城人予你陪葬,來成就你的無上忠誠的榮耀;還是說舍棄你的榮耀,帶著滿城的人民繼續(xù)活下去?”
是一城人來成就一個人,還是一個人來拯救一城人。
“你這是無稽之談!”陳紫風忽然不敢和劉惠盈對視。
“可這就是事實,這就是現(xiàn)在的狀況!是你在帶著大咸城的人去送死!”劉惠盈充斥著淚水與血絲的眼睛依舊盯著剛剛歪過頭不敢和自己對視的陳紫風,“你現(xiàn)在堅持的都是需要你底下的人民拿命去換來的!你就沒考慮過,一旦都落空,怎么辦!”
“活下去,沒有比這更大的道理!”
劉惠盈的話徹底讓陳紫風沉默下去。
“怎··怎么活···”江一白的話語透露著自己現(xiàn)在的無助與彷徨。
“關鍵在于怎么去和那五萬軍隊接應起來!之后的逃離戰(zhàn),秦王說那五萬將士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連秦王給他們的送行酒都喝過了···?!痹评砹死硪陆?,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穩(wěn)定。
“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
“為了秦王他心中的太平盛世!”
議事廳的門被緩緩推開,一男一女兩個人緩緩地走了進來。
“通往自由的路向來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