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翎沒想到的是,華渠攻勢不但沒有平緩,反而更顯凌厲,大開大合的單刀已經讓自己招架已然是竭盡全力。和自己一樣擁有特質的苗刀,和自己一樣有神出鬼沒的繞指柔,不一樣的只有各自的內功和武學,還有各自不同的經歷。
而明顯華渠的刀法比之苗翎更為兇狠,盡管苗翎的經驗豐富,可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多處的傷痕。
“無論過去還是將來,烙上了烙印,就不會有救贖!”華渠一刀劈退苗翎后,言語中露出難有的傷感。
“本就沒想過這些,不過是想為自己活而已!”苗翎喘著氣,握緊了手中的刀。
“那就是一場煉獄?!比A渠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劍,看著鉆出皮膚的紅色細線,“只有經歷過絕望的人才會知道在這個地獄的世界里該怎么走!”
說完,華渠的頭發(fā)陡然變紅,相互纏繞,狀若游蛇,青筋暴露的面龐上,華渠面若厲鬼般猙獰。
“你這是已經瘋了!”看著狀如瘋魔的華渠,苗翎明白這是快被體內的繞指柔支配的狀態(tài)。
“韓國已經完蛋了,金麓山莊也快了,就算宮主是騙我,我至少能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或許這就是華渠下定決心邁入那個化蜧陣內,才能夠在接受赤煉的種子并活到最后。
看到飛馳而來的華渠,苗翎舉起雙刀以一個刁鉆的角度砍向了華渠的右胸處,可華渠似乎早就料到了,用赤煉紅線包裹住的右臂硬抗下后,左臂一記長拳避開苗翎用繞指柔紅線保護的右胸處,瞄準著腹部直擊而去。
一擊之下,苗翎如同斷線紙鳶般飛了出去,拳內的內勁直接將苗翎的肚內搗爛。
劇痛之下,加上被淤血堵住的喉嚨,直讓苗翎難以呼吸。
“你不也是在化蜧陣中活下來了嗎!”華渠緩步走來,望著在泥塵中掙扎的苗翎,輕笑道:“你不也背叛了五毒教,和我真的有區(qū)別嗎?”
“我··我受恩于昭烈先帝,必···盡力還恩。”苗翎扶著邊上的樹木,掙扎著站起來,“我····”
還未等苗翎說完,華渠便將其一拳擊飛。
“為了那個被自己兒子刺死的可憐人?不過是個固步自封在蜀地的無目之人!”華渠不屑地將苗翎的頭踩在腳下,“擁有如此力量,卻花在別人身上?”
說著,華渠將躺在地上的苗翎一把拎起,搖著頭,仿若憐惜,“難得有一個和我一樣會赤煉的,不過,既然對立,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說完華渠的另一只手直接穿透了苗翎的左胸。
感受到自己右手粘稠的觸感,還有苗翎低吼的痛楚。
“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闭f完華渠便松開手,丟開了苗翎。而等待苗翎的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渾身的冰冷。
那從四肢發(fā)起的冰冷感,還有那逐漸消逝的氣力,雖然苗翎極力想睜開眼睛,可那,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很意外,你居然能來這里?!币粋€醇厚的聲音忽然在苗翎的背后響起,可現在苗翎卻毫無轉頭的興趣,只是在感受慢慢消散的自己。
而那個人仿若也不在意苗翎的態(tài)度,反而在擺弄自己身前的木塊,“我以為你不會碰到會繞指柔的,所以為了避免你被她抓去,我特意調整了你體內種子的外形和強度。”
說到此,苗翎忽然感覺背后傳來了一陣光,于是想著轉身,卻發(fā)現身上毫無異樣,仿若那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于是苗翎轉身后起身,看著坐在篝火前那張陌生卻又感覺熟悉的臉龐。
“你很好,沒辜負我的期望,在用你的方式在盡力地保護他的孫女?!蹦菧嫔5哪橗嬄冻鑫⑿?,示意苗翎做到他的旁邊。
“你是誰?”周身的溫暖,還有內心的安定,只是出于一種習慣,苗翎還是問出了口。
“······”
看著那個人微笑不語,苗翎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的生活不適合你,但是能救你?!闭f完,那個男人走到苗翎面前,將手放在苗翎的額頭上?!白铍y算的便是人了···那個怪物?!?p> 苗翎只覺得自己內心的深處忽然涌出一池血紅,苗翎只是呆滯地一步一步地走進血池中,任由血池伸出的一只只血紅色的手將自己團團包住,然后緩慢地扯向血池內,向著血池的深處陷落。
月光清冷,映照著華渠那剛剛擦干凈的手,雖然驚訝于苗翎和自己一樣擁有苗刀和赤煉,可終究還是不及自己,是化蜧陣下的次品,即便他沒死在化蜧陣里。
“還差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比A渠看著月亮,仿佛在看著被自己拯救的未來。
忽然華渠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陣凌厲的殺氣,轉身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本該已經死亡的苗翎忽然站了起來,左胸噴薄出大量紅繩,相互交織后重新埋入傷口中。
華渠見狀,及時回過神來,也是當機立斷,不計后果地迅速回到碾壓苗翎時的狀態(tài)后,歸刀入鞘,一個閃步來到苗翎身邊后使出拔刀術,隨著自身氣機的牽引,周身的赤煉化作長槍般刺入苗翎體內。
可讓華渠頭皮發(fā)麻的是自己并沒有刺入的感覺,可手中的刀已然不能制止,只能一往無前地劈去。
只聽“鏗”地一聲,猶如刀劈在了一塊堅石之上,苗刀·斬煜就這么被反震之力直接震非了??删驮谀桥车囊凰查g,華渠看到一片片恰似鱗片的東西。
更讓華渠恐懼的是那刺入苗翎體內的赤煉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仿若想要脫離自己體內一般。
“你不是苗翎!你是誰!”
回答華渠這聲怒吼的,只是無數根從苗翎體內生出的繞指柔細繩,將華渠捆綁住,而后剩余的繞指柔直接刺入華渠的中庭大穴內,不顧華渠痛苦地嘶吼,沒去理會華渠在痛苦中說出的惡毒詛咒。
苗翎只是毫無人氣地揮出一拳
一拳
華渠倒飛而出,與此同時,那刺入中庭穴的繞指柔,好似不動,繞卷著一顆紅色正在蠕動的珠子。
這就是那赤煉種子,是華渠經過九死一生育化的,可如今卻被苗翎以最粗暴的方式撕扯而出。不甘,絕望,后悔的情緒一股腦沖上華渠的心頭。
“還給我···還給我!”
華渠不顧正在流血的身體,掙扎地爬向苗翎,那顆種子,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身后人的希望,是保證自己要保護的人能在韓國接下來的變化中安全的希望。
想到此,華渠不禁流下了淚水,那是夢即將破碎時的淚水。
“求··求求你。”
可就在華渠絕望的淚水中,苗翎一口吞下了那顆珠子。
在這絕望的月色中,華渠想放生大哭,可虛弱如此的他發(fā)現自己除了濕了眼眶,迷蒙了視線就只有等死了,居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一邊的苗翎在吞下赤煉珠后,在一聲長嘯后,全身被繞指柔逐漸包裹成一個蛋,就在包裹住的前一刻,一道麗人倩影急忙而至,似乎在對著自己喊著什么,可也只能看到此。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