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當晚,莊時逸以3千萬的高價拍得了那枚前清玉扳指。當墨怡姿作為扳指原主人與莊時逸交接時,她問他:“原來你對玉器還有研究?”
他卻不答,只淡淡問:“怎么回國了?法國的學業(yè)不要了?”
墨怡姿不回答,只定定看著他,良久,等記者們都拍完照了,路過他身邊時,她才淡淡道:“游學已經結束了,以后我都不會回法國了?!?p> “是嗎?那恭喜你。”聞言,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感。但莊時逸什么也沒說,只握著那枚玉扳指與霍璽匆匆走入了人海。
由于這枚玉扳指是前清帝王所有物,本就足以吸引人眼球。再加上本市豪門千金是原物主,金融新貴是新物主,而且墨怡姿與莊時逸雖未對外正式公開,但坊間一直流傳他們早已定親的事實。于是一時間話題滿滿,引人遐想。第二天,二人便占據(jù)了C市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各家媒體,均以“豪門千金模特首秀,金融新貴慷慨解囊雙雙助力慈善!”“金融新貴豪擲千萬,捧場豪門千金”等為標題,報道了當晚慈善晚宴的盛況,當然也將二人關系,墨家的家底,時御集團的背景以及莊時逸本人八了個底朝天。一時間兩人的照片在媒體上滿天飛,竟然還莫名收獲了一批CP粉?
“真是胡鬧!”看著手里的IPAD,墨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他瞪著墨紳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是怎么看管小姐的?我不是叫你派人跟時刻跟著她,注意她的動向嗎?連她回國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聞言。墨紳不吭聲,只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將自己的腰彎成90度,等墨老爺子出氣。但他的’乖巧’似乎并不能讓主人滿意。見他不語,墨老爺子又問:“現(xiàn)在那個死丫頭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嗎?”
“……”墨紳還是不語。
“真是廢物!我養(yǎng)你那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用???”見他還是不吭聲,墨老爺子氣急,順手就將自己手里的iPad砸了過去,剛好就砸在墨紳俯著的光頭上,肉肉的后腦勺瞬間就鼓了起來。讓那條原本就猙獰的傷疤,此刻更加清晰得難以入目。
墨世勛記得那是墨紳正式跟著自己的第二年,他陪他去祭祖,在回墨宅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攔在蜿蜒的山路上,墨紳為了救他而留下的。算起來,到是他墨世勛欠了墨紳一條命??墒酪u的大家族沒有“欠”這一說,如若當日墨紳不幸喪命是他護主死得光榮,未有性命之憂是他有跟在家主左右應有的本事。
所以,墨世勛訓斥起墨紳向來心不慈,手也不軟。
這不剛剛才給他的腦袋開了一個洞,轉眼就要他出去尋墨怡姿回來:“限你今天之內把小姐接回家,如果你帶不回來她,你也就跟著不要回來了!”語畢,拂了拂手,就讓墨紳退了出去。
獨自一人坐在寬大客廳里的墨世勛揉了揉自己氣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是真的生氣了,但生氣并不是因為墨怡姿的偷偷回國,而是她竟然不顧自己的警告,再三與那骯臟的圈子扯上關系!
“還上臺去走秀?”一想到這里,從早上就一直堆積在胸口的悶氣,忽然像火焰一樣瞬間傳遍全身,墨世勛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孫女進入娛樂圈的。于是在墨紳剛退出去不久,他又緊接著撥了一通電話出去,這通電話不是打給別人,正是這次活動的主辦方——《Goddesses》雜志的老板,勖傾。
此時,勖傾正在和余薇薇商討慈善晚宴的后續(xù)事宜,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他先是很無奈的瞥了旁邊的余薇薇一眼,然后又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故作輕松的接起電話。
“喂,表叔……”
“姓勖的,我告訴你,以后你這三下流的活動,再叫我的孫女參加,我就讓你那個破雜志社關門大吉!”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對面氣急敗壞的怒罵聲傳來,勖傾嚇得把趕緊把免提打開,把手機扔離了自己三尺遠。
“表叔,表叔,您息怒,您息怒,您聽我解釋……”
“你解釋個屁!”不等他說完墨世勛又怒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搞這些沒出息的破事兒,你偏不聽,要不是你是勖家老來得子的獨苗,現(xiàn)在你們家又只剩你們孤兒寡母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們勖氏那棟破樓給收購了?。俊?p> “表叔,您這個就過分了啊。”聞言,勖傾趕緊按掉免提把電話拿回了耳邊“再怎么說,我們勖氏落魄后也是靠我這傳媒產業(yè)支撐起來的,我再不濟也是保住了我勖氏一脈的祖產……“
“沒有我的支持,你覺得你能保得住嗎?”不想再聽這個無知小輩的嘮叨,墨世勛神色晦暗的道:“不要忘了你表哥當年是怎么死的!”
“表叔……”一句話,瞬間讓勖傾噤了聲。
“我說過,你做什么與我無關,但是不要讓我墨家的人沾染上那個骯臟的圈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表叔。”
“你馬上通知所有人,包括其它媒體,立馬將有關墨怡姿的新聞全部撤掉?!睊焱觌娫挘R上吩咐余薇薇:“一個字都不許再出現(xiàn)。”
“為什么?”余薇薇不解“豪門千金和金融新貴,世人都關注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對我們雜志社來說也是一次最好的宣傳,為什么要撤掉?!庇噢鞭辈唤猓骸皼r且我們這次慈善晚宴的最大賣點就是他們倆,撤掉了讀者們看什么?你可知道他們倆這次的曝光率,微博、微信、抖音到底給我們帶來了多少流量和熱度……”
“我說撤掉就撤掉,這里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不想再聽余薇薇說下去,勖傾不耐煩的將手機拍在桌子上:“我早就給你說過,不要打墨怡姿的注意,你不聽,現(xiàn)在的結果能怪誰?”
“可是當時我剪完晚會的視頻,出完新聞稿,你不是也沒制止嗎?”余薇薇也怒氣沖沖。
“所以我和你一樣蠢,現(xiàn)在就自食惡果啦?!臂脙A站起來指著辦公室的門“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廢話了,趕緊出去叫所有部門把東西給我撤掉!趕緊的!”
余薇薇不語,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不一會兒時間,《Goddesses》雜志的官方網站、微信公眾號、微博、抖音上各大平臺就陸續(xù)被新的內容替代了,好似一場夢一般,關于昨晚那場震驚城中的慈善晚宴一個字都找不到,好似那場活動根本就從未存在過。
“咦?剛剛還在的,怎么一下子就沒了?”霍璽疑惑。
“什么一下子就沒了?”正在打盹兒的莊時逸被他的大嗓門吵醒不耐煩的問。
“就你和墨怡姿的新聞啊,還有昨晚的慈善拍賣會上墨怡姿走秀的視頻。”
“那不是很正常嗎?”聞言,莊時逸撇了撇嘴?;舡t不懂,年少時住在墨家的莊時逸卻不是不清楚。那是墨世勛乃至墨家整個家族的痛和禁忌。
“難道墨老子爺就那么討厭自己的孫女拋頭露面?覺得這是大家閨秀不應該做的事?”見莊時逸的表情,霍璽像是明了了一些事情,但他的猜測卻不完全對。
“也許吧?!鼻f時逸不回答他的問題,繼續(xù)閉上眼問:“我們大概還有多久到?”
“董事長,應該快了?!甭犚娝麊枺緳C畢恭畢敬的道:“導航顯示,過了這個路口下面右轉就到了。”
“好,下雨天路滑,你轉彎的時候注意點?!北犻_眼莊時逸沒頭沒腦的來一句,霍璽搖下車窗,隨著轎車的移動,視線也落在一處宅邸前。
那是一處中式合院的宅子,有著鮮艷的朱漆大門與黑色的瓦礫屋頂,灰白的墻邊灌木叢生,中間穿插的幾株長得好的青竹已與那宅院里,四方天井生出來參天大樹融為一體。
“莊先生,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闭诨舡t愣神的檔兒,司機已經將車停好了。莊時逸睜開眼,透過汽車的擋風玻璃,盯著那扇大紅門上一排排的鎏金銅釘直愣神。
“時逸,你要永遠記得這枚玉扳指,這是清朝皇帝賞賜的圣物,與我們莊家是非常有淵源的。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尋回它。”
兒時父親拿著一張照片曾對他如是說。那時莊時逸的年紀小,不明白這枚前清的古董與莊家有何淵源,直到父親自殺去逝,他在父親的遺物中找到一本日記。他才知道,原來父親年輕時在美國,曾機緣巧合從幾個黑人手下救下一名被打得半死的落魄華裔青年。后青年為報答父親的救命之恩,將自家祖?zhèn)鞯挠癜庵纲浻韪赣H,并告知父親將來有要事相求,可憑此扳指回國找他,他一定全力相助。
可自幼受西方文化教育長大的父親并未當真,雖收下了玉扳指,卻將華裔青年的囑咐拋諸腦后。甚至根本不懂那玉扳指的珍貴,還在一次商業(yè)聚會上將此扳指贈予了喜愛收集中國古玩的法國合作伙伴。直到后來家族事業(yè)蒸蒸日上,父親參加一場拍賣會,才知道原來這玉扳指竟然是清朝皇帝的圣物。想起當年那名華裔青年的話,父親有心尋回玉扳指,但拍賣會主辦方卻告訴父親,該玉扳指只展出,并不是拍品。至于多年輾轉,為何會落在墨怡姿手上,莊時逸不得而知。
“走吧?!鄙钗豢跉?,他淡淡的道,修長的手指不經意的拍了拍身側的皮箱。霍璽便立馬將皮箱抱在了懷里。
兩人來到朱漆大門之前,還未按響門鈴,已有聲音從頭頂傳來:“請問,到訪何人?”
聞言,莊時逸與霍璽,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轉頭左顧右盼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門兩側掛著的燈籠后面竟然有一個可360旋轉的攝像頭。
一時間,霍璽的腦海中冒出一句古話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看來,無論古今,這大戶官宦人家的待遇與作風,始終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