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一到，司月就給阿凡提煮了牛耳朵，還配了點別的草藥。
她自己則自制了蔬菜沙拉，拿到雜貨鋪里來吃。
雖說是沙拉，里面卻沒有放一點醬，只是配了些調(diào)料。
司月看著眼前盤子里，稱得上是寒酸的一餐，頗有儀式感的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嘴里自言自語道：“嗯，我要開動了?！?p> 說罷，她又睜開眼，接下來，沒有風(fēng)卷殘云般的狼吞虎咽，只是慢吞吞地拿起餐盤上的筷子，慢悠悠地開吃。
一頓簡單的晚飯，足足吃了半個小時，她才起了身，把啃得凈光的盤子，拿到后院廚房里去洗掉。
洗碗用的清潔材料是草藥藥粉，不是前世的那些化學(xué)制劑。
所以，洗完碗后，司月也不浪費，端著盆里的洗碗水，倒在了后院的菜地里。
早在離開烏啼鎮(zhèn)之前，她就提前準(zhǔn)備了不少，種植周期短的蔬菜種子，以及常用到的草藥種子，種在了后院。
想來再過幾個月，她就能吃到自己種的菜了。
說起來，這間雜貨鋪里，做許多事都很方便，就是用水不太便利。
平日里想要補(bǔ)充水源，還得等到有河流的地方，才能補(bǔ)充上。
所以，雖然提前準(zhǔn)備了十幾大缸的水，在用水這方面，司月還是十分節(jié)儉，能循環(huán)利用的，絕不輕易浪費掉。
比如，用過的洗澡水，拿來洗臟衣服的第一遍，完了再澆樹的舉動，她沒少干過。
不過，倒是因為這件小事，讓一向在她心中，形象完美無缺點的小金，書設(shè)崩塌了。
小金是一本有強(qiáng)烈潔癖的書，司月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的。
……
進(jìn)了烏啼山的頭天晚上，當(dāng)她第一次拿洗碗水澆菜的時候，小金的反應(yīng)，那叫一個激動，非要讓她把澆過水的，那一片菜地里的種子，全部挖出來扔掉。
她當(dāng)然沒有照做。
司月好說歹說，給小金講各種道理，把它的情緒安撫了下去，把這本有潔癖癥的書，給勸得熄了火，并且成功讓它接受了這件事。
事情到此，并未結(jié)束。
幾日后的一天上午。
小金見司月在院子里洗衣服，覺得水有點渾濁，便隨口說了句，“小主人，你的衣服咋那么臟呢？看來得好好洗洗澡了。”
司月不想被誤會，便解釋道：“我昨天晚上剛洗的澡，這水是我的洗澡水?！?p> 她洗澡的時候，屏蔽了天靈珠內(nèi)的兩小只，所以，小金對此并不知情。
“什么？你不嫌臟嗎？”
小金的書頁嘩啦啦地響，雖然不至于炸毛，但是炸書是肯定的了。
“我自己的洗澡水，洗我自己的衣服，有什么問題嗎？”
“好吧?！?p> 小金妥協(xié)了，想想一個能拿洗碗水澆菜的人，還有什么事是干不出來的。
但是，這并不算完。
緊接著沒兩分鐘，它就發(fā)現(xiàn)自家主人，端著那一盆洗澡水加洗衣水的混合液體，倒在了院中那棵，十分珍貴的黑塔樹的樹根上。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它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啊……”
小金崩潰的大吼出聲，把司月震得頭暈，連忙屏蔽了和它的聯(lián)系。
直到小天說小金不再喊了，司月才又中斷了屏蔽。
“小金，你怎么了這是？”
“你這個女人！怎么能那么做？你怎么可以！”
“我干嘛了？”
聽小金的語氣，要不是司月知道自己剛才只是洗了幾件衣服，她還真的會以為，自己做出什么，天怒人怨、毀天滅地的大事來了。
“那種……臟兮兮的水，怎么能用來澆灌黑塔樹呢？你不用什么山泉水、靈泉水也就算了，怎么還能用那種水呢？
黑塔樹可是天下難尋的靈物！你這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小天已經(jīng)從前些天尋到黑塔樹的震驚中過去。
它見小金因為一件澆樹的小事大怒，奚落道：“不就是拿洗澡水澆了一棵樹嗎？至于嗎？就算黑塔樹難得，它現(xiàn)在不也長在雜貨鋪的院子里了嗎？你這破書，真矯情?！?p> ……
司月回憶間，突然笑了起來，那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原本要譴責(zé)她的小金，后來因為洗澡水加洗衣水，能否澆樹的這個問題，和小天爭論了一整天。
好在這么些天過來，小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處理剩水的方式。
況且，以它的聰慧，也明白以他們目前所處的環(huán)境，不允許浪費水的這個道理。
“小主人，外面下雪了?！?p> 小金搞不懂自家主人為何發(fā)笑，只是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他們眼前遇到的惡劣天氣。
司月聞言，愣了一下。
“下雪了？下雪了好呀！”
她此時已然坐在雜貨鋪一樓，心念一動，田字格窗戶外的景象顯露出來。
司月趕忙走到窗前一看，寒風(fēng)簌簌，鵝毛大雪飄然而至。
只是那些潔白的雪花，還沒來得及靠近雜貨鋪一米范圍內(nèi)，便都落了地，獨獨把天工小店給隔離開來。
見此情形，司月面露詫異之色。
她大踏步走到后門前，往后院里一探，院子中干燥得很，絲毫不見一片雪花的痕跡。
屋前屋內(nèi)，仿若兩個世界。
“小金，這是什么情況？”
那么美的雪景，卻不能落到自家小店周圍和院子里，司月心中頗感遺憾。
“天工雜貨鋪等同于一方獨立的空間，外面的雪花能不能落進(jìn)來，需要小主人你自己決定?！毙〗鹬懒怂闹兴耄憬忉屍饋?。
但它并沒有就此?？?，而是繼續(xù)說道：“小主人，山里一下雪，我們的行程就要被多耽擱好幾日。
而且，這么些天過去了，小金并沒有感應(yīng)到附近有遺失的書頁?！?p> 自從小金《天工藥典》的部分被補(bǔ)齊，有了感應(yīng)能力之后，它對自己缺失的書頁，也有了很強(qiáng)的感應(yīng)，只是輻射范圍，并不是很廣。
不過，這也足夠它感應(yīng)到，烏啼山東側(cè)外圍附近的一些小城鎮(zhèn)了。
和小金相處久了，司月自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對方后半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在嫌棄她對尋找書頁不上心，卻還有閑心關(guān)注雪花美不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