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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話長生

第二章 后……續(xù)(下)

何以話長生 沽命人 3112 2018-12-04 12:06:49

  “掌教所言,我懂了。不過既然你說第一屆盛會在五正大會之后,為什么這一屆又提前了?!?p>  細(xì)細(xì)聽完天機所言,李佑也知道了逐鹿盛會出現(xiàn)的前因。與張逸虛猜測不同的是,這場盛會的主辦方是整個大陸的尊者。

  “其實并不是提前,而是延遲了。從五百年前居逃亡開始,盛會就被迫推到臨近五正大會之時。”

  “也就是說這一屆盛會,其實是上一次五正大會的后續(xù)?”

  “這么說也沒錯。不過其實這么多年下來,五正大會與逐鹿盛會已經(jīng)完全分隔開了?!?p>  “以前盛會的參與者大多都是從五正大會而來,人數(shù)不夠時再加上從各個宗門抽來的修者,以此組成一場盛會?!?p>  “而且基本上每一屆盛會的人員都是四十三名,這樣的人數(shù)安排可以盡可能的讓有能力者施展其能為。”

  “原來如此……不過隨著我的淘汰,人數(shù)不就變成了四十二……”

  “不,你們這一屆是例外?!?p>  話音未落卻被天機中斷,而天機的話語,更是讓李佑一瞬間想到許多。最后思緒定格在一個可能上,讓他頓時臉色煞白:“什么……意思?”

  “別多想。具體的事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你們這一屆總共有四十四人就行了?!?p>  再度聞言,李佑臉色終是有些好轉(zhuǎn)。只不過那個“可能”卻似勾動天地理法,讓他恍惚間看到了什么。

  不過相術(shù)境界尚低的他,最終還是什么都抓不住。

  “好了,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沒有告訴你的,也是你不該知道的?!?p>  天機喝了口客棧自備的茶水,隨后嫌棄般的皺了皺眉。后來似是覺得這樣不好,便舒展眉頭站起身來。

  “至于你……你回不回宗門是你的事,我要帶著宋芷回去了。”

  “是,恭送掌教?!?p>  看著白發(fā)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一男一女同時收回目光。

  “那師弟我先走了,你……多久能回來?!?p>  “五正之前吧。屆時我若還沒回來,那就在五正大會上見?!?p>  姑娘張嘴嚅囁,似想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留下個儲物袋,跟隨天機離去。

  看著姑娘離去的背影,少年將儲物袋拾起,隨后一聲輕嘆。

  本想遠(yuǎn)離宋芷,讓她遺忘自己,結(jié)果距離反而越來越近……

  甚至直到最后,少年也沒有詢問宋芷關(guān)于他的那份獎勵是什么。因為李佑知道,不管盛會允諾給他什么,姑娘的這份情他都償還不了。

  無言乎,無言乎。

  曾妄圖絕情的少年看著窗外少陽,一陣沉默。

  沉默呵,沉默呵。

  當(dāng)情難再起,唯有以沉默飾尷尬。

  道心不顯,少年壓制心法流轉(zhuǎn),隨后在復(fù)雜心緒中沉沉睡去。

  再醒時,諸多情愫已被心法抹除,再來,依舊是那位平靜自負(fù)的少年。

  “傷體確實難以恢復(fù),不過靈力好歹恢復(fù)了些許,僅僅去尋人,應(yīng)該沒什么事。”

  念及于此,少年收拾一番,準(zhǔn)備離去。

  至于去處,當(dāng)是南域別洞天。那里是慕容清目前落腳的地方,也是他把那二人一妖暫且托付之所。

  ……

  而在云浮山某座洞穴之內(nèi),一男一女席地而坐。黑暗中僅有一束亮光自洞外投入,將兩人所處之地點亮。

  觀洞內(nèi)模樣大概是天然形成,再加上姑娘動手開辟出一處平坦的地方以供儒者修養(yǎng)。

  儒者不知何時撐起了身子,坐在姑娘的前方――這樣可以有效避免姑娘看到他此時臉上的神情。

  之所以避免,是因為儒者的思索給他帶來了諸多復(fù)雜感嘆。

  對儒者而言,這場計算只是又一次的失敗。而且失敗的原因,也僅是因為一個姑娘。這讓儒者不禁思量,自己是不是有著身為謀者的器量。

  回想此番計畫,竟讓他險些喪命。這是一次失敗,一場難以啟齒的挫敗。

  造化弄人嗎?不,這只是計算出錯。

  因為一份被他舍棄的情愫的出現(xiàn)而讓滿盤計算落空,這是他難以忍受之事。

  而那份被他舍棄的情愫,正是“情”本身。

  謀士不需要情,也不必要情。因為“情”之一字,正是束縛他們的關(guān)鍵。

  出謀劃策,算計計算,若是多了“情”這種因素,勢必會引導(dǎo)局勢走向多變。而多變,也就意味著不可控。

  所以東流割舍了“情”,所以他可以與任何人為伍,也可以不與任何人為伍。

  那日紫苑找上他,他也是抱著試試也無妨的心態(tài)同意。事實上,直到一天前,他也將紫苑當(dāng)作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不只是她,對東流而言,所有人都是棋子。因為只有棋手與棋子的關(guān)系最為穩(wěn)定,最不容易生情。

  當(dāng)然,這個情,是友情。至于愛情……東流自出世以來,就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愫。

  而此時,這位謀者便陷入了這等茫然之緒。所以此時盡管他強裝鎮(zhèn)定,但內(nèi)心深處已是天人交戰(zhàn)。

  這是自我意識和自我價值的交戰(zhàn),也是他自我救贖的旅途。

  雖然儒者自負(fù)傲慢而且自命不凡,不過正如紫苑對她的評價――他確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所以當(dāng)他遇到常人會為之氣餒,甚至?xí)橹б獾那闆r時,他所想的也與常人不同。

  可惜坐在他身后的姑娘也僅僅覺得儒者狀態(tài)不對,但又感覺不到哪里不對。

  若是姑娘會讀心之術(shù),那她便會讀取到這樣一幅有趣的畫面――

  “那么,從起因到結(jié)論,我錯在了哪里?”

  竟是儒者在腦中回溯過去,查詢自己不解之處。

  “起因是我提前了張逸虛初步制定的計畫,如此一來在眾修還沒準(zhǔn)備好之時便與居先行對上。

  而對上的結(jié)果則是由于兩方都是倉促而來,所以相對‘公平’,勝負(fù)應(yīng)當(dāng)在五五之間。

  不對,五五之分只是相對保守的說法,準(zhǔn)確來說,勝負(fù)應(yīng)當(dāng)在六四之間。獵者四,居六。”

  盡管儒者只是憑借“認(rèn)知”來推斷事物發(fā)展,不過當(dāng)時若是沒有莫于期的出現(xiàn),那場大戰(zhàn)確實會如東流計算般那樣。

  “如此一來,惱羞成怒的居定然會施展其天賦神通,進(jìn)而引動我留下的暗手?!?p>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還是沒能如計畫般那樣。因為莫于期的出現(xiàn),讓居尚未有機會施展神通,而事后李佑的出現(xiàn),更是牽制爰居良久。

  “結(jié)論是眾修因我之故屠圣完成,甚至還死上好幾些。而紫苑方歸,救人心切,一時察覺不到我做的一切。屆時,我再回去抹除痕跡,那么這一切便可順利?!?p>  可惜,最后的結(jié)論與東流預(yù)計的不甚相同。

  “起始沒錯,但結(jié)論錯了,所以問題不是并出在我身上。既然不是出在我身上,那肯定是在別人身上。”

  “所以,關(guān)鍵還是因為紫苑?!?p>  “對,是她的錯。她錯在對我這樣的人,存有‘友善’……”

  姑娘不知道的是,事到如今,這個自視甚高的儒者,依然沒覺得自己做錯,并將錯誤歸結(jié)到她身上。

  儒者思念一定,自是恢復(fù)常態(tài)。回溯告訴他,他的計畫并沒有錯,所以他也不需要為此自責(zé)。

  只是,關(guān)于他被紫苑看見的事……既然是在計畫之外,那自然需要計畫外的方式解決。

  況且,她不是還對自己有著“友情”嗎……

  思念一起,便再也難以按下。于是――

  “雖然解不開,但我有一些話要告訴姑娘,希望這些話能讓姑娘不受其害?!?p>  “什么……”恍惚間,姑娘空泛而答,“……話?!?p>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一日,我們剛到九原?!?p>  侃侃而談,但言論,均是虛假。這是東流目前能想到的解決問題最快速的方法。

  那就是利用信息的不對等,哄騙紫苑相信他。況且他也自信著,自己所布置計畫的結(jié)果,定然無誤。

  “我探查到那個地方竟有地煞之氣存在,于是便開始有了計策?!?p>  “同樣,我的計畫也是分成了三步。其一,布置陣法,以此勾動地煞之力。其二,想辦法吸引居和眾修過來。其三,以地煞之氣沖破居的功體?!?p>  “如此一來,計畫將成,而屠圣之機也適時到來?!?p>  “只不過計畫中最重要的一步,便在于如何吸引他們過來。只吸引居來很容易,但難就難在如何同時讓眾多修者知道這件事,并將他們引來。畢竟天時地利已占,若無人和,亦難成事?!?p>  謊言之精,便在于七分真,三分假。目前為止東流所言全為真,那么假,自然從之后而出。

  “正在那時,我看到了被居屠殺的生靈?!?p>  “那些都是九原的原住民,結(jié)果被居所殺。當(dāng)然,居并不是有意殺他們,只是氣息外放,無意識間便造就劫難?!?p>  “那時候的我,一心只想殺死居,防止他作亂,所以根本顧不得對死者的尊重。”

  “于是,一個簡易的想法油然而生……”

  “……事后的事,你也知曉了。縱使你百般怨恨,我也不曾有悔,只是對那些未能入土為安之人,心中有愧……”

  語氣蕭然,竟是觸動人心。話語真誠,滿是歉意。儒者一席話讓聞?wù)邘锥喔杏|,最后姑娘一聲輕嘆,別過雙目。

  “我們……”沉默中,姑娘開口了,“……去看看那些為大義捐軀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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