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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話長生

第六十九章 夏諾!

何以話長生 沽命人 2690 2019-03-25 12:46:13

  繁星點點,微風徐徐。我看著眼前的熟悉光景,心緒卻飄然未止。

  孤云伴月,長空泠泠。一個人的亡者之都是什么樣子,我想沒人比我更清楚。

  我……叫夏諾,是一個來歷不明身份未知的“異者”。當然,我從未把自己當作一名異者,更沒有在意什么。

  我所在乎的,只是與那個女人一樣。而且很不巧的是,我們甚至連結局都一樣。

  從蘇醒至今,我已度過不知多長的歲月。我的見識和認知也從當初的一只小妖變成如今的萬物生靈。

  可是,當今天與三名人族談論之后,再次仰視這片熟悉的星空,我突然感到了空虛與孤獨。

  事實上,我是不應該孤獨的。因為在很多年前,就在我第一次以骷髏之姿被玄溟子封印以來,我就不再孤獨。

  因為那道封印陣法,帶給我的不是恐懼,而是希望。

  我在陣法內曾以已身為飼,養(yǎng)育出了許多特殊的骷髏。他們與我一樣,身為死者,卻又未入九幽。

  也就在那時,我認為我多了許多族人。

  雖然那段時間我的力量過于分散以此沉眠,不過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們身上傳來的善意。

  那是與我想通的、只對我一人的善意。我能明顯感到我的心情從未如此美妙,于是我變了。我變得開始憧憬未來,變得不再冷淡。

  憧憬著當我靠自己蘇醒之時,他們不再是骷髏,而是如同我一般的存在。

  也唯有褪去那身骨架,以仿若幽魂的狀態(tài)生存,那個時候的他們才能稱為我的族民。

  夏族。

  我?guī)е@樣的憧憬陷入了深眠。深眠中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里我的族民之眾,足以建城。

  而我,也被稱為……夏城主。

  或許正是如此,所以我在被外力驚醒之后才懷抱著令我不適的殺意。

  我的殺念瘋狂而激昂,我忍不住想要殺光我見到的所有生靈,特別是一名儒衣人族。

  可后來,在我還未實施動作之時,那個男人又一次站在了我的對面。我知道,就如同很多年前,這一次,我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打不過不代表我會束手就擒,因為我還有其他手段。他們完全不了解的,適用于“異者”的手段。

  我的能力,其實也只是一個領域?;蛘哂萌俗鍛T用的稱謂,應該叫幻境。

  這是一個強大的能力,我甚至不知道施展它需要我支付什么代價,我只是感覺隨心所欲。

  在我出來之后,我很清楚的感知到有三撥人分時趕來,而我的計畫也在那時正式成立。

  初期,事情的發(fā)展確實如我所料,我那毫無道理的能力讓我在對峙中占盡上風。

  我一化三分,將我投影在三個不同的幻境。于是,我在穩(wěn)住另外兩撥人的同時,開始嘗試勾動玄溟子內心深處的恐懼。

  在若干年前,我是遠遠不如他的。而此時,我不但能與他斗的難分難解,甚至還能占入上風。

  這無疑會對他造成壓力,甚至還能讓他的道心產(chǎn)生一絲縫隙。

  我的計畫是如此的完美,因為我在幻境中與玄溟子演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我更是分出心神在另外一邊收集訊息。

  只是計畫仍然出現(xiàn)了偏差。而偏差的原因就是那名儒衣人族,張逸虛。

  不知什么緣由,他竟然看穿我的幻境并且試圖從我這里套話。

  于此,我不得不撤開幻境,將分魂融入本體并加速對玄溟子的影響。

  玄溟子不愧是玄溟子,盡管身處幻境,甚至自身傷痕累累,他也未曾動搖哪怕一次。

  他的道心之堅韌讓我措手不及,而更令我在意的是第三撥人的到來。

  沒辦法,我只好故伎重施,只是沒想到我的領域又一次被人看破。

  雖然這一次是張逸虛對此有所干預,但我能感覺到那個名為青陽的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另外一個男人的心緒也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在我看來他對身處幻境毫無意識,甚至在他最后動手之際我也能感受他的赴死之意。

  只是在其中,他的心境竟也不曾動搖,更不用說產(chǎn)生懼意。

  迫于張逸虛的能為,我只好匆忙中收斂幻境,將心神放在玄溟子一人身上。

  因為只有他才選擇在幻境里與我斡旋,更是沒有看穿我領域。

  可惜,我的動作還是不如張逸虛快?;蛟S是我對于青陽兩人的行動,使得張逸虛更熟悉了我的能力。

  推波助瀾一詞在這里,恐怕是完美的發(fā)揮了它應有的效用。

  就這樣,他們四人安然脫離了我的掌控。我前期充分的應對之策,此時也變成了我的解釋無用。

  但說實話,當時的我并沒有任何懼意,我只是有些隱憂。因為我本來就是一縷游魂,就算沒有了這幅枯骨我也不會死。

  只是,我舍不得那群被我視為族人的骷髏。

  當時因為張逸虛的行為使得我失去了幾分力量,而為了保證我能夠清醒,我更是吞噬當初分散在這些骷髏身上的力量。

  所以那群骷髏雖然又一次變成了死物,但其實還有機會能夠補救。

  雖然機會渺茫,而且這些人看起來并不想放過我,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賭上一賭。

  幸運的是,我賭贏了。紫萬三的問題無形的幫助了我,而張逸虛和青陽的異心也讓我能保有這樣的姿態(tài)。

  但,我又賭輸了。其原因,在于張逸虛在恢復法陣后對我說的一些話。

  其實仔細想想,雖然張逸虛說的有些涼薄,但他說的不錯。

  “你覺得那些靈智未開的骷髏真的算是你的族人?在我看來它們不過是一群依附于你力量的丑陋怪物。”

  這些話是如此的無情,甚至我現(xiàn)在都有些好奇為什么當時我竟然沒有大發(fā)雷霆。

  按理說這種否定我人生價值的話,應該受到我的抵觸,甚至會讓我產(chǎn)生類似于“遷怒”的情緒。

  可實際上我僅僅是站在愣了愣,甚至張逸虛還趁我精神恍惚之際,在我耳邊說著什么。

  待我心神恢復之后,我明白了他這么做的意義,也明白了他說這些話的用意,更明白了為什么我會是那樣的反應。

  因為我,很“聰明”。

  聰明到張逸虛所說的問題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過不止一次,聰明到每當這些念頭出現(xiàn)就會被我強行壓下。

  所以我可以充滿希望的憧憬著,所以我在明知不可能的時候仍在欺騙著自己。

  本來我還可以繼續(xù)欺騙著自己,繼續(xù)活在自己的夢境里。只是張逸虛卻滿懷惡意的點醒了我的夢。

  我該怨他嗎?

  按理是應該的,但此時,我其實也不怨。不怨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行為對我有所幫助,讓我看清現(xiàn)實。

  而是因為,我太過“聰明”。

  短短的一刻間我的心緒飄過太久,飄的太遠。我不禁思考現(xiàn)在的我是不是有些軟弱。

  一個不可能的事實困住我太久,久到我不愿清醒,更甘愿沉醉噩夢深處。

  或許我已經(jīng)全然忘記當初以身為飼的目的,也忘了當初我為自己取名的用意。

  可現(xiàn)在,似乎還不晚。不晚。

  “夏城主……”再次想起張逸虛的話,我明白,這是他趁我恍惚之際給我的暗示,“……天大地大,又何必把自己困在一處死地?!?p>  可我明知這是他不懷好意的暗示,卻仍然止不住思索。因為,我真的跟聰明。

  “何妨出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的某處,是否還有你的族人?!?p>  然而思索的結果,卻是不得不承認張逸虛的提議當真不錯,至少對我而言充滿了誘惑。

  明月皎皎,晚風習習??戳丝囱矍氨粡堃萏搫恿耸帜_的陣法,又看了看近處的荒涼高樓,或許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選擇。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念力隨意而動,一柄骨劍自主浮現(xiàn),一劍斬在陣眼之上。

  陣法崩離,天地玄力盡復其間。再抬手,無邊念力匯聚,周圍枯骨跨越時間壁障一一腐朽,再無生機。

  看著被我親手毀去的這一切,我內心卻感到如釋重負。我想,這應該才是真正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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