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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話長生

第七十四章 處處是主角

何以話長生 沽命人 3038 2019-04-26 23:04:52

  荒山,廢嶺。焦土,劫壤。

  這里是災(zāi)厄與禍難之始,亦是混亂與殺戮之源。這里是南山之巔,更是一代天驕的含恨之所。舉目遠(yuǎn)望,群山黯然,生靈如歿。

  滿目瘡痍?百孔千瘡?無論何種詞匯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這里的殘酷。

  而在今日今時,有四道身影不約前來,默契而至。

  東面來者容顏蒼老,眉心之處滿是滄桑。但眼里不朽之芒卻似攝人心魂,更仿若能吞納九天星云。

  西面道者從容不迫,面色波瀾不驚,清平靈能盡斂于體,端是自在逍遙。

  北面一人面容俊郎,身姿挺拔。身著鵝黃道袍,身披道門羽衣,望峰登頂間但窺其命不凡。

  南面客者身型魁梧,面色剛毅。帝袍加身,冷眼蒼穹,舉手投足間但感無上威嚴(yán),虛懷若谷中亦見傲然不羈。

  四者始一相遇,無形場域碰撞千里,天地玄能蕩起詭風(fēng)生寒。

  “有意思?!闭f話的,自然是位于南方的帝君,“劍者,尊者,極道者。如此陣勢,是欲與吾一戰(zhàn)嗎?”

  每說一句,帝君目光便偏向一人。直至環(huán)視三者,最后目光再度落回落魄劍者身上:“不過劍者,你的劍呢?”

  口吻漠視,語出泰然。此乃命之貴,權(quán)之尊。

  雖是如此,但是以帝君的口吻,他們之間應(yīng)該相識不淺。

  “無劍,亦可一戰(zhàn)!”

  劍者自信坦然,聲音雖瑟,然氣勢不弱。無雙劍氣憑空而起,三才劍意崢嶸綻放。

  面對玄溟子如此姿態(tài),帝君只是負(fù)手而立,任憑劍氣激昂,卻始終穿不透護(hù)體妖能。

  無形交鋒盡在于此,兩者神色凝重,態(tài)度極為不善,眼看極招將顯。

  “兩位?!蹦恳暃_突將起,關(guān)鍵之刻,帝洛舉手一揮,打斷兩人交鋒,“這么多年不見,何妨坐下共飲?!?p>  語出之時,再見尊者揮袖,桌椅美酒已備妥善。

  被帝洛打擾在前,人族美酒在后。于是帝君一聲冷哼,就近而坐。

  世態(tài)已至此,帝者自然沒有了當(dāng)初那般瘋狂與漠視。有的只是隨性而為,率性執(zhí)事。

  “劍尊?”

  受到帝洛催促,玄溟子也沒理由無視,于是同樣選擇就近而坐。

  安頓好這一人一妖之后,帝洛看了眼不遠(yuǎn)處面色平靜但卻無動于衷的道者,不禁感到一絲無奈:“風(fēng)……蒼冥,難道還要我請你?”

  似乎遙遙有一聲輕笑,不過帝洛倒寧愿沒聽到。

  待蒼冥坐定之后,至此,曾經(jīng)以殺相會的四名大陸巔峰之修終于放下殺念,舉杯痛飲。

  “圣君,請?!?p>  混元宗主舉杯相邀,白帝城主自然舉杯回敬。

  酒過三巡,言語既開。

  “帝洛,你果然非同凡響?!?p>  “倒是承蒙閣下昔日的高抬貴手?!?p>  ……

  借著酒意,他們說了很多,包括那些年的征戰(zhàn)與殺伐,也包括那些年的懊悔與痛恨,但更多的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當(dāng)?shù)勐鍦?zhǔn)備的酒已盡飲完之時,四者的話題終于回到了正軌。

  “我且問問,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為了終止災(zāi)禍?!?p>  “一尋莫道遺物。”

  “拿走一件東西?!?p>  聽到這里,九陽圣君點了點頭:“我來這里,是為了拿回一件事物?!背烈髌?,最后帝君似是總結(jié)般的說道,“那看來我們的目的應(yīng)該不盡相同?!?p>  “就是不知圣君所謂的‘拿回’是指……”

  “當(dāng)然是那年被我放在這里的白帝城至寶。怎么,你以為我和你們?nèi)俗逡粯酉矚g玩文字游戲?”

  “呵~”蒼冥聞言,一聲輕笑隨后補充到:“我來這里是為了取走一滴麒麟血。”

  麒麟血,當(dāng)然不是代指某種東西,而是麒麟的心血。

  說起來這亦是一件頗為隱秘的事。當(dāng)年莫道被困南山之巔,而與其一同受困的,除去幾件妖族至寶,還有一尊麒麟。

  雖說麒麟也是妖族一員,不過圣君對于這樣的回答卻沒有絲毫色變,看樣子他對外族之事并不怎么感興趣。

  “嗯……既然目的全無沖突,那事不宜遲,趕緊動手為要?!?p>  “那是當(dāng)然?!?p>  眼見時機成熟,而且眾人意見難得一致,帝洛當(dāng)即靈元急催浩力猛提:“秋風(fēng)漫攪浮云起?!?p>  一式出,煙水成霧,破空萬里。

  眼見帝洛出手,劍尊背負(fù)左手,冷眼睥睨,劍光鋪道:“晨星萬道天光引?!?p>  一劍起,劍律鏗鏘,萬法皆驚。

  與此同時,極道者指捻法訣,巽風(fēng)攢動,術(shù)起狂瀾:“半夜蟬鳴風(fēng)留客?!?p>  一術(shù)落,疾風(fēng)呼嘯,白浪掀天。

  絕世之人,非凡之術(shù)。但見三道靈元并駕齊驅(qū),威能相輔相成躍向遙遠(yuǎn)天際。

  “哼!”聽見三人話語,帝君一聲冷哼,霸氣接手:“普通直拳!”

  一拳出,妖元迸濺,玄力四散。拳風(fēng)喧戾,后發(fā)而至。

  道術(shù)劍意,奇法拳勁。四種迥然不同的力量,四溟心思各異的術(shù)者。

  然,此間之力卻猶如開天之器,逼迫虛空長鳴。一時之間天地震動,長空悶雷不止。

  短短片刻,天際深處一座陣法被迫現(xiàn)形。一瞬之后,虛空紋路重生,陣法完全顯現(xiàn),隨即轟然崩潰。

  至此,這座昔日由莫道以命元為媒所施展的空間陣法,在三人一妖的合力之下,不堪潰散。

  風(fēng)雷暫歇,天際光芒大作,其內(nèi)天外劫火瞬逼而來,無情暴虐之息洶涌而至。見此,一位絕世劍者御空而起,無邊劍氣伸展,阻止劫火蔓延。

  與此同時,陣法之內(nèi)忽來金光閃爍,一物從劫火中奔出,眨眼破空而去。

  有感其上異氛,九陽圣君毫無遲疑,追蹤而去。

  “那是……”

  “沒看清,不過應(yīng)該不是活物?!?p>  話語間,又感妖威蔓延,一道烈火吐息,一尊強大妖物沖開一角劍網(wǎng),向著遠(yuǎn)方遁去。

  “麒麟……果然沒死。帝兄,多謝贈酒,有緣再會!”話音未落,逍遙道人已不知去處。

  “都走了,那我也該去助劍尊一臂之力了?!弊匝宰哉Z中,尊者驅(qū)風(fēng)直上,靈元滾動。

  ……

  黑水細(xì)流,堤岸靜謐。本是風(fēng)光獨到之境,卻因兩岸截然不同之氣而盡顯詭異。

  左岸是圣氣凜然,生機彌天。右岸是穢風(fēng)驚濤,死氣駭然。

  這里是絕望與希望并存之處,亦是常人不愿涉足之險境,明理者稱之為晗淵。

  而今日,在右岸深處,原本幽暗詭秘之異地,一位閉目打坐的道人睜開了眼。

  眸中是金光浩瀚,體外是靈能宣泄。雙眸開闔間但感大乘道威翻滾,激穢風(fēng)成浪。

  “終于……”

  一句終于,嘆的心思非常,道的是凡心茫茫。大乘修者閉目沉吟,將己身氣息盡斂于內(nèi)。

  再睜眼時,大乘之威已去,徒留儒雅之息。而這時,年輕道人回頭看了一眼幽暗深處,最終邁步離去。

  但,就在此時,意外突變——

  “現(xiàn)在的感覺如何?”

  一句熟悉聲音跨越重重空間壁障,浮現(xiàn)在道者耳中。短短數(shù)字,一段問句,卻使大乘尊者面色一變,神情駭然。

  “你……”莫于期抬頭看向空無一人之所,語出悠然,卻隱三分驚懼。

  隨即道者一揮衣袖,佯裝從容淡定:“不如何?!?p>  因為他這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結(jié)丹期看不透的神秘老者,如今……亦然。

  “呵~”對莫于期的這種態(tài)度,神秘人只是一聲輕笑,不予評價。

  “不過既然你走了我為你指明的路,那昔日之約你應(yīng)未曾忘卻?!?p>  “當(dāng)然不曾?!?p>  那年之約,當(dāng)然從未或忘。不,應(yīng)該說是努力想忘,卻偏偏忘不去。

  那一年,莫于期只是一個初入源丹之人。礙于家族之規(guī),他踏上了歷練之途。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遇到了一個算命老者,老者為他卜了一卦,并為其指明一事。

  昔日所言之事,當(dāng)然就是今日已有之事。不過那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自然否認(rèn)自己會走上這種極端道路,所以在那時兩人有了堵約。

  堵約的內(nèi)容也不算多新奇,無非是少年想要老者的一雙眼睛,而老者想要少年的三十年自由。

  從那之后直到一百多年以來,確實算是少年勝了。因為他沒有走上這種邪道,也沒有殺人強奪造化。

  可惜,那場賭約的時限是一百五十年。而本來,如果莫于期再堅持幾年,那么最后勝利的也是他。

  可是直至不久之前,在面對居那壓倒性的力量之時,道者剛愎之道心就已裂開一道縫隙。

  特別是后來察覺到一場即將到來的事變,更是讓他不得不行如此極端。

  雖然在做出這個決定之時他就已經(jīng)有了面對這種情況的念想,只是他卻沒想到事情真若發(fā)生還是讓他感到恐懼。

  當(dāng)然,他害怕的并不是失去三十年的自由,而是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

  這種感觸很令人不適,特別是對于莫于期這種有志成為謀士的野心家而言,更是一種對價值觀的打擊。

  “那好。從今日起,未來的三十年之內(nèi),你將為我所有!”

  “哼~”事到如今,即便此前莫于期內(nèi)心再怎么波濤洶涌,現(xiàn)在也緩和了心思:“是。我的……主人?!?p>  “很好,第一個任務(w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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