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樓,金玉鳳對梁紫玉說:
“婆婆,你覺得李慶明這個人怎么樣?”
梁紫玉愣了一下,沒想到玉鳳為何此時提起李慶明來。
“小姐,不知你說的是哪方面?”她試探著問道。
“哦,我是看見復(fù)明會這些人個個都義肝忠膽地,想起他這個總舵主是如何領(lǐng)導(dǎo)的?!庇聒P見婆婆有些詫異便解釋地說。
“李公子人中俊杰,才學(xué)滿腹,令人敬佩?!绷鹤嫌裾f。
“我看也是,他雖是當(dāng)朝大官的子弟,卻沒有那種趾高氣揚(yáng),飛揚(yáng)跋扈的樣子,而且大方得體,很有魅力?!庇聒P說。
“李公子不但相貌堂堂,武功也不錯,那天他演練的那套抒懷劍,豪氣沖天,瀟灑自如,江湖上還莫得幾人趕得上。”梁紫玉夸獎地說。
“哈哈,那劍法倒是不錯,只是內(nèi)功還差些火候,不過對他這個大忙人來講,也確實難得了?!苯鹩聒P回道。
她是從青城山出來到省城時,按師父的安排去見李慶明的。
那天,在省城的鹽道街李宅里,第一次見到了這個被六絕師太贊口不絕的總舵主。
“玉鳳姑娘光臨敝舍,不勝榮幸,沒想到這要快就到了,我還以為要幾天呢?”李慶明快步迎了出來。
金玉鳳眼前一亮,一個高大的青年,身著湖藍(lán)長衫,頭戴墨黑紅條瓜頂帽,腰扎金色絲絳寬幅帶,腳穿半腰棕色皮質(zhì)靴,迎面走來。
二人見過禮,玉鳳便與同來的梁婆婆與佩兒一同入室就坐。
“我奉師父之命前來拜見李公子,請公子多多關(guān)照?!庇聒P起身作禮。
“別見外,別見外,早就聽聞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同仙女下凡,姑娘能來,讓我寒舍生輝,應(yīng)多謝姑娘才是呀?!崩顟c明口角春風(fēng)地說道。
“哪里,哪里,公子抬愛了。”玉鳳說。
接著,玉鳳將戲班要去省內(nèi)各地巡演一事給李慶明講了。
“你放心去,要去的地方我會給他們交代的,不會為難你們,如果不什么事兒,找他們也會幫忙的。一會兒我給你幾封信,到了地頭找到人就交給他們,這些人見了信就會全力幫你的?!崩顟c明說。
“多謝李公子?!庇聒P說。
“不客氣,不客氣,能幫到姑娘,是我三生有幸。”李慶明誠懇地說。
接著李慶明又問起戲班的情況,說自己也是戲迷,早就聽說了金玉班的戲目精彩紛呈,只是省城沒得機(jī)會看到,如有機(jī)會能一睹金玉鳳的風(fēng)彩真是求之若渴。
“公子不必抱憾,明兒晚上起,戲班將在省城重開戲臺,三場戲目將演半月,完后才去各地。明日我就叫佩兒給你送票過來?!苯鹩聒P說。
“那不勝感謝,許久的期盼終能如愿,明晚一定早早就去,一睹姑娘芳華?!崩顟c明起身作謝。
接著,李慶明又問了六絕師太的情況。并對師太的武功人口大加贊賞。
“姑娘能跟六絕這樣的師父學(xué)藝,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p> “師父對我視如已出,待我恩重如山,小女子三生三世都報答不完?!庇聒P深情地說道。
“看姑娘文雅賢淑,定是出自大家?”李慶明突轉(zhuǎn)話題。
玉鳳略一停頓,似乎有些不愿說起家世,加之六絕從小就告誡過她,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她與孫可望的關(guān)系。
“回公子,小女子出身低微,自小父母雙亡,是師父收留才有今日?!闭f到傷心處,玉鳳眼淚汪汪。
李慶明見了金玉鳳那淚水盈盈的樣了,更覺得楚楚動人。特別是玉鳳那絕代芳容的臉上微微的一絲憂郁的神情,更是讓他心中憐惜之情陡然而生,連忙站起身來掏出自己的金絲手巾遞了過去。
“姑娘不要傷心,以免傷了身子。來,擦擦淚水吧,不要亂了妝,就不好看了?!彼株P(guān)切地說。
玉鳳接過手巾時,見他看著自己的眼里面充滿了憐愛之意,心中不由動了一下,慌忙拿起手巾擦著淚珠。
“姑娘可知,在下曾經(jīng)也跟六絕師太學(xué)過幾招?!崩顟c明變了話題。
“是嗎?”
“你不信?”
“嗯,不信,師父她老人家從來沒有提起過呀?!庇聒P微微笑。
見金玉鳳露出笑容,李慶明也是喜心開懷。他說起武功就是想引開玉鳳的思緒。
“你不信,我就施展一套劍法給你看看,你敢說不是六絕師太的?”李慶明笑著說道。
“你舞來看看,不要讓你亂打師父的名號?!庇聒P也有些調(diào)皮地說。
李慶明知是金玉鳳和他開玩笑。
“好,我施展給你看了就曉得是不是,拿劍來!”他叫道。
分列在兩邊的家丁中的一人拿過一柄劍遞了上來。
眾人起身一起來到廳堂外的場院上。
只見李慶明將長衫一撩,下擺扎在腰帶上,腳一開,馬步扎,一招玉樹臨風(fēng),人俊勢帥,看得場外佩兒連聲叫道:
“好俊,好俊啊!”掌聲啪啪響起。
李慶明轉(zhuǎn)身一擺,仙人指路先招而出,他旋身轉(zhuǎn)體,抬腿飛騰,連著七步托云、倒提金鐘兩招八式,將劍“嗖嗖”地?fù)]起嘯聲一片。接著,仙人畫圖、力劈華山、一枝獨(dú)秀連連使出,只見他周身一派銀光,如水銀一般;突見他銼身一低,一式飛鷹展羽,以矮樁之勢施出,令人無防,剛一氣衰,那劍尖一點地面,借力提氣,再騰空而上,一招黃龍入云,劍露神芒。
“好!”聲外響起喝彩聲。那梁紫玉也是行內(nèi)大家,見了也不禁叫好。
玉鳳也點了點頭。
“這一招還有些象師父的?!彼闹邢?。
李慶明使得興起,踏雪尋梅、織女穿梭、指點江山、俯看人間連續(xù)幾招如暴風(fēng)驟雨般襲來,那團(tuán)銀光越來越亮,在光中的身影只見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突聽一聲暴喝,李慶明從光團(tuán)中直沖而上,劍指天空,單腿直伸,騰身懸空,離地三尺,如觀音踏浪,冉冉而起。勢盡之時,他一個空中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一式香飄萬里將劍橫刺,手腕發(fā)力,綻出數(shù)朵劍花,那劍光剛一隱沒,他已收招而立,氣舒身松,面容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