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在龍門鎮(zhèn)文醫(yī)館那里治傷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傷勢大有好轉,雖然還無法下床走動,卻可以張嘴吃飯說話,精神漸漸好了起來。張中法和茍德高住在文醫(yī)館里一直陪著他。這段時間,文兆伯不斷地說,醫(yī)治李虎讓他明白了許多醫(yī)道,用文若蘭的話說,他的醫(yī)術又長進一大截。
“你看他那癡迷的樣子嘛,莫得長進才怪?!蔽娜籼m對張中法說道。
“文大夫妙手高人,如華陀再世,能碰見他是李虎三生有幸呀?!睆堉蟹ㄒ采钣懈杏|地說道。
這些天來,他親眼所見文兆伯起早貪黑地研究李虎的傷情,用了不知多少藥和銀針,他和老伴與文若蘭進進出出,不斷地煮針、采藥、熬藥,又要為前來求醫(yī)的人看病,里里外外忙得不可開交,他深受感動。
“真是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一家,我那兄弟恐怕早就不在了。”張中法常常對文若蘭說這話。
“你也不要這樣說,這本是我們醫(yī)家的本份,反過來講,我們也還得謝謝你們,要不是有李虎前來,我父親的醫(yī)術恐怕也提高不了這樣快,你說是不是?”文若蘭十分睿智地說道。
“嘿嘿,也是,也是?!睆堉蟹ɑ氐?。
他越來越佩服若蘭的智慧了,他明白文大夫能治好李虎,這里面有一半的功勞是文若蘭的。他常常看見她在文大夫左右想辦法,出主意,多次得到了文兆伯肯定和稱贊,特別是當文大夫一個人為李虎治傷期間,是若蘭一個人撐起了醫(yī)館的門面,除了應付哪些日常的醫(yī)患者外,還對一些疑難病人由她一個人處治,應會得妥妥貼貼,并且還不時應呼出診,到四鄉(xiāng)八里去治病。
“這樣的女子如此能干,怪不得文醫(yī)館有這樣好的名聲。”張中法從心底佩服。
他與茍德高也沒閑著,每天除了天天一大早教文若蘭練習扎馬步,站樁功外。還常常在里里外外地幫忙,給文大夫父女二人當下手,茍德高專門和文夫人一起做飯熬藥,張中法剛常常在文若蘭父女左右聽候吩咐,時不時地跟著文若蘭學習處理病人的外傷。
有一次深更半夜狂風暴雨,突然有人前來求醫(yī),十幾里外的龍門山后的鄉(xiāng)下有產(chǎn)婦難產(chǎn),急需救治。而文大夫醫(yī)治李虎正在緊要關頭,無法脫身,文若蘭二話不說,背起醫(yī)簍就要出門。
“這樣大的風雨,你也要去?”張中法擔心地說道。
“救人如救火,就是下刀子也要去的?!比籼m斬釘截鐵地說。
“太危險了,天黑路滑,又是山路?!睆堉蟹ㄌ嵝训卣f。
“沒關系,習慣了。”文若蘭說完就打著傘往外沖。
“等著,我陪你一起去?!睆堉蟹ū晃娜籼m打動了,毫不猶豫地說道。
文若蘭轉頭盯著張中法,見他目光堅定,也不推辭,點了點頭,張中法一把扯過醫(yī)簍背在了自己背上。就與若蘭打著雨傘沖進了漆黑的風雨中。
路上果然兇險,狂風暴雨越來越大,瘋狂肆虐。二人被風吹得幾乎站不穩(wěn),幾次文若蘭都險些被吹翻在地。張中法扶著她,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那龍門山雖然不高,但十分峻峭險阻,二人剛爬到半山腰時,文若蘭突被一股狂風吹倒,從山路上直往下滾,張中法一把抓住,才拉住了她,可若蘭卻將腳踝扭傷,痛得直冒冷汗,此時,她的雨傘也被吹跑,渾身淋得透濕。張中法見狀,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自己的雨傘塞在文若蘭手中,一把背起她就向上爬去,一路上他施展輕功,運氣提勁,翻山越嶺,費了好大的勁趕到產(chǎn)婦的家中時,那產(chǎn)婦似乎已經(jīng)氣絕,家人以為大夫在這樣的天氣里不會來了,已經(jīng)絕望。當張中法背著文若蘭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個個跪拜在地。當文若蘭不顧腳踝疼痛,連周身濕衣也沒換就巧施妙手,連扎銀針,并灌下一碗湯藥才救過那產(chǎn)婦,而且接生下來一個胖小子時,那家人莫不感激涕零,直呼蒼天大神,視若蘭為仙女下凡,救了他們一家。
此時,文若蘭已經(jīng)透支體力,加上腳傷,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暈了過去。好在張中法曾在軍中處理過這類傷情,知道是風寒攻心,加上腳傷未得到及時處理,才導致她昏迷過去。產(chǎn)婦一家人見狀嚇得跪在地不停地祈求天老爺。張中法則先叫那家人為文若蘭換了衣服,再從藥簍里找出治療風寒的藥來,叫產(chǎn)婦的家人去熬了一碗來,給文若蘭灌了下去,他又將她的腳踝傷處進行了包扎。待一切好了以后,他守在文若蘭身邊,讓她沉沉睡去。
等到天明時,狂風暴雨已經(jīng)停了。一直半個上午,文若蘭才醒來。
見自己睡在床上,張中法坐在自己的床邊,伏著睡著了。
“噫,我為何這般?”她一聲驚叫。
張中法一下就驚醒了。
“喲,你醒了?”他回道。
“我為何這樣?”文若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你昨夜發(fā)病,昏迷過去,我平時見你的用藥留心學了一點,識得一些草藥,就熬了給你喝下,不知你好點沒有?”張中法說道。
文若蘭摸了摸頭,再動了動身子。
“噫,好象沒事了?!彼豢茨_,被包得嚴嚴實實。
“這也是你包的?”她指著腳問道。
“是的,你腳踝傷著了。”張中法回道。
“哈哈,不對,不是這樣包的。”文若蘭險些笑出聲來。
“為何不對?”張中法問。
“腳踝傷了要先固定,你去將那藥簍拿過來?!蔽娜籼m一邊拆開包腳的布,一邊對張中法說。
張中法拿過藥簍,文若蘭翻出兩片竹塊,再找出藥膏涂在上面,然后兩邊夾住。
“來吧,這下你給我纏上包起?!蔽娜籼m叫張中法給她包扎。
“喲,原來是這樣,我又學了兩招?!睆堉蟹ㄕf道。
“是不是很簡單呀?”文若蘭問道。
“嘿嘿,不簡單,不簡單?!睆堉蟹靼走@是文若蘭在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