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靈動般的少年一把將另一少年撥到一旁,將柳若云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看著的神情絲毫不像是陌生人,“姐姐,你醒了,你可睡的真久呢,怎么樣,感覺有哪里不好嗎?”
柳若云的愛好不多,一直以來獨有一條,愛好一切美好的事務(wù),比如美食、比如美景,更比如美人。
而現(xiàn)在自己眼前就有位兩俊朗的小哥,心里有些美。
“嗯,小哥,這是哪里呢?你又是誰呢?”柳若云一向分得清楚輕重,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情,目前狀況必須搞清楚。
另一少年也走了過來,望著柳若云道:“那我,認(rèn)識嗎?”
柳若云搖搖頭,不知道怎么說的時候裝聾作啞最明智。
這下有人急了,“姐姐,你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正常,可是莫成君你是見過他的啊,怎么能不認(rèn)識呢?”
萬變不離其宗,柳若云繼續(xù)裝聾作啞。
紅色發(fā)帶的少年一把扯過莫成君,讓他站在柳若云的身前,“你師父,你來問。”
“那師父景明溪認(rèn)識嗎?”
柳若云指了指神情怪異的少年,“他是景明溪?”
紅色發(fā)帶少年自我辯解,語氣帶著一絲激動,“誰是那個冰塊了,我是……”他眸子忽然沉了一沉,“我叫林蕭玄?!?p> 莫成君突然一下直起身體,眼神倏然凌厲起來,瞪著林蕭玄道:“什么冰塊?你懂什么?憑什么中傷我?guī)煾??!?p> 林蕭玄沒有想到一向淡定自如,少言語的莫成君突然發(fā)了火,還跟他吵了起來。以前無論自己怎么逗他,都沒見他吼過,他不情愿地說:“對不起??!今日……”
“跟我說什么,你跟我?guī)煾傅狼溉ィ ?p> “我不,本來就是,還不讓說了?!?p> 倆人都不甘示弱,柳若云望著互撕的兩個人搖了搖頭,“吵架出去吵,都快兩大男人了,傲嬌個什么勁?!?p> 柳若云掀開被褥下床,腳剛一沾地,便軟了下去,兩少年霎時扶住了她??粗约簾o力的雙腿,她驚訝地問了一句:“我,我瘸了?”
柳若云回坐到紗帳的床上,盯著一道桃花漫天飛舞的屏風(fēng)發(fā)愣,似乎懼怕下一句話地回答,又不得去知道這答案。
“沒有,只是睡久了,腿發(fā)軟而已?!?p> 聽到這個回答,柳若云繃著的神經(jīng)松了一些,她長吁一口氣,笑了,道:“還好沒事,嚇?biāo)牢伊?,我睡了多久??p> “三天?!?p> “十五年。”
兩少年不約而同地回答,而答案各異。
柳若云驚奇的“啊”了一聲,出乎意料,兩個答案都有些驚嚇,要是睡了三天,她的課早已經(jīng)趕不上了,自己加班幾日的成果竟然沒有給別人亮堂一下的機(jī)會。要是睡了十五年,那算什么,還未享受青春就已經(jīng)老去了。
“三天,就三天,哪里來的十五年?!?p> 莫成君也自知似乎嚇著柳若云了,未再言語。
若大的房間被屏風(fēng)隔開前廳與臥房,屋里雖然陳設(shè)簡單,但應(yīng)有盡有,應(yīng)該是一位女子的閨房,“這里是哪里?我該怎么回去。”
“回哪去?”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柳若云。
柳若云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當(dāng)然是回家??!”
“這里是蒼涯山,也就是你的家,這里是你的臥房?!蹦删袂閲?yán)肅地說道。
“……你說清楚點,我沒懂?!绷粼颇佳?,白皙的臉微露驚慌的神情。
“你在蒼崖洞里躺了十五年,師父三天前才帶你回來的?!?p> “什么山?什么洞?”柳若云沒有明白再次問道。
“蒼涯山――修仙之地,蒼崖洞――閉關(guān)之地?!蹦删H有耐心,一一解答,不過解答得很是精煉。
林蕭玄有些驚奇,莫成君今日貌似說了很多話。
“小哥,別開玩笑了,我,我忙得緊,特別、特別地忙?!绷粼迫嗳嗤龋⌒囊硪淼卣玖似饋?,未再軟下去,“告訴我,我怎么回去?
“姐姐,莫不是你失憶了?!绷质捫X子似乎很是靈光,開口試探著。
兩個年歲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個喚她姐姐,一個叫她師叔,這個輩分似乎有些亂,“什么失憶,我好著呢,什么都記得。”
“景明溪是誰?”話音一落,林蕭玄連忙向莫成君解釋著,“我不這么直呼師叔的名字她能知道我說的是誰么?!?p> 柳若云久久不言,兩少年的黑色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有些發(fā)麻,無可奈何地道了一句,“不就是他師父嗎?”
這句話沒有錯,景明溪的確是莫成君的師父,可他們問的卻是柳若云,她似乎說的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這就讓兩人有些擔(dān)心了。
“你陪著她,我去找?guī)煾??!蹦删f完便飛速地出了房門,去了云霄殿。
兩天了,師父都未再踏進(jìn)師叔房間一步,明明念了那么多年,竟然還跑去與賀芳尊下棋。
咕嚕嚕,從床上傳來一陣聲響。
柳若云摸摸自己的肚子,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餓地前胸貼后背了,這是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她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林蕭玄,而林蕭玄很自覺地說:“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比缓笠涣餆煹厝チ?。
看著此房間的布置想著自己透明狀態(tài)的身體,再想起莫名奇妙的閃電,似乎有點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懸著一顆心沿著屋子繞了一圈,空蕩蕩的伏案、整齊的柜子,雅樣的梳妝臺,臺面上鑲著一面銅鏡子,她連爬帶滾地沖到鏡子面前,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霎時目瞪口呆,隨即眨了眨眼睛又抬起手抹了抹鏡子,再盯著,再抹,如此反復(fù),她那強行崩著的神經(jīng)垮了。
“這是誰?”她喃喃自語著。
鏡中伊人肌膚白皙,青絲半綰垂下看著清新脫俗、溫婉而秀雅,身骨更是透著一股仙靈之氣。
鏡中面容與她自己沒有一絲絲相近之處,除了那一雙眼睛,這雙眼睛還是一如往日的靈動、俏皮、可愛。
細(xì)細(xì)回想那兩少年說的話,十五年?若真是十五年呢?這女子必定是從小就陷入了沉睡,不然怎么會是少女般的面容呢!那么她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靈魂附體”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自我安慰著,總有辦法回去,自己一定會回去的。
半晌過后,一絲涼意襲身而來,涼風(fēng)讓柳若云更鎮(zhèn)靜了幾分。
不知何時那木門裂開了一個小縫隙,透過門縫,可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淡了下來。
這時一連串的亮光點飛舞到眼前,跳躍著圍住柳若云轉(zhuǎn)了幾圈,忽明忽暗,像星星眨著眼睛,似乎在說:“跟我來?!?p> 此時屋外又黑了一些,依仗著微弱的月光,柳若云定了定心神,跟著小亮光,出了屋門。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小院,院里一角種著各式的花草,一條石板小路將這座小院從中劃開,院角左右兩邊各有兩排房屋房,屋上還爬滿了青藤,房屋旁邊有一座小石橋。
橋的兩頭種著兩顆大樹,樹上花骨朵含苞待放,樹下還掛著燈籠,只可惜燈籠里沒有火光,順著小路一只走,便是一片竹林,樹林里面漆黑一片,此時的小亮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微風(fēng)拂面,漫步小竹林,很是詩情畫意。
突然,一股恐懼之意涌入柳若云的腦海之中,一個人、小樹林、黑漆漆的一片,詩情畫意個鬼??!
黑暗的恐懼她始終克服不了,況且莫成君說這里可是修仙之地,那不干凈的東西豈不是多不勝數(shù),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一抓肯定就是一大把,修仙模式不就是打怪升級,練裝備啊!
雖然此時不明白的事情千千萬萬,但是“好奇害死貓”這話是汲取千年文化精髓,此時的景況還是原路返回是最明智的決定,回去在蒙頭一睡,說不定明天就已經(jīng)回家了,打定主意,頓住腳步,立刻轉(zhuǎn)身。
前方竹葉沙沙作響,不遠(yuǎn)處也傳來腳踩落葉咯吱、咯吱的聲響,混在蟲鳴鳥叫的聲音中讓人格外恐懼。
“誰……誰在那里?”此話一出,萬般悔恨,柳若云感覺自己是在作死,在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就應(yīng)該拔腿就跑,還問誰?現(xiàn)在問個屁!
這是詢問誰的時候嗎?白癡??!
誰想,那人竟然還回答了,“你等等。”
聞言,柳若云立馬就一動不動了,當(dāng)然不是聽了那人的話乖乖地等著,只是此時的她已經(jīng)被嚇的有些傻了,剛剛想到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此刻就像是放電影般不停的在眼前閃呀閃。
盡管這人的聲音珠圓玉潤、洋洋盈耳,但那才更能讓人臆想翩翩啊,那啥妖啊、鬼的東西化為人形時,全都是帥得出奇不意,美得傾國傾城。
那人見柳若云有些異樣,便又道了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