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復(fù)回想,竟然想不出來,就像沒有這段記憶一樣。
而林蕭玄有沒有跟著她進廟宇,她也是記不得了,但是她清晰記得少年離去的背影,看著那身影心里竟然莫名一陣慌亂。
必須快點找到林蕭玄,這一切都發(fā)生的過于詭異。
找到林蕭玄的信念讓她克服著自己對黑暗的恐懼,而對于尋找畫卷這事已是全然忘記。
柳若云伸出顫抖的手向周圍探了探,未遇見阻礙物,顯然周圍空無一物,她不敢大步向前走,生怕下一步又落入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她蹲下身子,用纖細的手摸了摸地面,地面凹凸不平,還有些黏濕。
她抬起手聞了聞,泥土氣息淺淡,但腥臭味濃郁,平息靜神感知周圍,這里沒有氣息流動,什么聲音都沒有,會不會是……
山洞!
若廟宇是坐落在山洞上方,而自己可能被別人暗算掉落了下來,柳若云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些符合情理。
她摸著地面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半晌之后,一塊類似墻壁的物體堵住了她的去路,涼涼的有些濕潤。
她順著這塊物體向上慢慢地摸去,兩塊凸起的硬物,順著這兩塊凸起的地方一直不停的向上,便摸著了一塊形如橢圓的硬物。
橢圓物體表面上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孔,兩大一小,在這表面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形。
柳若云又再次細致地摸了一次,這橢圓物體是嵌進在某物上的,而這橢圓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她想不到。
她靠在墻邊休息了一會,一直蹲著腿部也有些發(fā)麻,看來自己真是缺少鍛煉??!
也不知道林蕭玄怎么樣了,她想了想,還是不能休息,必須快點找到出去的地方,至少先離開這烏漆抹黑的地方,她總覺得自己摸著的東西有些奇怪,腦子里像是有一個影像快要跳出來。
柳若云有了靠物,便不再蹲著,身體側(cè)著走,一只手繼續(xù)顫抖著向前探索,一個再一個,自己到底摸了多少個,難道是雕塑,竟然雕刻的每一個一模一樣。
可誰這么無聊在這里立雕塑,怎么欣賞,光線都沒有。
此時,身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雕塑,不過這次的雕塑與先前的有些不同。
橢圓物體上覆蓋著粘稠之物,上方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垂下來,垂下之物一縷一縷地黏在一起,柳若云伸手扯了一下,那東西輕而易舉地掉了下來,用手指捋了捋,感覺有點像發(fā)絲。
發(fā)絲?她的大腦立馬就炸了起來,那雕塑的影像頓時清晰了起來。
那是什么?是眼眶、是鼻骨、是唇齒頜骨,是腐爛后尸體的頭部。
他們或許只有一排,又或許是整個山洞,柳若云不敢去想像。
柳若云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了,她不禁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這么多尸體哪里來的,有些已經(jīng)是白骨,而有些才剛開始腐爛。
把她弄到這里的人是想說她也會變成這樣嗎?被鑲在洞壁里?
不,這不是她的結(jié)局,她還要找林蕭玄,還要找畫,還要回去。
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離開這里!前路有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她不能留在這里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柳若云卯足力氣,繼續(xù)向前走。
突然,一個東西掉了下來,恰巧砸在了柳若云的手背上,她抬起手背,動作有些僵硬,那東西散發(fā)出了惡心的腐臭味,不用太近距離,遠遠的便能嗅到。
一路抹黑走來,這氣味一直纏繞著她,而此處的腐臭氣味更為濃郁。
聞著這惡臭味她覺得自己有種心慌氣短的感覺,嘴里忽然涌出了許多酸水,而胃里也是一陣翻江倒海,乏力、頭暈,已是無法形容她的難受,下一刻她便嘔吐了起來。
然而這種無與倫比的難受感覺,在吐了之后并沒有好轉(zhuǎn)。
身體上的難受,額頭處的疼痛,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了,黑暗吞噬了她,在黑暗中她感覺有一抹視線盯著她。
柳若云開始害怕了起來,她全身酸軟無力,更是邁不出腳步,連大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身體上似乎爬上了蟲子,它們霎時爬遍了自己的身體,蟲子蠕動的感覺襲擊她每一處神經(jīng)腐蝕著她的靈魂。
頭腦里涌入了許多事情,她的母親、她的朋友、她的工作,為什么要讓她來這,什么狗屁世界,她不要呆在這里,不要。
她撐著洞壁,全身使勁地在心里吶喊著不要,指尖的力道像是要把此處捏得粉碎,她一直用力毫無停止之意。
忽然,地面搖晃了一瞬,洞壁開始裂縫,不出幾秒洞穴就轟然坍塌,一塊巨石砸了下來,落到了她的肩膀處。
她悶哼一聲,緊蹙著柳眉,外面光線暗淡,沒有刺眼的光芒,讓她很快適應(yīng)。
不過身體上的痛處讓她無心體會出來的驚喜,反而生出了一股煩躁之氣,柳若云咬住下唇,以防止自己發(fā)出嘶嘶的疼痛聲。
不遠處,一個輕細的聲音傳來,“呦!我還以為能很快見到你呢?”
接著又帶著輕視的語氣說,“沒想到等得我都不耐煩了,還搞的這么狼狽?!?p> 柳若云放眼望去,斗篷衫童?那個她見了幾次的小人兒,是廟宇門口作弄她的小童。
“你誰啊?沒事裝什么小孩?!绷粼频诘厣?,身邊還有許多碎石,她的視線剛好與那小童平視,她看見斗篷衫小童手中的畫卷道:“把東西還給我?!?p> 小童揚起手中畫卷,一臉作威作福的模樣問:“想要這個,那看你表現(xiàn)了?!?p> 表現(xiàn)?要自己的東西還要跟他表現(xiàn),什么玩意。
“你想要什么?”最后柳若云還是妥協(xié)地問了他要什么,她想著至少問問,萬一能辦到呢。
“不如你自斷一臂?!毙⊥⑿χf。
“既然你這么喜歡,那你自己留著吧。”她還沒傻到要自殘得畫的地步,不過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傻,有些天真,居然對這嬌小人兒心存幻想。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臂受傷的地方還是很疼,但已經(jīng)好了很多,柳若云不舍地瞄了一眼小童手中自己的畫,輕嘆一聲,準(zhǔn)備默默離開。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硬搶回來,可自己現(xiàn)在是傷殘人士,手臂動一下就疼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骨碎了,想到這里她再次輕嘆一聲,這到底是得罪誰了?真是天不隨人愿,小童迅速地閃到柳若云身前,用一種傲慢的語氣說:“想走,沒有那么容易,我還沒有解氣呢?”
“搶了別人的東西還那么飛揚跋扈,這是沒爹媽教養(yǎng)嗎?”柳若云原本就心煩氣躁,這小童卻處處挑釁,緊咬不放,“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本來無仇無怨,可是就在剛才有了?!彼爸皇前l(fā)泄著當(dāng)年蒼涯山門沒有收他為徒的怨氣,可現(xiàn)在這怨氣變了味,就在柳若云說他沒有爹媽教養(yǎng)后變成了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