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跑出來看著狼藉一片的客堂也未震驚,他跑到柳若云身旁道:“公子,打餓了不,剛才見你也沒有吃多少,要不我再去弄點?”
柳若云拉著景明溪的衣袂問:“你餓不,要不要吃點東西?!?p> 景明溪神情一頓,思付片刻,看著柳若云道:“也好,那有勞……你了?!笨粗哪樧寙緞e人的名字,他是怎么也做不到,于是在糾結(jié)“若云”還是“師姐”中只得用“你”字代替了。
柳若云爽快答應(yīng),待轉(zhuǎn)身之際才恍然頓悟,“這是讓她去給做。”心中暗自腹誹,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廚娘了。
小二哥站在柳若云身邊,覺得自己背靠了很大一座山,這座巨山之前還順手救了他一命,“各位客官,若是要住店呢,樓上隨便請了,之前的那術(shù)士也已經(jīng)付過錢了,若是要用膳,那就只要稍等片刻了?!?p> 小二哥轉(zhuǎn)眼狗腿了柳若云,他雖然是一個市井小民,但也懂得之恩圖報,剛才他站立的位置若其他人能提醒他一句,他也能提早抽身而退。
原本以為這些人在風波過后會自行離去,未料所有人都在客棧住了下來,慕家公子大概覺得看著客棧里的尸體礙眼,吩咐了手下搬了出去,一把火燒了,不可言喻的味道彌漫了好一陣才消散。
他們每人都帶有隨從,也不需要小二怎么特別照顧,而景明溪只有她這個師姐,于是柳若云此刻正在后廚游刃有余地操刀,而小二也不收拾大堂替她燒著柴火,不禁贊嘆道:“公子,我覺得你拿菜刀的樣子也很俊美,你們行走在外怎么都喜歡弄張假面容。”
柳若云動作一滯,隨后調(diào)侃著說:“或許我真是邪魔歪道,怕人認出來了吧!身在江湖那里沒有幾個仇家。”今日仇家又添一個。
景明溪優(yōu)雅地吃著柳若云奉送上門的飯菜,從下山后幾天都未見他吃過東西,也就那夜發(fā)燒被柳若云灌了不少溫水而已,若是今日不問,那他是不是又不吃了,修仙辟谷后還真是節(jié)約糧食呢。
“師弟,你是怕影響修為所以才不吃飯的嗎?”
景明溪抬眸看了一眼她,咽下食物,喝了一口水后,才悠然道:“不好吃,就懶得吃了?!?p> “……”這怕是懶癌晚期了吧。
柳若云撐著額頭,輕嘆一聲道:“蒼涯山的飯菜不好吃嗎?那你是怎么長大的?!?p> “以前也不覺得不好,后來……突然就覺得難以下咽了?!本瓦B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
柳若云乘機拉著景明溪的手,那修長的手上還握著竹筷,節(jié)骨分明,感覺有些硌手,柳若云覺得這可能是餓的,于是含情凝睇道:“你是不是喜歡吃我做的,想吃什么告訴我,都給你做好不好?”
景明溪猝不及防被柳若云襲擊,一口飯菜嗆著了,連忙掩著嘴咳了起來,柳若云松開手遞上一杯茶水,頗有耐心地說:“你慢點,別激動?!?p> 景明溪掩嘴之時,袖口上醒目的朱紅污漬被柳若云看見了,莫成君說景明溪很愛干凈,這道污漬像是提醒著她什么――他可以叫自己去洗洗;也可以讓自己擦掉,但是都沒有這樣做。
景明溪竟然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了臉上的污漬,柳若云心中一驚,他會不會是喜歡自己的?
柳若云這念頭在心中炸開了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心跳莫名地加速,臉上也紅了幾分,她徜徉在自己的腦意識里,反復(fù)回想著景明溪對她的態(tài)度,一而再而的為她退步,要不問一問……
一陣涼意從額處傳來,柳若云回神,景明溪學著她的方式將手放在她的額處,輕聲道:“怎么了,是不是被我傳染了,臉這般紅,那不舒服?”
柳若云怔怔地凝視著景明溪的俊臉,情不自禁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不好,它想問你話?!?p> 幸好柳若云言語及時,否則景明溪會以為她的心又出現(xiàn)什么問題,他斂回波濤洶涌的情緒,恢復(fù)平靜問:“嗯,什么?!?p> “你有沒有喜歡我?”柳若云不害臊地問出,“一點點也算?!?p> 景明溪始料未及,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善于言語之人,而柳若云言語精湛的同時又廢話頗多,總是無意之中讓他應(yīng)接不暇,而眼前這一問又讓他不知所措了。
撫在柳若云額頭上的手瞬間變換了一個動作,他一指彈到柳若云的眉心淡淡道:“真想打開你的腦子看看整天想了什么?”
聲音淡然,言語寵溺,柳若云摸著自己的眉心,璀璨一笑,喜不喜歡有時候不用言語表面,它能化為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暖話,所以就著剛才那一彈指,柳若云肯定了自己所想――景明溪喜歡她,她這回去的事業(yè)算不算成功了一半。
她暗自竊喜,覺得這趟下山確實有所值當,林蕭玄提出偷偷下山還是有道理的。
幽蘭苑里,林蕭玄看著茶壺里已經(jīng)長了一尺高的芙蕖發(fā)憷,極不耐煩地問:“你翻書翻出什么了?要不就埋進水里得了?!?p> 莫成君未抬眸,依然翻著書道:“師叔走的時候說不要埋得太早了,這才過了兩天呢!”他真不知道怎辦,書上說一般幾天才發(fā)芽,可現(xiàn)在這東西一天一個樣,昨天才二寸,今日一看就一尺了,差不多快成精了。
“再不拿出來埋到水里,等到開花結(jié)果了再種嗎。”林蕭玄激動地說,“就兩天都長得這般大了,指不定過幾日就能開花了?!?p> 莫成君放下手中的書籍,覺得林蕭玄言之有理,倆人帶著壺來到池塘邊,林蕭玄問:“怎么埋,這么多水?!?p> 莫成君說:“當然是下水埋了,這水不深。”
“不深?”林蕭玄上下打量了一眼莫成君的身高,有些狐疑,“你下去過?”
“沒有?!蹦删f著便坐在地上準備脫鞋下水,“我下去后,你將壺扔給我?!?p> 然而莫成君手中的壺是被林蕭玄遞放到手中的,他驚訝地看著林蕭玄道:“你怎么也下來了?”
林蕭玄不以為意說:“好兄弟當然是有福同享,有水一起淌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